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香书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踏月吟歌之错爱江湖 作者:碧雨幻梦 文案: 楚吟歌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渭城城主楚啸天的独子,小时候就有着天才神童的美称,剑法看一遍就过目不忘,书读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八岁时,因为他的聪明与灵气,使得归隐多年的神剑萧游子出谷收他为徒,十六岁他琴剑双绝,名扬天下。盛传楚吟歌是个风流公子,除了有四位红颜知己外,在江湖中还惹了一身情债,天性洒脱的他本对外扬言不会娶妻生子,却意外爱上了一个女人,也陷入了一场江湖迷局中。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吟歌-许卿年 ┃ 配角:沈凌浪-许夜城-南宫洛 ┃ 其它:江湖 原文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879181   ☆、初见倾城   楚吟歌一走进屋内,便是眼前一亮,这屋里净雅至极,一尘不染,淡淡茉莉香味,沁人心脾。   楚吟歌坐在这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惬意,他心里不禁暗暗叹息,无论如何,倾城的确是个不俗的女子。   正在楚吟歌暗忖之时,一个女子盈盈含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禁一怔,倾城的美果然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倾城微笑道:“子雅公子不是要见我么?怎么只看了我一眼就不敢再看我第二眼呢”     她的声音本来就特别动人,如今见了她的面,更令人心神俱醉。   楚吟歌依旧没有再去看她,倾城却十分自信的瞧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她有把握自己能够征服他。   忽然楚吟歌迎上她如花的笑颜,皱眉道:“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倾城己轻盈的走近他的跟前,在他耳边气吐若兰,马上她的手就要勾住他的脖子了。   此时的倾城万万没有想到楚吟歌会在这个时候点住她的穴道,而且还是自己白白送上门给他点的。   一向镇定自若的她有些惶恐的看着楚吟歌,也难以置信楚吟歌会这样对她。   楚吟歌对她温和一笑:“可惜我本是惜花之人,无奈今日花里有毒,只好忍其痛将花连根拔除。”   倾城脸有些发白,紧咬着双唇:“你不是楚吟歌!”   楚吟歌轻轻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倾城道:“楚吟歌从来都不会对女人这样的。”   楚吟歌听完后,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赞同她说的话,然后很认真的看着她:“为了倾城姑娘,今日我破一次例。”   此时的倾城已经无法冷静,失声道:“你真要这么对我?”   楚吟歌始终是笑着的,连眼睛都含着笑意:“当然,你值得我这么做!”   倾城气结,狠狠瞪着楚吟歌,她完全像换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变得非常冷漠,谁都不愿相信在人前这么温柔娇嗔的她,会有这么冰冷的一面。   楚吟歌仿佛不忍看她十分怨毒的目光,别过脸柔声道:“倾城姑娘若有悔改之心,楚某绝不为难你。”   倾城冷笑着:“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命运都是由别人去摆弄的。”   楚吟歌叹了口气:“倾城姑娘,别再错下去了,你已经杀了很多人。”   倾城听完一愣,半响才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我还以为我的法子很巧妙,况且那些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原来倾城对那些假惺惺靠近她的人下了一种由她亲手配置的毒-药,无色无味,一般不会毒发,所以普通的大夫当然诊断不出,但只要听到倾城弹琴,这对那些人来说,再优美的琴声也会变成死亡之音。   就这样,那些人就在她的琴声中痛苦死去,而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他们旧疾病发,而突发身亡的,只有楚吟歌看出了其中的缘由。   楚吟歌道:“不错,你杀人的方式很巧妙,而那些被你杀死的人的确也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倾城姑娘你,怎么忍心杀了一个又一个爱慕于你的人?”   倾城冷哼道:“他们爱慕于我?这算是讽刺么?他们只不过是垂涎我的美色罢了,如果他们不是对我起了色心,我怎有动手的机会?我武功并不高,如果还不会用毒,配毒的话,难道要我任由那些人玩弄欺凌?在这弱肉强食的环境下生存,难道我只能认命?”   楚吟歌有些动容:“倾城姑娘教训一下他们便可,可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们?”   倾城冷冷的看着他与他争辩道:“我杀的都是薄情寡义之人,见利忘义的好色之徒,他们死一个少一个,江湖岂不是更太平些,你说,这也算错么。”   楚吟歌说:“也许这样的人在江湖上多得是,可你却是用最极端的方法去解决一切,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许该死,但是这样会给他们的亲人朋友造成多大的伤害。”   倾城仍是一脸不屑:“亲人?朋友?这些人还配拥有亲人,朋友?”   楚吟歌的耐心没有被她的冷漠消减一分一毫,仍是继续道:“倾城姑娘既然有能力去杀了那些人,怎么不尝试去改变他们,让他们弃恶从善,岂不是更好?”   倾城冷冷一笑:“我可不是菩萨,从来不会渡化人,我只会杀人,而且我告诉你,楚吟歌,如果今天你不杀了我,我将来还会杀更多人。”   楚吟歌有些无奈,摇摇头道:“看来,只能委屈倾城姑娘一段时日了。”   他当然不会杀她,但放了她,他不敢保证之后不会再有血案发生,将她交给武林世家处罚,楚吟歌不忍,毕竟她杀的人大多皆是垂涎她美色的贪婪之辈,如果让武林世家对一个女人处以血刑,这也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所以只能暂时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直到她明白人命可贵为止。   倾城惊道:“你想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楚吟歌己将她从房间抱到外面,把她放进马车,与她一起坐稳后,才对她十分客气的说道:“当然是让倾城姑娘先去我家坐坐客,我们谈谈心。”   倾城瞪着他冷冷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客人的么?”此时的倾城仍是不能动弹,她暗自运气,却始终不能冲破楚吟歌点的穴道。   楚吟歌似乎己洞察到了一切,轻轻笑着:“倾城姑娘莫急,我估摸着一到子雅山庄,你的穴道便解开了。”   阳春三月,日光温暖而和煦,此时的楚吟歌十分惬意的站在香满楼的第二层楼上。清爽的微风轻轻拂面而过,吹过了他的发,扬起几缕黑丝飞扬。   他懒懒的闭着眼睛,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那微笑也便如这春风一般,吹过大地,暖至人心。   如莺走到他的身边,她穿着一件精美而艳丽的红色霓裳,她笑声轻脆,如出谷黄莺,人如其名。   楚吟歌回过头笑道:“什么事?”   如莺甜甜说:“楚大哥,你带回来的那个姐姐好凶啊,她可摔坏了我好几个碗和盘子!我可心疼的紧呢!你瞧,现在心口还疼着的呢!”她说着便捂住胸口微微的喘着。   楚吟歌也笑道:“那你为什么给她送饭的时候,不拿个铁碗和铁盘子呢?要知道铁这玩意,无论她怎么摔都摔不破的。”   如莺听完,对楚吟歌眨了眨眼睛:“这倒是个好主意。”   忽然如莺又折了回来,对楚吟歌很郑重的说:“楚大哥,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那位姐姐嚷着要出来,我就索性将她带了出来,你也知道我这人特别好说话。”   这次楚吟歌不笑了,完全是笑不出来,他急问道:“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如莺小嘴一嘟:“瞧把楚大哥急成什么样了,你放心,人没跑,现在就在香满楼楼下。”   楚吟歌心里这才松了下来,他生怕自己又看到一桩人命的发生,他既然决定要管这件事,就绝不允许看到同样的事会出现第二次。   如莺托起腮仿佛在沉思:“说也奇怪,她居然没有逃跑,还对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逃了也没用,照样被你抓回来,所以还不如不逃?楚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欺负弱女子了。”   楚吟歌苦笑道:“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若我告诉你,在蓝关联系发生的几场毒发事件都与她有关,你大概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会将她留在我的身边。”   如莺显然十分诧异:“啊,楚大哥,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我当时也随你去看过那些死者的尸体,一看此人便是用毒高手,楚大哥啊,我好歹也二八年华呢,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呀!”   楚吟歌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其实倾城姑娘本性不坏,她不会对你下毒的,只是她好像很憎恶男人,即便要下毒,她的目标也只会是我,而不是你。”   此时的香满楼已经挤满了人,皆是为目睹倾城的绝世风采而来,其实倾城在江湖中算是个极有名气的女子,很多达官贵人,富家子弟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些人对她言听计从,只是让无数人费解的是凡和她接触过的男子都会在一场离奇的怪病中死去,即便如此,她的爱慕者永远不会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因为她的身上总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楚吟歌和如莺下楼的时候,皆是一惊,如莺仿佛大开眼界一般,叹道:“楚大哥,你带的这位姐姐好像很有名哦!以前这酒楼生意好的时候,客人也没今日的一小半多。”   如莺忽然眼睛闪起了亮光:“早知道名人效应如此之好,我就应该说这酒楼是楚大哥开的,到时候,估计酒楼的门槛都要被踏破,哈……那我可就发大财喽。”   楚吟歌却板起脸来,她很少看到楚吟歌这样,马上噤声了,楚吟歌一向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无论她有多调皮,多顽劣,可有些时候,她做错了一些事,他也会毫不客气训斥她一顿。   果不其然,只听楚吟歌低斥道:“你才十六岁,就学会唯利是图了,长大了还了得,这是跟谁学的?”   如莺低下头来,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理直气壮的狡辩道:“我这也不是想多赚点钱么?白大哥就不会像你这么说我。”   楚吟歌这才恍然,原来是白玉楼,他可是蓝关第一首富,也是个十足的商人,难怪如莺会受他影响。   他当时建香满楼的初衷就是怕如莺无聊,给她打发时间,因为他并不希望一个女孩子跟着他去闯江湖,到处奔波,他更希望她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如莺是楚吟歌在废墟里救回来的那个孤儿,她十二岁便跟着十八岁的他,他待她如亲妹妹一般,他当然不愿看到他极亲近的人会因为钱财而迷失自我。   楚吟歌还准备再说什么,如莺己转移话题,她将倾城一指:“倾城姐姐可真美啊!若我是个男子,说不定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楚吟歌望去,那一袭白衣,倾国倾城,一双秋瞳如秋湖般明澈,顾盼婉转之间流露出的万般风情。   除了楚吟歌之外,周围的人眼睛死死盯着倾城,连眨都不眨一下,在场的就连那些少女也为倾城的美貌所折服,竟移不开半点目光,也没有一丝嫉妒。   她的魅力竟到此了么?楚吟歌心里却是忧虑的,他心里十分清楚倾城是故意吸引那些人的目光,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动手,她的目的其实很明确,她在向自己挑衅,让他明白,在他的面前,她也能够杀人。   ☆、一个承诺   此时的倾城坐定在大厅正中的台上,她的琴技已是炉火纯青。信手弹来,悦耳的琴音在指间娓娓淌出。众人只觉一窒,神魂魅定,整个热闹的大厅霎时安静下来。一曲完毕,众人如梦初醒。   突然一声巨响,来了三个中年汉子,为首的人身材魁梧,面上有着络腮胡须,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色迷迷的看着倾城。他就是渭城金沙帮的帮主金元霸,此人天生神力,力大无穷。   目光所过之处,让不少暗自打量他的人,都不由低下了头,一股寒意透背而出。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中等偏胖,小小的眼睛眯着,嘴角挂着无赖的痞笑。另一个人是身矮瘦小,眼珠乱转,虽有些激灵,但却也是贼性巨显,他的身材虽瘦小,但是力气却丝毫不小。   金元霸将倾城一指,对身后的那两人说道:“把这个小美人给我抱回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倾城的唇冷冷的动了一下,她的眼睛里己透出深深的杀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子拦住了他们,这人差不多二十几岁左右,一身淡蓝的华缎锦衣,做工精美,用着白底云纹腰带的束腰,身形修长偏瘦。   他的双眉长而浓,充满了不能言语的魅力,一双清澈的眼睛也是透着俊逸不凡,鼻梁挺直,有着几分的坚强与果敢,微勾的唇角,却又显出如春风般的温柔。   中等偏胖的男子十分不满的瞟了他一眼吼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滚开,别挡着大爷的道儿。”   他大概还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位俊逸男子便是楚吟歌。   楚吟歌笑了:“你若推的动我,我便滚开。”   那个胖子一听大笑起来:”小子,你找死啊!再不滚开,老子一掌拍死你。”   楚吟歌笑意更深了,却丝毫没有动,这下彻底惹怒了那个胖子,只见他突地一掌对着楚吟歌扫出,众人就觉一阵劲风扑面,不由自主地退避躲闪。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楚吟歌居然没有避开这一掌,他根本动都没有动一下,相反动的是那个胖子,只见他的手掌落到楚吟歌胸口之后,好似碰到了一个很有弹力的弹簧,瞬间将他庞大的身体弹到十丈开外。   胖子的老大脸色不由变了变,却没有说什么,但那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看到自己的同伙如此狼狈,不识相的拔出腰间的剑向楚吟歌刺去,这一剑,光华射目,他大叫一声,顷刻自楚吟歌头颅划下。以他多年的经验,从来没有人能躲过这一剑,众人皆胆寒,不敢再看楚吟歌脑袋被砍下来的惨状。   只听“嚓”的一声轻响,很多人好奇的睁开眼睛,却又难以置信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幕,楚吟歌的脑袋并没有被砍下来,然而那个矮小男子向他刺去的剑却己断成了两截。   矮小男人的震惊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在场所有人,剑是他亲手刺得,他的眼睛也是一直盯着面前那个男子,可他却没有看清自己手中的剑是如何断的,不仅如此,他感觉面前的这个男子根本好像就没有动一下。   念到此,他已冷汗涔涔,染过多少人鲜血的手第一次止不住颤抖,本来已经麻木的心第一次感到害怕。   倾城则是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时不时发出轻蔑的笑意。   此时,他们的老大发话了,只见金元霸对那个男子拱了拱手,十分恭谨的说道:“恕在下眼拙愚笨,竟连子雅公子都没认出来,实在失礼。”   子雅公子?那个瘦弱男子竟是子雅公子?那个长得像小白脸的男子竟是子雅公子?渭城楚城主的独子,剑神萧游子的得意弟子,那个琴剑双绝的子雅公子?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众人惊讶过后,便炸开了锅,顿时轰动起来,这气势一点都不逊色于倾城出场的气势,甚至更甚几倍,好多人激动的欢呼起来,外面的路人一听到子雅公子在这里,便拼命似的往已挤满的香满楼挤去。   楚吟歌也就是在混乱的人群中将倾城轻松而又顺利的带回子雅山庄的。   在子雅阁,倾城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古琴,淡淡一笑:“今日你能从我手中救下那三个人的性命,我可不敢保证他日,你还能救?”   楚吟歌己伸出手,示意她将琴给他,倾城迟疑了一会,才缓缓递到他手中。   倾城看到楚吟歌己将琴放在古琴台上,只见他手臂轻抬,便已伸出双手,轻抚桌上的古琴。    修长细腻的手指缓缓滑过琴弦,带起一阵轻微的颤音,一声清越的琴鸣,滑过她的耳际。   他说:“倾城姑娘如果再打琴的主意,我也只好忍痛毁掉这把琴了。”   半响,倾城语气变得十分温柔,她问道:“楚吟歌,你真忍心这么对我”   楚吟歌苦笑道:“如果我不忍心的话,你就会狠心杀了我,可我还想好好活着。”   “你怕死?”倾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活着总比死了好。”   倾城冷冷道:“活着只能看尽世间的丑恶与污浊,倒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楚吟歌摇着头,很认真的说:“那是因为你只看了世间的一面,还有一面你却没有看到。”   倾城笑着:“哦!是吗?还有一面吗?那我的确没有看到。”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与质疑。   倾城还在看着楚吟歌,美丽而冷淡的眼睛里,忽然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当楚吟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己在脱着自己的衣服,这让他心不由一紧,皱紧眉头说道:“你这是……”   倾城冷冷一笑:“在你的心里不就是这样想的吗?你其实和他们一样,只不过想得到我而已,否则你明明知道我杀了这么多人,却又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要将我带到你家里,却又不让我离开?我待你如此冷漠,你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楚吟歌摇摇头:“也许我和他们有点不同。”   倾城冷哼一声:“还有什么不同的。”   楚吟歌想缓解一下周围的气氛,找了个椅子坐下悠悠喝着茶说道:“他们也许想得到的是倾城姑娘的身体,而楚某想要的不过是倾城姑娘的一个承诺。”   倾城语气十分冷硬:“的确不同,你比他们更贪得无厌。”   楚吟歌竟没有半分生气,浅浅一笑让倾城心里一怔。   倾城努力使自己内心平静下来,她压低声音,沉沉的问道:“楚吟歌,那你到底想要我什么承诺?”   楚吟歌顿时收敛起笑意,态度十分诚恳:“还望倾城姑娘不要再杀人了。”   “不可能。”倾城的眼神是那么冰冷与决绝。   倾城的回答却着实泼了楚吟歌一脸冷水,楚吟歌沉默半响,才道:“没关系,我愿意等。”说完他走出子雅阁,楚吟歌暗自叹息倾城以前到底有多么悲惨的遭遇,竟让她如此痛恨男人,虽然受挫,楚吟歌并不气馁,他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帮助倾城走出过去的阴影,不再杀人,即便她是冰峰上的寒石,他也要用自己的真诚去融化她。   ☆、值钱的脑袋   子雅山庄的庭院,风清莺啼,这里的风景很好,余暇映照着山庄,更显出一份瑰丽的色彩。    楚吟歌忽然发现庭院里有个人正悠闲懒散的坐在他经常坐的藤椅上,他的一条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只手握着酒坛,小口的浅抿细啄,时时发出几声满足的叹息。只见这人年轻俊秀,身材修长,身上穿着的一袭青色的锦袍。   楚吟歌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玉楼忍不住问道:“我坐在你的椅子上喝着你的酒,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吟歌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喜欢朋友这样做。”   白玉楼道:“朋友?你认为我把你当成了朋友。”   楚吟歌笑而不语,白玉楼不服气的说道:“你也别得意,我是想和你做朋友的期间,了解你的弱点,然后再杀了你。”   楚吟歌面上又泛起了他那潇洒、懒散不可捉摸的笑容:“那我奉陪到底。”   原来楚吟歌在四年前,在众人面前揭开了白玉楼亲哥哥白玉虎的伪善面具,让名震天下的白虎堂堂主白玉虎在一夜之间颜面扫地,白玉虎因羞愤难当竟解散白虎堂,出家当了和尚。   年少气盛的白玉楼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他不惜花重金聘请武林高手和江湖中一等一的杀手去杀楚吟歌。   可让白玉楼万万没想到的是每次他请的那些杀手都主动将黄金退还给他,并告诉他,杀谁都可以,杀楚吟歌,不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即便有这个能力,他们也狠不下这个心动这个手,要知道他聘请的这些人都是心肠极硬的冷血杀手,楚吟歌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竟让他们放弃杀他,不仅如此还劝自己不要再动杀念。   白玉楼一直都想不通,可就在他去紫洲做生意,遇上大盗飞鹰抢劫的时候,他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那个时候,楚吟歌出现了,不仅他在飞鹰手中救出了自己,也让飞鹰从此改邪归正,不再做强盗。   “不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何事?难不成你已想出杀我的法子?”楚吟歌的话将白玉楼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白玉楼咳了咳:“我今日来就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话说到一半,他得意的笑着:“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你来说却是个坏消息。”   楚吟歌仿佛很感兴趣:“哦!那说来听听!”   白玉楼抿了一小口酒,悠悠的说道:“现在有人比我出更高的价钱买你的脑袋!听说是三千万两黄金,这可是我以前出的十倍,你说这对我来说是不是好消息?”   楚吟歌潇洒的接过白玉楼递给自己的酒笑道:“不知谁这么大方?竟对我的脑袋这么感兴趣?”   白玉楼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个人,估计你怎么都想不到,她就是南洛国老王爷南宫海的掌上明珠南敏郡主。”   楚吟歌的确没想到,他显然吃了一惊:“南敏?”   白玉楼替他叹息一声才道:“哎,话说女人心海底深啊,想不到吧!那个以前对外扬言非你不嫁的她现在居然到处网罗杀手来杀你,所以说,楚兄还是少去招惹女人,平时喝喝小酒,晒晒太阳也是极好的。”   楚吟歌不由叹息一声:“好像我也没去招惹过她吧,甚至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白玉楼忍不住笑了:“那也只能怪你太出名。”   楚吟歌不解:“难道人一出名,脖子上的脑袋就特别值钱了?”   白玉楼听完忍俊不禁:“这当然不是,只是谁叫你少年成名,就勾去了千万少女的玻璃心,那个南敏郡主可是喜欢你很久了。”   楚吟歌苦笑道:“难道她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她喜欢的是我的脑袋?”   白玉楼摇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女孩子若打翻醋坛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谁叫楚兄千里迢迢从渭城赶往蓝关,只为见倾城姑娘一面,现在又金乌藏娇,把那个绝世美人给藏到了子雅山庄,你说,南敏郡主能不吃醋么?她不仅花重金买你的脑袋,也花了同等的价钱买这位倾城姑娘的脑袋。”   白玉楼一直都在观察着楚吟歌的表情,其实他极想看到楚吟歌一脸苦瓜的样子,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楚吟歌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白玉楼不甘心,又说道:“这次她可是出了血本,请的不仅仅是一流杀手,他们有几个都是在江湖排行榜上有名有姓的人。”   “哦!”楚吟歌仍是不以为然   白玉楼极力想向他证明什么:“这次她居然还请动了江湖第一杀手、雪影剑的主人含雪。”   听到这个名字,楚吟歌心里震了一下,含雪,其实是个挺美的名字,但大多数江湖中人只要听到这两个字便闻风丧胆,即便是成名己久的江湖中人也不愿去得罪含雪,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雪影一出,那必见血。   雪影剑本是极有灵性的一把剑,喜饮人血,雪影剑的主人含雪嗜杀戮,好像杀人已成为她的习惯,仿佛她一出生便是世间最残酷的刽子手,如果倾城杀人是为了自卫,复仇,那含雪杀人便是一种使命和追求。   不过含雪之所以没有被武林世家联合起来围攻是因为雪影剑从不杀妇孺小孩,亦不杀平民百姓,只杀江湖中人,含雪虽喜怒无常,但绝不暗算别人,她杀的光明正大。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含雪真正的面容,只知道她始终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纱巾将她的整个脸完全遮住,如鬼魅一般,又如地狱里来的幽灵;她的手中也始终握着一把血红色的剑,那把剑好似吐着腥液的火蛇。   含雪还有一个古怪的脾气,如果她认为这个人并不值得她动手,无论买主出多高的价钱,费尽多少心思求她,也没有丝毫用处,很显然楚吟歌确实是值得含雪拔出雪影剑的那个人。   这时,子雅山庄大门已有响声,只敲了一声,门外就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楚吟歌,你出来!”   一听到这个声音,楚吟歌已飘飘走了出来。   推开门一看,竟来了十几个男子,虽有许多陌生的面孔,但楚吟歌却看见了几个自己认得的江湖人士,他们在江湖中颇有名气,曾经因为身怀绝世武功,轰动江湖一时,分别是江湖排行榜上的十几名。   但楚吟歌有种感觉,仿佛那些自己并不认识的男子的武功造诣和内力修为似乎比那些在江湖上有排名的人要高出很多倍。   原来江湖中卧虎藏龙之辈如此之多,他们竟因为自己的脑袋而现身于江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忽然一个少年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只见他负手而立,身上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粗布白衣,洗得干干净净,此外别无饰物。只是面容俊秀,肤色白中透红,神色微赧,似乎尚不习惯在这许多人前露面。   虽是如此,他却是第一个开口要楚吟歌出来的人。   他对着楚吟歌叫道:“楚吟歌呢?我是要楚吟歌出来!”那个年轻人仿佛是初涉江湖,他显然不会相信自己崇拜多年的偶像,自己心心念念要挑战的对手便是这个像书生一样瘦弱而年轻的男人。   楚吟歌一怔,其实他也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可每次遇到这样场景,他都会选择沉默,这次却没有,他对这个少年有种特别的好感。这个少年大概十七岁年纪,有一双无比清澈的眸,纯粹而没有任何杂质,这在江湖中是很难看到的。而且他能感觉到在这个少年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杀气。   楚吟歌没有直接回答那个少年的问题,而是对他温和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相信会有人问自己的名字,忽然心底涌起一丝感动,对眼前的这个人竟没有半分反感,他一直默默无闻,是个无名小卒,岁月让他淡忘了自己的名字,梦想却让他坚定了活着的方向。   那个少年嘴唇动了片刻,才红着脸说道:“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无名。”   楚吟歌沉吟道:“无名!这是个好名字!”   那个少年的脸又红了,此时的他哪里像刚才那个冷漠无情的剑客,这分明就是个单纯羞涩的男孩。   “告诉我,无名,你为什么要找楚吟歌?”   “我要杀了他。”少年回答的十分坚定,这语气听着让人觉得这便是他一生的追求和信仰。   “哦!你和他有仇么?”少年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呢?”楚吟歌感觉这个少年和其他人来到目的并不一样。   少年轻抚着手中的剑,缓缓说道:“因为只有杀了楚吟歌,我才能在江湖上成名。”   楚吟歌笑着摇摇头:“其实在江湖上的名人多的是,如果你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也会出名的,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楚吟歌呢?”   这时,在少年的眼中忽然闪出崇拜的光茫:“因为只有他配死在我的剑下,他一直都是我最敬佩和仰慕的人。”   楚吟歌很无奈的笑了一下,若你的崇拜者积攒实力,目的就是为了要杀你,那他宁可不要任何人去崇拜他。   无论怎样,楚吟歌对无名的好感并没有因此消减半分,他仍是一脸笑意:“你说楚吟歌是你最敬佩的人,你杀了他岂非会被江湖人所耻笑,这样的成名其实还不如不成名,要不这样,你说出楚吟歌该死的一个理由,只要说出来一个,我就要他出来见你。”   无名忽然跳了起来,大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凭什么要我告诉你?”无名当然说不出一个,楚吟歌如果该死,那么他们这些人统统都应该碎尸万段,扔到荒郊野岭去喂狗,无名咬牙道:“我偏不告诉你,你能把我起么样?”   楚吟歌吃惊地看着他,忽然又笑了:“现在我相信了,看来你的确想要楚吟歌的脑袋。”   众人忍不住大笑,只听远远有人大呼道:“名动江湖的子雅公子在哪里,咱们能不能够见见?”呼声一声接着一声,如浪潮卷来,响彻天地。   楚吟歌坦然一笑:“各位,在下便是楚吟歌,你们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是先去子雅山庄喝杯清茶呢?还是就在这里取楚某的脑袋?”   ☆、正面交锋   众人被楚吟歌这么一说,都纷纷不好意思起来,他们其中几个也算是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一时被利欲熏心,三千万两黄金,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啊!换了谁都会眼红的。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打算进去喝茶的心思,也没有要和楚吟歌动手的意思。   就这样僵持片刻之后,倾城缓缓走了出来,她的手里紧握着一壶酒,当她走到楚吟歌面前时,才递给他说道:“听说他们这次来都是要你的脑袋,虽然我觉得你武功并不弱,但面对这么多人,恐怕也是力不从心,你看你待我这么好,我却从未替你做过什么,这酒,你喝了吧,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楚吟歌刚从倾城手中接过这酒,就听到白玉楼的笑声随之飘来:“楚兄,艳福不浅呢,这酒,我只尝了一小口,味道果真香甜可口,刚想再尝呢,倾城姑娘就不让我尝了,说只给你一人喝,这也难怪有这么多人想要你的脑袋!”   楚吟歌认真的看着壶中的酒微微一笑:“幸好你没有多喝。”说着他便喝了起来。   当白玉楼正准备询问这是何意的时候,忽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剑光,也就在这时,一阵尖锐冷峭的迅疾声音呼啸而起,紧擦着楚吟歌耳边而过,楚吟歌如果不是躲得快,可能耳朵早已被这凌厉的剑砍下。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发生的迅速快捷,仅仅是弹指一刹那的功夫,却又参杂着让人绝对惊心胆寒的危险杀机。   楚吟歌躲过这一剑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喝酒的动作毫无停滞的继续向前,轻轻的啄饮,直到他喝完了一口酒润喉,才将酒壶重新还给了倾城,此时楚吟歌的神态竟十分悠闲。   只听无名冷冷的对着那个持剑的年轻男子说道:“从背后暗算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年轻男子不以为然,亦是冷冷一笑:“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并不想去当什么英雄好汉,我所要做的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在江湖中并没有成名,他当然无需忌讳什么江湖规矩或江湖信誉。   无名更是嗤之以鼻:“你以为就凭你,就是楚吟歌的对手?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你暗算的那一剑,楚吟歌都能轻松躲过,那你如果和楚吟歌真正打一场的话,岂不是要像狗夹着尾巴一样逃走?”   年轻男子没说什么,但眼睛中己有了杀意,无名感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的周围完全被一股杀气所笼罩。   楚吟歌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就当年轻男子准备挥剑指向无名的时候,楚吟歌以最快的速度用手指夹住了年轻男子的剑,他笑着对着十分窘迫的年轻男子说道:“阁下既然是想要我的脑袋,何必损耗内力去为难一个少年?”   楚吟歌虽然知道这个年轻男子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的武功却远远在无名之上,刚才的那一剑若不是自己及时挡着,恐怕无名会有性命之危。   年轻男子的脸色己变得很难看,当他用尽全力也无法从楚吟歌手中抽出这把剑的时候,他选择放弃了挣扎,却又不甘的闭上眼睛,如果换做是别人,今日他必死无疑,可对方是楚吟歌,他并没有为难自己,不仅如此楚吟歌慢慢松开了夹住他剑的手。   年轻男子难以置信的睁开双眼,半响,他才问道:“你不杀我?”   楚吟歌的笑容总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反问男子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年轻男子的脸顿时僵住,过了一会,才道:“因为我要杀你。”   楚吟歌仍是一笑:“可我并不想杀你。”   年轻男子仿佛并不领情,只听他冷冷一哼:“你会后悔的。”   楚吟歌并没有再和他说话,只是向着众人微微一笑:“各位,还有谁想来取楚某脑袋的?”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出现在了楚吟歌面前,楚吟歌认得他,他便是紫洲颇有名气的鬼斧越恒,在兵器谱上排行十三名。   那个汉子并不敢直视楚吟歌的眼睛,只是小声说道:“久仰子雅公子大名,今日来访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是在下真的很缺银子,望子雅公子见谅。”   楚吟歌听完淡淡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并不怪你。”   汉子越恒听楚吟歌这么一说,才抬起头道:“那就多有得罪了!”话音刚落,大汉一声大喝,巨斧随之飞起,直击楚吟歌头颅!楚吟歌却并不闪避,他伸出手掌直击在巨斧斧刃之上!那掌竟仿佛不是血肉之躯,将斧刃震了个缺口,本来以大汉的武艺,绝没人能在一招之间从他手中夺斧,但这变化太诡异,也太快,楚吟歌只用了一招便将自己的斧子夺了过去,脸不由一红,眼神却难以掩饰流露出对楚吟歌的钦佩,他缓缓开口:“今日能目睹子雅公子的绝世风采,也不枉此行。”   其余跟着越恒来的十几个男子见此,不禁大惊失色,他们见越恒狼狈至此,皆有退意。   也就在众人都想离开之时,淡定从容的楚吟歌脸色变了,因为他看见那个先暗算自己的年轻男子的剑尖己对上倾城雪白的脖子。   倾城没有一丝惧意,她似乎并不害怕,仿佛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她已闭上了眼睛。   年轻男子似乎很得意,对楚吟歌说道:“我是打不过你,取你的脑袋也着实是自欺欺人,但我取她的脑袋简直是易如反掌,不仅如此,她的脑袋也值三千万两黄金。”   楚吟歌忽然一笑:“其实你错了。”   年轻男子看着楚吟歌一脸笑意,愣了一会问道:“错在哪?”   此时的楚吟歌已收敛起笑意:“你若杀了倾城姑娘,我必杀了你,你不仅得不到三万两黄金,也会丢掉性命,若你放了倾城姑娘,楚某的脑袋便是你的,你不仅能得到三万两黄金,也不会丢掉性命,你说哪个划算?你是不是错了?”   年轻男子充满警惕的眼神看着一脸正色的楚吟歌,思忖良久才道:“你当我是傻子么?你会为了一个女人的性命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楚吟歌果断的说道:“我会。”这语气不容置疑,这让一直都紧闭双眼的倾城也不禁睁开眼睛看向他。   而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白玉楼忽然脸色骤变,他知道楚吟歌是认真的,因为他说过的话从来都没有反悔过,终于白玉楼还是未能忍住,他朝楚吟歌吼道:“你疯了么?”因为那个年轻男子如果真的放了倾城,楚吟歌必定会信守自己的承诺。   楚吟歌冷静的答道:“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请替我好好照顾如莺。”也就在这时,如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嘶声叫着楚大哥。   年轻男子只是冷冷一笑:“楚吟歌,你以为这样,我便信了么?我还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你岂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所拥有的一切,你要知道你拥有的东西都是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却穷极一生无法得到的,你真肯为一个女人放弃?”   楚吟歌一脸肃然:“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   年轻男子看着他阴笑道:“除非你自断一个手臂,我便信你,毕竟失去手臂的你顷刻间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也好趁此杀了你。”   无名一听紧咬牙关,吐了两个字:“卑鄙!”众人皆愤然。   年轻男子全然不理会在场所有人的鄙夷,只是对楚吟歌说道:“你到底砍还是不砍?我可没多大的耐性!”   楚吟歌已经拔-出他身后的吟月剑,这是一把绝世宝剑,剑一拔-出,剑的光茫闪彻天地,众人终于看到了楚吟歌拔剑的身姿,那清姿卓越,如同仙人一般。   就当楚吟歌用左手执剑,准备向右臂砍去的时候,一声惨呼顿时响彻天地,众人不禁为楚吟歌捏了一把汗,却见楚吟歌的剑已被另一把剑给挡住,而那个惨呼来自于年轻男子的声音,只见他的右臂己被砍下。   众人瞪大眼睛,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女子手持的剑一直逼着楚吟歌的剑,让他不至于去伤着自己的手臂,而黑衣女子的剑尖一直在冒着血,这血分明就是年轻男子的鲜血。   楚吟歌也是一惊,才叫出了她的名字:“含雪!”   所有的人一听到她的名字,脸都被吓白了,尤其是那个年轻男子,他惊恐的看着含雪,捂住自己不断流血的伤口,不停的往后退。   只听含雪清冷的声音说道:“我不会杀你,因为我曾经对一个人承诺过,但我不敢保证我不会改变主意,所以现在你最好立即消失在我的面前,否则……”   含雪还没有说完,那个年轻男子早己没了踪影。      ☆、温暖的救赎   楚吟歌转过身十分关切的问倾城:“你有没有事?”   倾城摇摇头,正欲说什么,却见楚吟歌一下子便栽倒下去,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如莺更是花容失色:“楚大哥并没有受伤,怎么会晕过去?”   含雪走过去,仅仅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他是刚刚中了毒。”   如莺不解:“怎么会中了毒呢?”   这时,倾城无力的走上前,对他们说道:“是我下的毒,此毒溶于酒中根本让人无法察觉!”   白玉楼忙问:“我也喝了杯中的酒,怎么没有中毒?”   倾城看了看他:“那是因为这毒只针对内力极高的人才有效,尤其是他使用内力的时候,毒发的会更厉害,你内力显然还不够深厚。”   白玉楼被她说的不由脸一红,如莺听完,便是怒火中烧,她大声质问倾城:“你为什么要下毒?楚大哥对你这么好?他哪里对不起你了?他刚才为了救你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只手臂,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倾城在如莺的声声质问下颓然的蹲了下去,她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莺因愤怒的急红了双眼,她猛然将倾城狠狠拽起,威胁道:“你现在就去给楚大哥解毒,如果楚大哥死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此时的如莺仿佛要崩溃一般,她难以想象失去她的楚大哥,她会怎么样,她的天空完全是楚吟歌一手撑下来的,她在他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着,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快要彻底摧毁她的世界。   倾城的脸己雪白:“我只会下毒,根本就不会解毒!”众人皆是一惊。   如莺彻底失去了理智,她伸手去掐倾城,怒瞪着她吼道:“你这个坏女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倾城居然出奇的安静,没有半点挣扎,任由如莺掐住自己纤细的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楚吟歌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在唤如莺的名字,叫她住手,此时他的脸已变得十分惨白,他的嘴唇微微的动着:“别怪她,是我自己要喝的。”   如莺已停下手,将他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她却悲痛地大哭起来。   楚吟歌努力的抬起手试着擦了擦她滚烫的泪水,仍是一脸的温和:“傻丫头,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还哭鼻子啊!”   谁知他这么一说,如莺哭的更加厉害,她不停的抽噎着,手也不断抹着掉落下来的泪珠。   她呜咽着:“如莺不哭,但是楚大哥答应过我,要照顾如莺一辈子的,楚大哥一向信守承诺,今日也绝不能食言。”   楚吟歌抚摸着她的脑袋:“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也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即便走了也十分放心。”他咳了咳,竟咳出一丝血来。   如莺吓得急喊道:“不,我不要楚大哥死,如莺要楚大歌好好活着。”   这时楚吟歌的目光已落在了倾城的身上,白玉楼连忙拉开了泪流满面的如莺,他知道楚吟歌现在想和倾城说会话。   这时的倾城也是泣不成声,她含着泪一遍遍的问着为什么?他原本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却觉得这样做十分的失礼,忙收回手,安慰她道:“倾城姑娘,无需自责,此事因我而起,本该由我承担这个责任。”   仿佛倾城好久像没有哭过一般,往日的泪竟都流了出来,她哽咽道:“你明明知道我在你酒里下了毒,你为什么要喝下去?你明明知道我一直都想杀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今日会如此糊涂?”   楚吟歌轻轻开口:“我做这么多只想让倾城姑娘明白人心的可贵,人命的可贵,现在倾城姑娘能否给我那个承诺?”虽然他的声音十分微弱,但他的语气却充满着期待,固执的在等她点头。   倾城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子,她看着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不动容,她紧咬着双唇,慢慢的点了一下头。   楚吟歌见她点头,含笑闭上了眼睛,一直都是意念支撑着他睁开眼睛说了这么久的话,要知道他中的是剧毒啊!   倾城此时的心如刀割一般,又感觉自己像被凌迟一样痛苦,他这样做值得么?他这样做真的值得么?老天哪!你的确不公平!该死的人就站在这里好好的活着,而不该死的却已经在她脚下闭上了双眼。   那现在自己要自尽来赎罪吗?可是楚吟歌拼了命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命,如果自己这样死了,连做鬼都不会安心,可自己要好好活着么?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却被自己害死,她还能好好活着么?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想笑,却笑不出,想哭,泪己干涸。   白玉楼见楚吟歌气息全无,他猛扑过去,死死抱住楚吟歌,在他耳边大叫道:“楚吟歌,我还没想好怎么杀你?你不可以死!你给我醒来!”他叫的有些歇斯底里,叫着叫着便哭出了声。   他从小到大从未流过眼泪,他一直认为要是男儿只会流血,并不会流泪,泪水这个东西,只给弱者而流。他一直视财如命,自认为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便是利益两个字。   这次他发现自己错了,如果让他用自己一生的积蓄来换回这位朋友的生命,甚至让他成为一辈子的穷光蛋,他也愿意,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是他让自己明白人与人之间除了冰冷的利益关系之外,还有真诚二字,这份可贵是无法用钱财去衡量的。   如果要自己失去这份可贵,他会变得像以前一样,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作为商人的他怎么能允许比生命还宝贵的东西离开他!   “你不是一向都极有能耐的么?不是这世间什么事都难不倒你么?为什么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楚吟歌,你醒醒啊,只要你醒过来,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你到底听到没有?”白玉楼的歇斯底里慢慢转变成了绝望的低吟。   含雪一直默默的看着悲痛欲绝的众人,终于开了口:“楚吟歌并没有死,你们不必太过悲伤。”   三个人为楚吟歌的死己到了癫狂状态,也就在这个时候含雪忽然说了一句他没死,怎么可能让三人不激动,最激动的还是白玉楼,他不满的看着含雪:“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这小子英年早逝了,还害的我……”他说不下去了,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在他们面前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如莺却不依不饶,她红肿的双眼看着含雪问道:“如果楚大哥没死,他的脉息为什么会没了?”   含雪淡淡说道:“这只是暂时的停止,如果换做是别的武林高手中这样的毒,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可楚吟歌不一样,他内力极其深厚,比想象中的还要惊人。”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朵紫罗兰递给如莺道:“楚吟歌曾经用紫罗兰的一片花瓣救过走火入魔的我,想必这是天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紫罗兰如今还可以救他一命。”   见楚吟歌醒来,如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楚大哥,是含雪姐姐救了你。”   楚吟歌转过头对含雪很诚恳的说了一声谢谢,含雪淡淡说道:“你不用谢我,三年前,我败在你的剑下,你却没有杀我,后来我练雪影第十层走火入魔,因极度痛苦想要自残的时候,你又救了我,我这一生最讨厌亏欠他人,如今所做一切皆是为了还你旧日恩情,现在我们已两不相欠,等你伤好后,我们依然在三年前的那个老地方决一死战。”   楚吟歌点点头:“好。”含雪没再多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楚吟歌见倾城脸色十分难看,以为她是累,忙道:“倾城姑娘若是累了,就先去子雅厢房休息去吧。”   倾城摇摇头,静默良久才叹息道:“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上你,如果让我早点遇上你,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痛苦,我的思想也不会这么阴暗,我更不会害这么多的人。”   楚吟歌竟露出十分欣慰的神情,柔声说道:“这也不算太晚。”   倾城抬起头看着他,颤颤的问道:“真的不晚吗?”   楚吟歌郑重的点点头:“只要你肯回头,什么都值得原谅。”   什么都值得原谅?他的这句话让让倾城一直冰冷,坚硬,像石头一样顽固不化的心慢慢融化,她一直认为自己死后,一定会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可直到楚吟歌的出现,才让她渐渐明白,原来自己也有渴望温暖的心,原来自己也可以触摸到阳光,原来她的生命并不卑贱,她还有值得信任和守望的东西。   楚吟歌终于也让倾城明白只要人活在这天地间,生命便是可爱而宝贵的,他们要做的不是恣意践踏或摧毁生命,他们要做的是珍爱和尊重每一个生命。      ☆、相见恨晚   夕阳渐落,楚吟歌正背倚着树干,微侧着头,静静的浅眠;好似一幅美妙画卷,柔和而静谧。   含雪微微一怔,她慢慢走近他,她知道楚吟歌在等着自己。   走到他面前时,含雪竟笑了:“你果然很守时!三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楚吟歌睁开双眼,笑意漾然:“三年不见,你却变了许多。”他记得以前的她从来不会笑,连哭都不会,当时看着她身上,脸上的伤痕,连他看着都触目惊心,她那时居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然的看着自己处理着她的伤口。   含雪看着他良久才问道:“当时,我的脸是不是很丑?那个时候有没有吓着你?”   楚吟歌果断的摇了摇头,含雪记得三年前楚吟歌揭开自己面纱时候的神情,有震惊,有怜惜,那个时候只听他说:“难道从来都没有人会心疼你?即便没有,难道你都不会自己心疼自己么?”   当时的她听完这句话,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仿佛被刺痛,她从来都不会哭,这是她以为的。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仇人在她面前亲手将她父母杀死的时候,她没有哭,那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报仇,后来她真的手刃仇敌,自己也成了杀手,每当浴血奋战,被对手刺到鲜血直流的时候,她没有哭,那时她依然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倒下,因为她不想死,结果死的当然是别人。   直到她成为了江湖第一杀手,让别人听到她的名字都为之胆寒时,她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哭,然而当那个男人轻抚着她满脸的伤疤,温柔的为她敷药,怜惜的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她明白自己快要哭了,一向外表坚强的她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泪水,等他走后,才哭出声来,原来泪水是咸的,咸中带一丝苦涩的味道。   那时的她已经足够强大了,强大到让很多人都会感到害怕,但她发现自己在那个男人面前其实无比的脆弱,因为只有在他眼中,自己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倒像个无家可归,伤痕累累,需要人保护的女人。   楚吟歌似乎看出含雪在发呆,问:“你在想什么?”   含雪从思绪中挣扎过来,对他笑道:“我在想,如果我这次摘下面纱,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楚吟歌认真的看着她:“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需要戴着面纱。”他以为她的伤疤又开始溃烂了,他的心隐隐有些难过,她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境遇却如此不同,老天竟让一个柔弱的女人承受如此残忍的痛苦。   含雪听完一震,连肩膀都震了一下,她沉默半响,才慢慢摘下了自己的白色面纱。   这也许并不是一张绝美的脸,但是这脸上居然没有任何瑕疵,清新秀丽,超凡脱俗。   楚吟歌看到她的面容后先是一惊,然后便是一喜。   他似乎有些激动:“你的疤全好了!”   含雪点点头:“就是那次你匆匆赶往洛河,日行千里给我带回来的紫罗兰让我脸上的疤痕彻底褪了皮,而且使我的心智再也不受雪影剑控制。”   楚吟歌喜道:“我早对你说过,总有一天,你必能战胜自己的心魔。”   含雪忽然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她苦苦一笑,问了一句:“楚吟歌,我该怎么去还你呢?”   楚吟歌愣了一下,随之笑了:“若你还想着三年前我救你的事,就无需再提,三年后,你不也救了我么?”   含雪轻轻摸着手中的雪影剑叹息道:“我倒真想像你所说,那样,我的心就不会如此不安了,可好像我这辈子注定都要欠你的。”   楚吟歌仍是一笑:“你可完全不像以前的那个你了。”   含雪直视着他的眼睛:“楚吟歌,你为我做过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难道也要和江湖中人一样认为武林世家不动我,是因为畏惧雪影么?你不惜去求他们那些人停止追杀我,你以为这样做,我会感激你?”   楚吟歌盯着己渐渐泛白的雪影剑,对含雪说道:“至少你实现了对我的承诺,你这三年来并没有再杀人。”   含雪己将雪影剑指向他,慢慢说道:“可惜的是这三年期限已满,现在便是你我决一死战的时候。”   楚吟歌忽然说道:“今日一战,若你败了,请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将雪影剑永远的埋葬,这是把不祥的剑,我并不希望这把剑一直跟着你。”   含雪没回答,只是问他:“若你败了呢?”   楚吟歌潇洒一笑:“悉听尊便。”   其实含雪在问,若你败了呢?她的心己乱了,她也许并不想输给任何人,但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想不输都难。   谁都不知道在这场决战中真正的赢者是谁?但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楚吟歌陪着含雪将雪影剑埋在了千年的雪山,而含雪也终于能够像一个正常女子一样,不再行走于黑夜之中,害怕刺眼的阳光,不用再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随时都要面临强劲的敌人来找她复仇。   对于一个杀手没有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但对于没有雪影剑的含雪来说,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有个男人会保护她,只要有他在,没有人敢伤害她。   现在的她住在子雅山庄,这里的环境十分恬静,平和,在这里她有了两个好姐妹,倾城和如莺,她们三人一起忙活着香满楼的生意,不亦乐乎。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对于含雪来说已是十分的满足。   虽是夏日,但子雅山庄的庭院中木叶繁茂,微风徐过,清凉而舒适。   树荫下一张小几,一壶清茶,茶香飘渺。近旁屋舍的门上挂着几重竹帘,微风吹动竹帘,重帘中似有燕子在飞翔。   楚吟歌走出了竹林,漫步于羊肠小路,熹微的阳光洒在脸上,心情也自然是放松闲适了几分。   正当他走近自己的雅阁时,却是顿下了脚步。楚吟歌静了一下,还是推开了竹门。   目所及处,却是看见了一人正负手而立,站在自己悬挂于厅堂中的几副拙技画卷之前,似是在静心赏画。   楚吟歌见到了他,却是愣了一下。   这人此时似乎也听见了声音,也转了头,看向了楚吟歌。   他差不多和自己同岁,不但人长得很英俊,而且看来也很斯文,很俊逸。   他穿的衣着虽然并不十分鲜华艳丽,但剪裁得却极为合身,而且那质料一看,便知也很是高贵,很显然,他是个颇有教养的世家子弟。   他笑道:“在下苏暖玉,特来拜会子雅公子。”   楚吟歌亦笑道:“原来是紫洲第一君子,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其实有时候人的感情是非常微妙的,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楚,有些人往往只见过一次面,就可以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不仅如此,彼此仿佛相处了十年之久,甚至友谊比真正相处十年之久的朋友还要深厚,楚吟歌和苏暖玉就属于这一类的人,两人见到对方皆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吟歌的面前摆着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一阵阵清雅茶香飘散于室,再加上外面传来的花香,竹香,当真是令人心神皆醉,坐在他对面的是苏暖玉,他们谈笑风生。   苏暖玉静雅而秀气的脸上始终挂着浅笑:“若我当初早点来拜访子雅公子,今日或许就没有与你相见恨晚的感觉了。”语气竟有些许遗憾和惋惜。   楚吟歌听完一笑:“其实即便你来的早,这种感觉说不定依旧会有,再说你来的并不晚,应该是刚刚好。”   当白玉楼推开竹门的时候,正看见苏暖玉和楚吟歌坐在桌边,楚吟歌喝着茶,苏暖玉轻轻的翻动书页静心读文。   白玉楼先是一愣,然后才笑道:“看来我来晚了。”   楚吟歌瞧着他笑道:“不晚,恰恰你也来的刚刚好,马上就要到吃饭的时辰了。”   就在这时,如莺闯了进来,却完全无视白玉楼的存在,她上前便对楚吟歌和苏暖玉笑道:“楚大哥,饭做好了,你和苏公子去吃吧!”   还没等楚吟歌开口,一旁的白玉楼却闷闷的对如莺说道:“你怎么不叫我?”   如莺对他盈盈一笑:“白大哥,你说我和几位姐姐从早上辛辛苦苦的忙活到现在,也十分不易啊!这天下哪有想吃饭却不给钱的道理啊,白大哥不是经商的么?这个道理应该比如莺懂得多。”   白玉楼却不服气,将苏暖玉一指:“他难道也交钱了么?”   如莺摇摇头继续笑道:“苏公子一直都是我和几位姐姐敬仰的君子,他吃我们做的饭,我们感到荣幸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要苏公子的钱呢?”   白玉楼还是不服气:“那我呢?”   如莺很无奈的摇摇头:“白大哥,做人要厚道一些,这是楚大哥经常对我说的,你说你都在我们这里蹭了多少白饭了。”   白玉楼看着一脸坏笑的如莺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每次不来气一气他,她心里就不舒服么?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楚吟歌打了打圆场:“好了,如莺,别逗你白大哥了,看他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一起吃饭去。”   一日,楚吟歌正在子雅山庄与白玉楼喝着酒,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只见一个持剑的青衣人横冲直撞,手中的剑向他们挥来,剑气宛如万千细流汇聚成大江巨海,向着两人倾天压下,白玉楼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不胜这剑气的厉芒。   而楚吟歌的手突然挥出,挥出的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杯酒。   酒水溅出,楚吟歌另一只手掌探出,击在溅出的水上,细细的水流刹那间被凌厉的掌风击成数不清的水滴,水珠散开,何止千千万万!他的剑风被满天水珠割得支离破碎,冲天的剑风顿时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水珠发出的声音! 青衣人的面色顿时变了。   只听楚吟歌笑道:“阁下来子雅山庄为何不好好说话?非要刀剑相逼呢?”   青衣人喘息了片刻:“我一直都想亲眼看看子雅公子的剑法是何等的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可今日才知道能让子雅公子拔-剑的人在这江湖中真的没有几个。”青衣人说的是实话,楚吟歌根本就没有拔出那把绝世宝剑吟月剑,仅仅凭着自己手中的酒就将他击得一败涂地。   楚吟歌微微一笑:“剑本无情,不看也罢!不过能让铁面青衣来杀我的人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铁面青衣一怔,才摇摇头道:“子雅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来杀你的。”   楚吟歌也微微一怔,笑道:“哦!难道你千里迢迢从南洛国赶到渭城是找我喝酒的?”   铁面青衣摇摇头:“我是受人所托来送一件东西给你的。”   说完,青衣人就将一把折扇递给了楚吟歌,楚吟歌看到那把扇子后,脸立即变了。   只听青衣人缓缓说道:“还望子雅公子随在下去一趟南洛国王府。”   楚吟歌凝视折扇片刻后,沉声说道:“苏暖玉是不是此刻已经到了南洛国王府,你们……”   青衣人立即会意,忙道:“子雅公子放心,苏公子在南洛国王府住得很好,王爷以上等宾客礼仪待之。”   “不过,”青衣人话锋一转,“子雅公子若不去南洛国王府,在下可不敢保证苏公子无恙。”   楚吟歌脸色有些不愉快:“我会去,不过我并不想和你去,懂了?”   青衣人倒也识趣,对楚吟歌拱了拱手:“谁都知道子雅公子一诺千金,说过的话从未反悔过,那在下就先行一步。”   见青衣人走后,白玉楼打趣楚吟歌道:“你最讨厌别人威胁你,可好像有些人偏偏不识趣!”   楚吟歌叹道:“这倒不是我最烦心的,最烦心的是别人拿我的朋友威胁我。”   白玉楼忍不住一笑:“谁让你三次拒绝南洛国老王爷邀请的,他请不动你,也只好对你来硬的了。”   楚吟歌叹道:“你也知道我这人最怕麻烦,可那个老王爷偏偏要我去招惹麻烦,换做是你,你去么?”   白玉楼听完一笑:“也许她并不是个麻烦呢!”   ☆、一个麻烦   南宫海看着这两个同样多礼的男人,苏暖玉是玉颜俊美,楚吟歌是俊朗丰神,一个如秋月,一个似春神,明明是两个长相不同的男人,却同样是风度翩翩,举止潇洒。   南宫海很诚恳的对楚吟歌说:“本王用这样的方式请子雅公子来,实在抱歉,可是望子雅公子能够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本王只有南敏她这么一个女儿,真的不忍心南敏再这么胡闹下去了。”   楚吟歌虽然有些恼南宫海以朋友的性命威胁他,但看着南宫海非常诚挚的道歉,而且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心里再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楚吟歌开口道:“王爷的苦心,楚某心里明白,可是王爷尚不能管好自己的女儿,楚某只是个外人,又如何让她乖乖听话呢?”   南宫海感叹道:“小女从小就只爱慕子雅公子一人,相信子雅公子的话,她多少还是听得进去的。”   爱慕?楚吟歌不由苦笑一下,她花钱买他脑袋才是真舍得。   南宫海见楚吟歌一脸为难的表情,长叹一声:“今日请子雅公子来,只是相求,绝不相逼,若子雅公子不想帮,就和苏公子一起回去吧!”   苏暖玉紧盯着南宫海萧索的背影问楚吟歌道:“你真的打算离开?”   楚吟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难道你并不想离开?”   苏暖玉点点头,认真的说:“当我踏进南洛王府之后,我便下定决心要帮这个为了自己女儿操碎心的父亲。”   楚吟歌别有意味的看着他:“所以,你才故意让铁面青衣将你抓回王府,故意落下自己的贴身折扇,让青衣人拿着它来找我,你知道我看到你的东西,绝对会来的,对么?”   苏暖玉脸一红,他的确是个君子,这么做只是想成全这个可怜父亲的心愿,但这样做却将自己的好友卷了进来,他不敢看楚吟歌的眼睛,连语气都有着深深的歉意:“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的,如果我自己能够帮,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去帮,可偏偏这件事,没有你不行。”   楚吟歌释然一笑:“我正疑惑以你的武功绝对在铁面青衣之上,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你心甘情愿被抓进来,原是动了恻隐之心。”   苏暖玉也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怪我,我先仔细观察你看老王爷的神情,岂不是和我一样动了恻隐之心?”   楚吟歌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说我们要麻烦了!”   弯月清淡,不久后又被一缕幽暗云层所掩,几分深静,几分沉黑,几分令人窒息的压抑。楚吟歌正准备上床休息,就听到了敲门声,当他打开门,立即怔住了,他看到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子正打量着自己,深更半夜,一个女孩子主动敲你的门,然后毫不脸红的盯着你看个不停,能不怔住么?   “姑娘是不是敲错门了?”楚吟歌问   她并未答话,只是大方的走进了他的房间,又找了个椅子随便坐了下来。   楚吟歌顿时猜出了她的身份,才说道:“原来是郡主,不知郡主现在找我有何事?”毕竟也只有南敏胆子才会这般大。   南敏忽然笑道:“没有事,便不能来找你么?”她美丽白皙的脸上渐渐红晕染色,她站起了身抱住了楚吟歌,楚吟歌身体一僵。   她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轻柔的说道:“你好像很怕我!”   就在这时,南敏的手突然一翻,扣住了楚吟歌的腕子,另一只手立刻随着闪电般挥出,重重的向楚吟歌右脸上掴了过去。   楚吟歌被打也没生气,只是苦笑道:“一个女孩家,才见面就打人,太凶了,会没人敢娶你的。”   南敏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说道:“你娶我呀!”   楚吟歌深知她的不怀好意:“郡主深更半夜不睡觉,在我房间来做什么?”   南敏甜甜一笑:“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楚吟歌叹道:“只怕你比老虎还可怕。”   南敏笑的更甜:“谢谢子雅公子的赞赏。”   楚吟歌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冻结住:“你还不回去”   南敏吃吃笑道:“你要我回哪里去?”   “自然是回你该回的地方!”   南敏眨着眼:“这里难道不是我该回的地方”   楚吟歌板着脸,一字字道:“你若再不回去,我就……”话未说完,已被南敏银铃般笑声打断了。她娇笑道:“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回自己的家有错么?”   楚吟歌有点窘迫,他知道此刻南敏是故意的,忙道:“郡主当然没错,那郡主好好休息,楚某便不打扰了。”他索性走出了屋子,在门外呆了一夜。这一回合,他输了,输的有点惨,被她打了一耳光还吹了一夜的冷风。   清晨,南敏非常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冲着站在不远处的楚吟歌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楚吟歌虽然心里有气,但是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回道:“好,简直是好极了!”   南敏强忍住笑意,对楚吟歌很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昨天并不是故意要赶你出来的,若我不这样做,我定会有生命危险。”   楚吟歌听完有些吃惊:“什么?”语气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她是南洛国的郡主,在南洛国王府高手如云,她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南敏一脸正色的说道:“我曾出言不逊,得罪了一个前辈,那个前辈武功高强,南洛王府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他总是要找我的麻烦,每次他来的时候,我肯定不能呆在自己的房间,昨日他又来了,我只好躲在你的房间。”   楚吟歌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南敏忽然无助的抓住他的衣袖恳切的说道:“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真的过怕了,也十分后悔自己曾对那位前辈说过的话,我一直想要道歉,那位前辈却不给我机会,若你能帮我,我之后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楚吟歌见她如此忙问:“我该怎么帮你?”   南敏展颜一笑:“其实这个对你来说很简单,你将我准备的烤猪肉送过去,再让前辈知道我悔过的心意,想必他也不会再为难我了。”   楚吟歌进了一个山洞才知道,南敏口中说得那个前辈就是神灵子,神灵子一生将猪当神灵一样供养,可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神灵子一见到楚吟歌手中的猪肉,气的脸色都白了,楚吟歌也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南敏在故意捉弄自己。   神灵子不住冷笑,手中的剑犹如毒蛇般轻轻抽动,发出咝咝的啸响,愈来愈汹涌。   楚吟歌见势不妙,只好拔出吟月剑与之抗衡,清丽的剑光下,楚吟歌这才看清神灵子的相貌,—双很浓的眉,双目灼灼有光,留着很整齐的胡子。   当神灵子意识到闯进山洞的那人便是楚吟歌的时候,才收回手中的剑,冷冷的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吟歌道:“一点意思也没有。”   神灵子怒道:“你耍老夫?”   楚吟歌很无奈的说:“其实我也是不想的。”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神灵子耍他的。   神灵子冲他吼道:“你找死”   楚吟歌摇摇头:“这个我也是更不想的。”   神灵子冷笑道:“从来没有敢这样耍老夫,老夫一定要杀了你,以泄心头之恨。”   楚吟歌忙解释:“在下真的无意冒犯前辈,只是在下笨的很,竟被一个人耍的团团转。”   神灵子怒意未消:“既然你这么笨,活在江湖上也是白活,老夫现在就让你从这个江湖上消失。”   楚吟歌忍不住说道:“即使再笨的人也应该有活着的价值和意义,况且我是属于笨的很可爱的那种,前辈你就忍心?”   神灵子没有开口,他没有动手其实是因为没有把握,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武功精奇超脱,竟是他生平所遇的对手中最令人可怕的一个,何况他是神剑萧游子的得意弟子。   神灵子冷吸一口气,切齿道:“小子,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老夫必将你碎尸万段。”说完便拂袖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捧着肚子,大笑着走到他的跟前,看见了这个人,楚吟歌更笑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南敏发现楚吟歌的表情不对劲,忙问道,楚吟歌还是沉默着。   “你既然这么生气,为什么不打我呢!是不是因为舍不得打我?”南敏不依不饶的问。   “因为我从来不打女人。”楚吟歌叹了一口气。   南敏吃吃的笑了起来:“既然你不打我,那我可要打你了?”这下把楚吟歌逗笑了。   南敏见他笑,眨了眨眼睛:“你笑什么?难道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   楚吟歌摇摇头:“对别的女人我有这份自信,唯独你是个例外,我承认我输了!”   南敏笑得弯下腰来,笑了半天还没停止。   楚吟歌不仅没有生气,也笑了笑:“有这么开心吗?”   南敏点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这个江湖中能让子雅公子认输的人好像只有我一个。”   楚吟歌没有否认:“你的确是第一个。”南敏笑得更加灿烂。   楚吟歌笑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认输吗?”   南敏立即道:“因为我比你聪明。”楚吟歌摇摇头。   南敏瞪大眼睛说道:“那是为什么?”   楚吟歌笑道:“因为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女人做错什么事,男人都不应该过分计较的,特别是遇上一个不讲理的女人,男人只有认输才是最好的法子。”   南敏的脸顿时红了,气道:“你说我不讲理?”   楚吟歌微笑道:“你竟想这些令人难堪的法子逼我认输,我不想认输也难。”   南敏气的直跺脚:“好,既然你不服气,那我们再比!”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南敏一看到他,脸都吓白了,忙躲在楚吟歌身后,对他说道:“快救救我!我没有骗你,其实我说的那个前辈不是神灵子,是他,他常常找我的麻烦!”   楚吟歌看他赤红的脸,己猜出了他的身份,他便是“鬼面饮血”断魂,传言他最喜欢吃猪肉,也难怪南敏会让他提着猪肉前来道歉,看着南敏瑟瑟发抖的样子,楚吟歌心里不由想到,这丫头既然这么怕他,当初又何必得罪他呢?要知道江湖中人对“鬼面饮血”断魂是避之而不及的。   “鬼面饮血”断魂见楚吟歌护着南敏狠狠威胁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楚吟歌叹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多管闲事,只是今日这事,我一定会管!”   断魂道:“你最好明白一件事。”   楚吟歌笑道:“洗耳恭听。”   断魂道:“老夫喜欢杀人。”   楚吟歌点点头:“这我知道。”   断魂道:“老夫想杀的人从来活不过明天。”   楚吟歌道:“这个我也知道。”   断魂继续道:“老夫现在最想杀的就是你。”   楚吟歌笑道:“我能理解前辈此时的心情,但是前辈也最好明白一件事。”   断魂冷冷道:“你说。”   楚吟歌道:“我从不杀人,更不想死。”   断魂冷哼道:“这恐怕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断魂身形飞起,刀如浪卷,猛烈霸道,那种凌厉的劲道,似要将楚吟歌绞成碎沫,   那一刹那,断魂仿佛看见楚吟歌手中的剑化为无数巨龙,飞扫天地,而南敏却早已看不清,全为吟月剑光芒所淹!   断魂本来趾高气扬,满脸目中无人的样子,但现在却像是吓呆了,此时的南敏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听断魂看着他手中的吟月剑惊问道:“你是楚吟歌?”   楚吟歌点点头,只听断魂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楚吟歌忙道:“我专门是来替郡主向前辈道歉的,郡主以前多有得罪前辈之处,还请前辈见谅,前辈就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吧!”断魂听完不由叹息一声。   楚吟歌不解的看着断魂:“前辈为何叹气?”   断魂奇怪的看着他:“亏你还是神剑萧游子的得意弟子,竟被这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   楚吟歌更加不解:“前辈何出此言?”   断魂才道:“那个郡主一直都想让老夫替她办事,可是老夫岂是轻易受他人摆布的人,她曾和老夫打赌,若有一个人能将老夫打败,老夫便臣服于她,没想到她竟将你骗到这里来了。”   楚吟歌听完感觉像被一个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她的厉害,他真的是彻底领教了。      ☆、成功反击   荒山寂寂,夜色渐临,当然绝不会有别的人到这里来,一个人吊在这种地方,吊上七八天也未必会有人来把他救出来,南敏现在就被楚吟歌吊在了一颗大树上。   南敏真的急了,不但急,而且又冷又饿,脑袋发慌,四肢发麻。   她简直恨不得狠狠地打楚吟歌七八十个耳光,然后再大哭一场。   “知道自己错了没有?”楚吟歌忽然悠悠说道   “楚吟歌,你别得意的太早,本郡主这次下去,定要你好看。”她咬牙切齿的说。   楚吟歌不禁摇了摇头:“还是不知道悔改吗?如果你肯求我,我说不定会放你下来。”   “要本郡主求你,你做梦。”她哼了一声:“在上面呆着简直舒服极了!”   楚吟歌听完一笑:“是吗?那我就让你舒服几天。”   南敏脸色大变:“什么?你要让我在树上吊几天!”   楚吟歌笑而不语,这下可将南敏急的掉下泪来,她大喊道:“楚吟歌,如果本郡主下来后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楚吟歌饶有意味的看着她:“只要你能下来,我就让你千刀万剐,大卸八块,自己去喂狗。”   南敏见楚吟歌要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冲他急喊道:“楚吟歌,你回来!”   楚吟歌懒懒的靠在她被吊的对面的树下问:“想通了?”   南敏瞪着他点了点头。   楚吟歌和她商量着:“想下来也可以,但我们要约法三章,第一对你要对那些被你戏弄的每个人去道歉,不要总以为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金贵的,要学会尊重他人,第二要好好深思自己的行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贵在坦诚相待,永远都不要拿着别人对你的信任去欺骗他人,第三我们相处这么久,何必要因为这些小事而伤了彼此间的和气,你在江湖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说好不好?”   南敏喊道:“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只求你放我下来。”   楚吟歌见她答应,将她抱了下来,南敏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在他怀里喘了一会儿,便因太困而昏睡过去了。   楚吟歌对南宫海说:“我终于明白郡主为什么会做这么多让人头疼的事情,她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引起王爷的重视而已,这也与王爷平时太纵容她有关。”   南宫海听完忍不住叹道:“她娘死得早,本王忙于国政,对她缺少关爱,这是本王的错啊!”   楚吟歌忙道:“王爷也不必太过自责,郡主的性子明显已改了不少,王爷只要有空多陪陪她,我想她会越变越好的。”   楚吟歌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让性格蛮横无理的南敏变得懂得尊重别人,不再惹麻烦,也不再找别人麻烦。   在楚吟歌准备离开南洛国的前一天晚上,南敏望着他问:“我有什么不好,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你为什么不肯娶我?我不像别的贵族小姐,那么矜持,我有什么都说出来,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楚吟歌正色道:“感情是不可能勉强的,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那绝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对朋友的关心友爱。”   她看着楚吟歌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原先比星光还灿烂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头也慢慢垂了下去。   楚吟歌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你要相信,当你遇到真正爱你的人后,你的缺点也会变成优点,而如果那个人根本不爱你,你的优点也会变成缺点,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试图去改变自己,而去取悦于别人,做真实的自己才是最好的。”   她本心里特别难受,听楚吟歌这般说,猛然抬起头大声道:“好,本郡主就交你这个朋友,但你要记得如果你找到你心爱的女子后,一定要让我看看,能让你爱上的女子一定会是江湖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顿了片刻继续道:“楚吟歌,你还要记得一件事,就是在你没娶妻之前,本郡主绝不会嫁人,直到你爱上别人后,本郡主才会死心。”   楚吟歌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南敏笑道:“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这辈子留下遗憾,即使之后你还是没有选择我,我也不会后悔,至少我为了追求自己的真爱努力过。”   山坡在夕阳下,楚吟歌走在山坡上,他一声也不响,已走了半天,忽然道:“她一定又在说谎。”   苏暖玉道:“嗯!”   楚吟歌道:“她绝对不会因为我要走,就上吊自杀。”   苏暖玉道:“当然不会。”   楚吟歌又闭着嘴走了段路,忽然道:“可是她和别的女孩子又不大一样,她胆子特别大,谁知道她会不会这样做呢!”   苏暖玉表示赞同:“特别是她感到很痛心的时候,说不定什么事都会做的。”   楚吟歌忙道:“所以你最好赶快回去劝劝她,叫她千万不能做这种傻事。”   苏暖玉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楚吟歌沉吟道:“你知道我去了,她情绪说不定会更激动的,也许更极端的事她都会做出来。”   苏暖玉道:“假如根本没有这回事呢?岂非要她认为我是个傻子?”   楚吟歌笑道:“偶尔傻一回又何妨呢?”   苏暖玉叹了一口气,他去了,他没法子不去。   楚吟歌就坐在路旁边等着,幸好这条山路很偏僻,就没有别的人经过,他并没有等多久,苏暖玉就回来了。   楚吟歌立刻问道:“怎么样?”   苏暖玉别过脸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语气竟还有一丝愧疚:“你看看身后那个人是谁吧!”   南敏一脸坏笑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楚吟歌顿时怔住。   楚吟歌跌足道:“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君子,其实你偶尔小人一回没人会说你的。”   苏暖玉:“……”   就这样,南敏死缠烂打的跟着楚吟歌去了渭城,她也成了香满楼的老板之一,南敏用她的热情和聪明溶入了三个女人的生命中,和她们成为了非常亲密的姐妹。江湖盛传琴剑双绝的子雅公子有四位红颜知己,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故渭城四大美人的称号闻名于江湖。      ☆、要命的桃花运   含雪说:“听闻花蔻对于垂死病人有起死回生之效,堪比神药,对于习武者可以增强内力,变成天下第一,所以皆说得花蔻者可以一统江湖。”   如莺忙道:“真的假的呀?我觉得那只是一个传说。”   倾城也说:“可是很多人都苦苦追寻这个传说,他们还说现在花蔻就在秋夜白的手中。楚大哥,你信么?”   楚吟歌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要去秋府一探究竟。”   如莺不解:“为什么?楚大哥什么时候对花蔻这么感兴趣了。”   “师父临终前交代我务必要找到花蔻,用花蔻去救一个人。”   倾城忍不住问:“那个人是谁?”   “一个中了血毒的女孩子,她的左肩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倾城分析道:“即是那个女孩中了血毒,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说不定已经死了呢?”   如莺也附和道:“是啊,萧前辈找了十年花蔻和那个女孩的下落,却还是未能找到,楚大哥,这人海茫茫的,你即便找到了花蔻,就这么点线索,你又该如何去找那个女孩呢?”   楚吟歌一脸认真:“这毕竟是师父唯一的心愿,我愿意用毕生去寻找。”   秋夜白最近心神不宁,请神算子给自己女儿秋月容占了一卦,占完后神算子眉头不由一拧,说道:“令爱今年不宜出门,最好还是呆在家里,否则会走很要命的桃花运。”   秋夜白震惊的看着神算子喃喃道:“要命的逃花运?”他特别加强语气重复了一遍,以确定神算子并不是在开玩笑。   见神算子很郑重的点点头秋夜白才明白原来桃花运并不是男子才会走,她的女儿也可以。   己是黄昏,马车也停在了一片树林中,一个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抱怨道:“爹也真是的,将我关了这么久,不过我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若想要出秋府,是可以想出很多种法子的。”那个说话的女子正是秋月容,随后跟着她下马车的少女是她的丫环小月。   小月一下车就突然大喊道:“小姐,蛇!”   秋月容听完激动的跳了起来,脸也吓白了,又四处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才恍然大悟,立即跳过去想找个东西塞她的嘴。   小月告饶,秋月容不依,两人又叫又笑又吵又阔,树林外的车辆马嘶声,她们一点也没听到。等她们吵完了,才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很恐怖的树林。再回去时马车也消失在这片树林中。   更让秋月容感到害怕的是刚刚还在和她说着话的小月也消失在这片树林中,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她隐约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狼嚎声,秋月容的身体忍不住的战栗着,额头冷汗直冒,手足皆是冰凉。   没过多久,一个虬髯大汉朝她慢慢走来,他摸了摸胡子色迷迷的盯着秋月容说道:“小美人,这荒郊野外,怎么就你一个人,要不你跟我走吧!我保证会好好对你的。”   就在同时,她己听到身后有个人,冷冷地道:“不可以,她是我的。”他的声音更锋利,仿佛能割破人们的耳膜,剖开人们的心。   秋月容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你只要看他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他长得很平庸,但他的身边有一把大刀,这个刀仿佛就能让人联想到血腥的场面。   秋月容不敢在看他第二眼,只觉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暖意,只有冷冷的杀气。   虬髯大汉凌厉的目光盯着秋月容身后的黑衣人冷哼道:“识相的,给老子滚远点!”   话音刚落虬髯大汉凌空跃起,疾然用掌直击黑衣人的头。   黑衣人反应快得惊人,身子突然的溜溜一转,人已滑出七尺,让虬髯大汉扑了个空。虬髯大汉还想在准备下一个动作,人却已倒下。   黑衣人慢慢向秋月容靠近,而秋月容也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她本想跑的,可是此时她的腿早已吓软了。   就在这时,一个绝色美人飘然落下,挡在了他们的中间。   只见绝色美人对黑衣人笑道:“一个大男人何苦要为难一个小姑娘呢!”   黑衣人见到她己是十分震惊,眼神中也露出恐惧的表情,却并没有答话,迅速拔出手中的剑朝她挥去,绝色美人只轻轻笑了一下,不仅没有躲闪,竟在黑衣男子的面前舞了起来,她舞得也是倾国倾城,让秋月容看得更是目瞪口呆,眨眼间,黑衣人的剑断成两截,竟口吐鲜血扑倒在地,“月神之舞!”说完就己没了声,亦没了气。   秋月容早已愣在原处,只见她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真的是个绝色美人,美的令她都会心动。她温柔的对自己笑着,秋月容不由想到如果自己是个男人肯定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怜惜的望着秋月容道:“好妹妹,这里不安全,跟我回家去吧!”   秋月容想也没想竟点头答应,她根本就没法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她将秋月容带到暖阁,这里简直就是个人间天堂。   只见她伸手去抚摸秋月容的脸颊,眼神中露出欣赏之色,赞道:“果然有着如月的容貌。”   秋月容被她抚摸的有些不自然,将她的手握住笑道:“可比起姐姐的美,我真的无地自容。”   她似乎被秋月容的话逗乐,大笑道:“你居然叫我姐姐!”   秋月容不解,疑惑的看着她道:“难道我喊错了?”   她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当然,我叫苏小玉,想必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她从小就听过月神苏小玉的名字,相传他是个很俊的美男子,而是以最美的舞蹈杀了江湖中很多可怕的人,可是他更可怕。   秋月容惊道:“你是男人?”   苏小玉笑道:“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已经很晚吗?”   秋月容连续后退,竟贴在了墙角,她惊得冷汗涔涔,惨然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小玉的双目已眯成一线,眯着眼笑道:“我要干什么?你难道猜不出?”   秋月容颤声道:“你……你敢?”她首先觉得自己去打人的手反被人抓住,身子立刻就失去重心。   哪知苏小玉却停了手,哈哈大笑道:“我虽是个色鬼,但生平却从未做过强人之事,只要你乖乖的顺从我,我一定好好待你如何?”   秋月容咬牙道:“我……我死也不从你。”   苏小玉淡淡一笑:“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饿你几天,等到那时你就会乖乖求我,要我娶你了。”   秋月容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她忽然发现有条绳索自窗户上垂下来。秋月容看到那绳索想不没想就拉起绳子爬了上去。她苗条的身子恰巧能钻出窗户。   可自己刚一出来的一瞬间身体突然变轻,竟在天上飞了起来,她吓得本欲大叫,却被一只手捂住,她这才看清一个黑衣人抱着她使用轻功自己才在半空中。四处太黑,就连今晚的夜都非常暗淡,她看不到他的脸。   当他落地后,秋月容才真正看清他的面容,可秋月容震惊的眼珠都快掉落下来。他的样子估计她一辈子都记得住的。他就是那个在树林中出现的黑衣人,可他不是被苏小玉杀死了吗?只见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脸上更没有血色。   秋月容颤颤的问:“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她:“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   秋月容舒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如果他是鬼,是不会说人话的,所以才撞着胆子问:“你为什么要缠着我?”   黑衣人冷冷道:“有个人说只要我得到你后,他就会给我很多金子。”   秋月容听完后立即道:“ 只要你肯放我走,你要多少金子,我都给你。”她的语气接近哀求。   黑衣人仍是冷冰冰的说道:“晚了,我己拿了他的金子。”   黑衣人将秋月容带到一间客栈停下休息,他们旁边坐着两个人,两人色迷迷的眼睛已向秋月容瞟了过去,秋月容直想吐。黑衣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握紧了手中的剑。   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人很有默契的站了起来。突然间,淡青色的刀光如青虹般飞起,闪电般向黑衣人痛击而下。这一刀势如雷霆,威不可挡。而另一个人用扇子朝黑衣人扇出了十几把毒针。   秋月容看着他们打斗十分激烈,灵机一动,迅速的溜出了客栈。   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没有方向的乱跑着,不由来到了一片花林,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只觉花的气息很芬芳,所以她钻了进去。她很快就听到风中传来的乐声,然后就看到了前面的灯光。   秋月容躲在一棵树后面,正不知该选择哪条路,乐声忽然停止,一个人慢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长身玉立,风神潇洒,对着她躲着的方向笑道:“秋姑娘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她走了出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姓秋。”   陌生男子也是摇着一把扇子,他慢慢说着:“在下可是仰慕秋姑娘已久。”   “你是?”她问   “柳护玉。”   ☆、望月楼楼主   秋月容惊道:“你是……望月楼楼主!”她的心直跳,感觉像做梦一般,这两天她己见了好多在江湖中很有名气的人物。   柳护玉轻轻一笑:“正是在下。”   就在这时黑衣人冲了进来,秋月容顿时花容失色,立即抓住柳护玉的衣袖恳求道:“快救救我。”   柳护玉瞟了一眼黑衣男子对着秋月容笑道:“你想要我如何救你!”   秋月容立即道:“你替我赶走他。”   柳护玉轻松的笑了起来:“赶走他也可以,不过条件是你必须嫁给我!”   秋月容大吃一惊:“什么?”   柳护玉继续笑道:“如果你不答应,那么我也没办法了。”   秋月容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你!”   柳护玉笑意更浓:“因为我喜欢你。”   秋月容看着黑衣人那阴森森、冷冰冰的一张脸,全没有半点表情,死鱼般的一双眼睛里,也全没有半点表情。她身体就忍不住直发颤,胃也搅动着,过了半响,她才咬着牙说了一声好。   柳护玉见她说好,十分欣喜的对着黑衣人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黑衣人十分恭谨说了一声是,才退下,这让秋月容看得是目瞪口呆,她感觉自己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无论怎样看,柳护玉都应该算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不但年少多金,而且温柔体贴,无论谁能嫁给这么样的一个男人,都应该觉得很愉快了,但秋月容现在却只觉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柳护玉还是在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秋月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们也只不过见了一次。”   柳护玉悠然道:“那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有的人你只要看过一眼便能爱上她,而有的人即使给你十年和她相处的机会,你也难以爱上她。”   秋月容忽然跳了起来,说道:“你如果敢打我主意,我立即自杀。”   柳护玉饶有意味的看着她:“是吗?”他的呼吸似已越来越近。秋月容的脸似也有点红了,红着脸喊道:“你若真的爱我,就不该这样对我。”   柳护玉笑道:“是你选择要嫁给我的,难不成你想悔婚。”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房间里传来笑声,这笑声虽然清朗,可柳护玉却感觉十分难受,因为一听到笑声后他就发现一个男人坐在了自己的喜床上,过了这么久自己才发现他,而且如果他不笑自己还发现不了,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个男人的眼睛正懒懒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好戏,而自己却是这出戏的小丑。   柳护玉稳住心神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位高人?”   那个男子闻言大笑道:“高人算不上,我只不过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柳护玉眉头一拧:“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阁下坐在我的床上是何意?”   那个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秋月容:“我只不过想知道她是否真心愿意嫁给你,如果她真的愿意,我立即就走,如果她不愿意,我只能带她走。”   那个男子己翩然来到她的身边柔声问道:“你当真愿意?”   秋月容仿佛像在浮水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朝他大喊道:“不愿意!”   柳护玉见此身子己斜斜跃起,手中扇子忽然变成一把利剑直指对手。   那个男子翩然转身,寒泓似的剑尖已然刺空。他却趁着柳护玉一愣,自己的手倏然探出,闪电般朝柳护玉连拍三拍。   那个男子后发制人,柳护玉措手不及,被他这连环三招逼得连连后退。猛听一声大响,黑衣人冲了进来,持着剑朝那个男子斩去,剑势如虹。   那个男子轻松的夹住了剑尖,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手掌,黑衣人猝不及防,只感觉自己的剑将他震得双手发麻,没过多久,黑衣男子扑倒在地,他额头上竟是冷汗直冒。   等到那个男子将她带出去后,秋月容才感觉到自己这几天简直就在一个噩梦里,连气都喘不过来。她还是用充满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男子笑道:“我叫楚平凡,是秋老爷派出负责将你安全带回家的人。”   秋月容瞄了长相很平庸的青年男子一眼也笑道:“真是人如其名,长得的确平凡。”   楚平凡仍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他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影响自己开心的心情。   秋月容跟着他一路走着,突然朝他喊道:“喂,我还不想回去!”   楚平凡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并没有理她,她气的直跺脚。   秋月容抛开了名门闺秀应有的矜持,用最大的声音吼道:“喂,本小姐在跟你说话呢!“楚平凡又打了呵欠,淡淡说道:“我说了我叫楚平凡,不叫喂。”   秋月容哼了一声没理他,可是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自己饿了,跑上前拦住他问道:“你的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楚平凡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当然有,不过那是我的银子。”   秋月容立即道:“你先借我,等我回去后十倍奉还,怎样?”她以为他会答应,这个世界上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会不答应?除非他是傻子!可好像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傻子。   楚平凡摇摇头:“我不借!”   秋月容十分诧异的望了他良久,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   楚平凡道:“因为我不高兴!”   秋月容彻底傻了,他不高兴?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楚平凡突然说:“一个人若想不挨饿,就得先学会自己挣钱,无论干什么都不丢人的,却不知你会干什么?”   她娘死的早,她的爹将她当心头宝,捧在手里怕弄疼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什么事都依着她,她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她根本不用操心怎么赚钱。   楚平凡见她不答话悠然的说道:“有些人只会花钱,不会赚钱,这种人就算饿死,也没有人会可怜的。”   秋月容听此怒道:“谁要你可怜?”   楚平凡不由鼓起掌笑道:“有骨气,这一点我很欣赏,但有骨气的人挨起饿来也一样难受!”   秋月容紧咬着唇,几乎快哭出来了。   楚平凡道:“我倒给你想到了能挣钱的法子。”   秋月容忍不住问道:“什么法子?”   他已经将她带到了一家客栈,这客栈的老板娘似乎和他很熟,他对老板娘说道:“云娘,这里还缺帮手吗?”   云娘笑道:“缺倒不缺,不过你要给我添些人也好。”   楚平凡将秋月容指了指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云娘盯着秋月容笑了笑:“好标致的人呀!当我的伙计是不是太委屈了。”秋月容心里本来就觉得很委屈,被云娘一说眼泪直掉。   楚平凡见她哭悠悠的说道:“你哭也没用,别人也不会给你银子,把哭的时间拿来干点活,才不会饿肚子。”   秋月容被月娘安排去洗碗,洗了几个时辰的碗,那一双白嫩的手变得浮肿,她心疼不已。更让她气愤的是楚平凡在她洗碗的时候,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看着,也不来帮帮她。   楚平凡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我只负责保护你,也就是说在你有危险的时候我才会帮你。”   秋月容咬着牙洗完后不由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男人?”   楚平凡笑问道:“你想不想试一试?”   秋月容更气,脸被憋得通红,冲他喊道:“不想…”   秋月容干完活,从月娘手中拿到银子后立即跑去跟店里伙计要香菇火腿炖鸡。   店伙用眼角瞟着那一小钱银子,冷冷道:“香菇火腿炖鸡要五钱银子!”秋月容怔住了,怔了半天,她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价值的概念,根本就不知道一钱银子是多少钱,现在她知道了。   店伙道:“我们这里有一钱银子的客饭,一莱一汤,白饭尽管吃饱。” 原来一钱银子只能吃一次“客饭”。   秋月容强忍住泪,道:“好,客饭就客饭。”   只听楚平凡说:“给我炖一碗香菇火腿鸡。”   秋月容转过身,狠狠瞪住那个长相十分平庸的楚平凡,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他就坐在她旁边一张桌上。   饭来了,她就低着头吃。但旁边火腿炖鸡的香味却总是要往她鼻子里钻。她的牙齿直打颤,太过分了,这不就是明摆着寒碜她吗?   她正准备抬起头对他破口大骂时他己将那一碗香菇火腿鸡递到她的面前说道:“吃吧!”   秋月容沉着脸将面前的香菇火腿鸡推到一边:“本小姐用不着你施舍。”   楚平凡笑的异常迷人:“好极了!”   可他说好极了的时候,秋月容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她的双手和嘴巴早已不受自己控制。   楚平凡和秋月容两人赶路时经过了香乐楼,香乐楼外面的空气都是香的,一个中年女子本是迎接宾客,突然看到秋月容的相貌不由惊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姑娘。”又见秋月容面如土灰,十分狼狈,试探的问道:“姑娘可是落难了!”   秋月容点点头说道:“我的盘缠用完了。”   中年女子笑道:“来我们这吧!一天就能挣好几百两呢!”   秋月容顿时提起精神,喜道:“真的!”正准备随她而去,被楚平凡拉住。   秋月容脸一僵,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楚平凡也沉下脸来问道:“你知道你进去是干什么?”   秋月容道:“我管它去干什么?只要有银子赚不就可以了吗?”   楚平凡突然一笑说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明白了,有这么多有钱的公子想要娶你为妻,你为什么要逃,难道你想一天换一个新郎官不成?”   秋月容失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平凡道:“这楼名字叫香乐楼,虽好听的很,可其实是妓院。”   秋月容花容失色,她一直都呆在家中,对江湖中的好多事真的像个白痴一样。   楚平凡又道:“她们赚钱看来的确很方便,因为她们出卖的是青春和廉耻,无论谁只要肯出卖这些,赚钱都很方便的,只不过我一直认为只有用自己劳力和本事赚来的钱,花起来才问心无愧。” 秋月容忍不住点了点头,此时对他另眼相看。      ☆、不堪真相   夜晚,他们投宿到一家客栈,外面传来更鼓声,她还以为天已经快亮了,谁知道这又长、又闷、又热的夏夜只不过刚刚开始。   屋子里忽然变得更热了,这漫漫的长夜怎么挨得过去?她此时很想找人聊天,她突然想到了楚平凡。   秋月容想到这悄悄推开门,她推门进去后发现楚平凡坐在椅子上,居然还有一个女人坐在他的身上。   她笑得很甜,有着樱桃一样的小嘴,与其说美丽,不如说非常可爱。她非但坐在楚平凡的身上,还勾住了楚平凡的脖子。   秋月容看到这一幕不禁张大了嘴,瞪大了眼,那表情就好像刚吞下一个整鸡蛋。   那个女人春水般的眼波在她身上一溜,嫣然道:“你认得他?”   秋月容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并不十分凉快,点点头说道:“你深更半夜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跑到他的怀里做什么?”   那个女子笑的更甜:“我这不是怕他寂寞吗?”   秋月容小嘴一撅:“他寂寞关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   那个女子笑道:“我叫小桃,不是他什么人,敢问姑娘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看他,又是他什么人?”   秋月容本还想说一些很刻薄的话,可竟被她的问话给怔住,是呀!自己又是他什么人,干嘛要管他的事,他风流与快活与她又何干,想着想着她也觉得很好笑,但是她也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楚平凡忽然轻轻推开小桃,笑道:“你们在这里聊聊,我出去逛逛,两个女人中多了个大男人,反而变得没什么好聊的了。”他居然真的站起来,施施然走了出去。   小桃见楚平凡离去只顾对秋月容笑着,秋月容却十分尴尬的站在原地。   秋月容立了片刻再也站不下去,正准备离去,被小桃拦住。   小桃笑脸盈盈的看着她道:“秋姑娘别急着走嘛!我还有话要对秋姑娘说。”   秋月容惊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姓氏的?”   小桃笑得更加迷人:“我不仅知道姑娘的姓氏,还知道姑娘从家溜出的真正原因。”   秋月容不由认真打量着小桃问道:“你知道?”   小桃点点头:“你仰慕楚吟歌已久,这次出来不就是想亲眼目睹他绝世的风采,还想着如何虏获他的心吗?”   秋月容被小桃说得脸微红,但也并没有否认,只是叹息道:“可惜这次出来连楚吟歌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又要回去了!”   小桃眼睛闪烁着光芒:“我可以带你去见楚吟歌。”   秋月容听完激动地难以言喻,不停重复地说着是真的吗?   她真的见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秋月容的身体颤抖着,连心也跟着颤抖,那是属于兴奋和激动的颤抖。他就是被很多少女迷恋的子雅公子楚吟歌。   秋月容随着楚吟歌来到一个房间,她像很多女子一样都幻想过自己倒在楚吟歌怀里时,是多么温馨,多么甜蜜。   她也幻想过他们以后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她会陪他喝酒、下棋、骑马,陪他闯荡江湖,她要好好照顾他。虽然她从来都不做家务,但她可以为他好好改变自己,甚至收敛自己的大小姐脾气。   楚吟歌也好像正微笑着在看她。然后她才发现身子已被楚吟歌抱了起来,而且正在往床那边走。她想要拒绝,可是此时的楚吟歌的双眸是那般温柔,她都不由陶醉其中,秋月容紧张得全身都似已僵硬。   突然门被推开,只见楚平凡悠悠的看着他们,仿佛在看着一出好戏。   秋月容立即推开楚吟歌,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柿子,此时的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忍不住对着楚平凡吼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楚平凡笑道:“我是想来告诉你,在江湖中不是只要是举止风流、俊美温柔的男子都是楚吟歌的!”   秋月容争辩道:“我虽然以前没见过楚吟歌,但他的画像我不知看了多少遍,你说我怎么会认错?”   楚平凡叹道:“有时候单凭用眼睛看是看不到东西的,你必须用心看。”话音刚落,楚平凡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楚吟歌面前晃了两下,只听“嗤啦”一声,一张面皮落在了地上。   楚平凡一脸正经的说道:“你现在看看,他是不是楚吟歌!”   秋月容几乎要大叫起来,她的身体止不住的战栗着,颤颤的说着:“柳护玉,怎么会是你!”   在和楚平凡的打斗中,柳护玉也并不十分恋战,对着秋月容笑道:“美人,等着我,我还会回来的。”说着就从房间飞了出去。   楚平凡追出去时,柳护玉己不见踪影,他只看到小桃就潜伏在附近正准备离去。   楚平凡笑道:“你为什么要着急走呢!我还有话问你!”话音刚落,楚平凡就己握住了小桃的手,使得小桃动弹不得。   小桃见此不由低下了头,她紧咬着双唇不语。   楚平凡继续笑道:“其实你不叫小桃,而是叫樱桃,你的公子就是望月楼楼主柳护玉,对吗?”   小桃还是不语,表示默认,秋月容一听火气直冒,正准备上前去打樱桃,被楚平凡也握住手说道:“你这又是干什么?她又没有强迫你以身相许,是你自愿喊着报答她家公子的。”   秋月容见他护着樱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另一只手己朝楚平凡打了过去,打完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楚平凡很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放开樱桃笑道:“你可以走了!”   樱桃看着他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要放我走?”楚平凡笑着点点头。   樱桃盯着他己变得有些红肿的脸愧疚的说道:“其实她要打得是我。”   楚平凡又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   樱桃不解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巴掌。”   楚平凡柔声道:“我看不惯别人挨打,尤其是女人被打。”   樱桃喃喃道:“你比我们家公子好……好很多。”说完离开了这里。   楚平凡一走出酒楼就己不见了秋月容的身影,他快马加鞭赶到了他最熟悉的客栈。   云娘见他风尘仆仆赶来,笑问道:“怎么?这么着急回来买酒喝?”   楚平凡悠然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丝毫没了先前赶路时的紧急,也笑着:“不是,是找人。”   云娘忙问道:“你要找什么人?”   楚平凡道:“就是前天在你这里干了几个时辰活,又吃了一碗客饭的姑娘。”   云娘眨了眨眼睛:“她不是跟着你走了吗?在我这里怎么找得到?”   楚平凡也眨了眨眼睛:“在哪里都找不到,只有在你这里才找的到。”   云娘摇着头:“你在说笑?”   楚平凡笑道:“我是认真的。”话音刚落,楚平凡己抓住了云娘那雪白的手腕。   云娘仿佛意识到什么,想要挣拖,却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立即咬着唇道:”你不是男人,只会欺负女人!”   楚平凡轻轻叹道:“如果你真是女人,我倒可以考虑放了你!”   云娘挺起了胸脯,气道:“我哪里不像个女人?”   楚平凡摇了摇头:”你哪里都像,但却不是。“说着他朝着云娘的脸轻轻一扯,绝美的面容出现在楚平凡面前,但它却是一张男人的脸,他就是月神苏小玉。   楚平凡笑道:“我们谈谈可好?毕竟我在你这里喝了这么多天的酒。”   苏小玉瞪着他:“原来你早就盯上我了!”   楚平凡点着头:“其实我是因为一个人而盯上你的。”   苏小玉问:“什么人?”   楚平凡道:“柳护玉。”   秋月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柳护玉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苏小玉也慢慢走了进来。   秋月容似乎明白了什么,问柳护玉:“你到底要如何?”   柳护玉笑道:“自然是娶你呀,我只有娶了你才能得到你们秋家的传家之宝花蔻啊。”   秋月容怔了半晌,缓缓道:“原来你要娶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为了花蔻。”   柳护玉点点头。   秋月容问道:“你为什么不索性挟持我,以此来要挟我爹交出花蔻,那岂非方便得多?”   柳护玉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对你这样的美人,干嘛要用威胁这么下-作的手段呢。”   苏小玉忍不住赞道:“原来望月楼楼主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啊!只可惜手段还是够下-作。”   当柳护玉看到苏小玉的真实面容时,脸震惊得通红,失声道:“楚吟歌!怎么会是你?苏小玉人呢?”   楚吟歌笑道:“苏小玉早被我打跑了!”刚一说完,柳护玉也跑了。   秋月容这才明白过来楚平凡就是楚吟歌,她又欣喜又开心。而楚吟歌也才知道秋夜白手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花蔻,只不过是一颗极其珍贵的红豆而已。   楚吟歌安全将秋月容送到家后,要走时,却被秋月容拦住。   “楚大哥,你应该己知道我的心意。”秋月容微红着脸轻轻说道   “我知道。”   “那你…”她的脸更红,像涂了很浓的胭脂一般。   楚吟歌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情。”   秋月容直点头,听楚吟歌说:“你爱的并不是我,而是套在我身上的光环。”   秋月容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听他这么一说她如水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你是个很好的姑娘,相信我,你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并且值得你爱的人。”   楚吟歌走了,再也没回头,秋月容呆呆的望着他,望了很久,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为止。   秋月容是幸运的,因为她这一生遇上了楚吟歌,秋月容又是不幸的,因为她这一生遇上了楚吟歌。   秦氏山庄的花园里有很多栋小小的楼台,红栏绿瓦,珠帘半卷,小年懒懒的朝着满园花香发着呆,三两只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一只大花猫蜷曲在屋角晒太阳。   紫菱则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低着头在绣花。小年来到她的旁边坐下撒娇道:“紫菱姐姐,你别总是低着头绣花嘛!”   紫菱笑了,用一只白生生的小手轻捶着自己的腰,道:“那我不绣花干什么?”   小年笑嘻嘻的说道:“跟我讲故事嘛!”   紫菱瞅着小年:“你该不会是要我讲关于楚吟歌的故事吧!”   见小年很认真的点点头,紫菱立即噘起嘴,“整天不停讲关于楚吟歌的,我讲都讲腻了!难道你还没有听腻?”   小年眼波流动,笑道:“只要是关于他的,我怎样都不会听腻,你就再讲一遍嘛!”紫菱看着小年对她这般死缠烂打,没办法拒绝,叹了口气重复着不知跟小年讲了多少遍关于楚吟歌在江湖中的事迹。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终于出场!不好意思,安排的那么晚!   ☆、真假楚吟歌   今天的洛河热闹非凡,无论是洛河一带的名门小姐、富家的千金、还是小家碧玉都将自己打扮的特别漂亮,姑娘们携着准备好的花灯等待着夜晚的来临。不仅仅因为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灯节大会,她们都听说风流才子楚吟歌最近到了洛河一带,并向外扬言在今晚的洛河要会这里的佳人,还没到晚上,洛河的桥上站满了人,连老人和孩子都想一睹他的风采。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洛河水中漂着各种各样灿烂的灯花,五彩缤纷,天空上也升起满载着她们愿望的孔明灯,看也看不完的笑颜与数也数不清的灯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突然所有的笑声止住,在洛河桥对面的沁心亭上传来优美的琴音,琴音轻盈缥渺、如梦如幻,不久又传来女子的歌声,歌声空灵动听、婉转悦耳,众人纷纷都被那女子的歌声与琴音深深吸引,周围变得非常安静,目光都向沁心亭那边望去,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望去的那一刻都“啊”了一声,虽然隔着洛河,可灯光清晰的映着她的容颜,她美的让人无法形容,有着一双能勾人魂魄、会说话的眼睛,那些小姐们看到她个个花容失色,而洛河一带公子哥们看到她,目光再也没移到别处。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个声音从沁心亭的的对面传来,带着磁性与魅力。   唱歌的女子放下手中的琴,缓缓站起、含笑望着河对面说话的男子。那男子轻盈的在河面上轻轻一点飞向沁心亭,当他飞到她的面前时,她才看清他的面容,他俊美的如天神一般,比她想象的还要英俊,她满意的笑了笑,她听到对面传来女人们的叫声,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失望的、也有伤心的,她们都已知道飞到沁心亭的那个男子就是楚吟歌。   “敢问姑娘是哪家小姐?”楚吟歌问道,   “我叫杨绝艳,不知楚公子是否听说过?”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原来是南洛国杨丞相的女儿!”楚吟歌有些惊讶   “楚公子居然还知道我?”杨绝艳很欣喜   “我还知道姑娘不仅琴弹的好,歌唱的动听,舞也是倾国倾城,可我想不通南洛国离洛河这么远,姑娘来此是为何?”楚吟歌温柔的望着她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娇笑道   “你可愿意让我带你去凤凰坡,我弹琴、你跳舞呢?”说着他的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她含羞的点了点头,任由他抱着自己从沁心亭飞了出去。   众人见他们走后,都纷纷离去,洛河桥上只剩下两个人,两个人站在一起十分别扭,一个是穿着华丽衣服的青年男子,轮廓棱角分明,嘴唇不厚而饱满,眼睛炯炯有神,站在他一旁的是一个长相十分平庸的男子,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他们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他们都是过路人还情有可原,恰恰相反他们很熟。   “你说她们喜欢你什么地方呢?是俊美的外表?是你的绝世武功?还是你的尊贵家世?或者都喜欢?”白玉楼笑着问道,语气别有一番深意。   楚吟歌并不想搭理他,斜了他一眼懒懒道:”她们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我来这里是办正事的,不是听你调侃的。”   “我听说洛河金家大小姐也爱慕你已久,如果你这次不乔装打扮,直接去求她,说不定她春心一动,就把花蔻给你了。”   “金家是否真有花蔻,还需要我去证实,暂时不打草惊蛇,现在我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柳护玉最近在洛河一带冒充我一直调戏名媛小姐,我非把他逮住不可。”   突然他们听见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他们望去,一个穿着华服的女子正在沁心亭大哭,她长着一张娇美的面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在她一旁的丫头正在安慰着。   白玉楼对楚吟歌笑道:“哭的那人正是金家大小姐,楚吟歌,这对你来说,可是个混进金府的好机会。”   金婉玉见众人散去后,仍迟迟不肯离开,来到沁心亭坐下越想越气,竟掉下泪来,“大小姐,你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金婉玉抬起头看着说话的那个人,俨然是个乞丐样儿,她的眼中有些嫌恶,猛然站起,刚才还是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变得漠然与矜持。   “滚开……”金婉玉将气撒在了楚吟歌身上。   “婉玉姐姐,你怎么了?”   楚吟歌朝着声音望去,有三个女子来到沁心亭,一个紫衣女子,她的面容温婉端庄,浑身透着成熟的气息。一个红衣女子,她的面容妩媚甜美,举手投足之间有着青春的活力。一个黄衣女子,她的面容清新秀气,一双清澈如泉的大眼睛显得格外亲切,说话的正是黄衣女子。   金婉玉的丫鬟小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时口快:“小年姑娘,你快来安慰我们家小姐吧,我们家小姐今天为了见楚公子,早上就起来打扮,一直打扮到傍晚,结果楚公子看都没看我们小姐一眼。”   金婉玉本就心情不好,被自己的丫鬟接了短,气不打一处来,朝小琴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许卿年边拦边笑着安慰道:“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船从蓝关赶到洛河,只为见楚吟歌一面,却还是没能见着,婉玉姐姐可比我幸运多了!”   金婉玉气也慢慢消了下来,许卿年对面前的男子友善的笑了笑,对紫菱说:“把我们船上吃的东西给这位公子吧!”   楚吟歌接过紫菱的东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看着小年。   一旁的金婉玉忍不住了:“拿到吃的东西怎么还不滚,是不是想要这个?”   说着金婉玉就将几锭银子砸在了他的身上,许卿年皱了皱眉,只问他:“打疼你没?”   楚吟歌摇摇头,许卿年语重心长的说:“银子对你来说不是救济,而是侮辱,我看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怎么能靠乞讨过生活呢?”   金婉玉很不耐烦,对许卿年说:“干嘛要跟乞丐说道理啊,他们只认钱,不认理的,你不知道在洛河一带像他这样的乞丐多的去了,只愿他们别坑蒙拐骗、打家劫舍就行。”   许卿年怜惜的看了他一眼正准备随着金婉玉离开,被楚吟歌拉住:“姑娘,你心肠好,我也想自食其力,只是我笨手笨脚的,没有人肯要我做事,所以才沦落至此。”   许卿年听他如此说,眼睛变的格外明亮:“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可以帮你。”   转身就对金婉玉说:“婉玉姐姐,金家再多一个做事的人不要紧吧!”   金婉玉看见许卿年恳求的眼神不忍拒绝,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下次在洛河,你可千万不要再遇到流浪的人啊,可怜的猫啊,狗啊的。”   许卿年忍不住一笑:“好姐姐,这只能说他们都与你有缘分啊。”   到了金府,金婉玉对许卿年说:“小年,你难得来我家一次,一定要多玩几天!”见小年点头又吩咐管家给楚吟歌安排事情。      ☆、千年灵蛇   深夜,楚吟歌悄悄出府,召引千年灵蛇到凤凰坡来,千年灵蛇来后,他就听到凤凰坡里面传来女人得意的笑声,他随着声音望去,看见“楚吟歌”搂住杨绝艳欣赏的说道:“没想道你的轻功这么厉害,让我追了半天,现在才追到你。”   “我听说楚吟歌轻功绝世,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她轻笑道,眼睛却露出嘲讽的意味。   “想不到你的轻功很厉害,嘴也同样厉害!”   “楚吟歌”不由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子,宠溺得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中了毒。”杨绝艳娇笑道   “当然知道,你就是那个毒。”   “楚吟歌”含笑的望着她,将她搂的更紧。   突然她猛然推开他,冷哼道:“素闻楚吟歌是个风流公子,果真如此,”这一推让他仆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只见她笑颜如花:“楚吟歌,我的衣服有毒。”   “楚吟歌”连忙运用内力解毒,结果冷汗直冒,身体更加酥软,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惊呼道:“夜留香!”   “普通的毒-药可毒不倒你,也只有这种毒才能让你无法使用内力。”   “你不是杨绝艳,相府千金怎么可能会有天下第一阴毒,这种毒只有三个地方才有,江湖中最神秘的缥缈洞,霸据一方的夕影楼与势力极大的秦氏山庄,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害我?”他十分吃力的说完这些话。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死!”她一边说着一边摘下面皮,摘下面皮的她虽不及刚才的面容那般绝世,仍是一张无比美丽的脸。   那女子向“楚吟歌”慢慢走近,手中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准备刺进他的胸膛,匕首忽然被不远处的内力所震碎,她见此花容失色,心中大惊,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他相貌丑陋,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她问道   “这位姑娘,他都中了天下第一阴毒,何必还要再添一刀呢!”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真正的死!”   楚吟歌叹了一口气:“他和你有什么血海深仇,你竟这般残忍?”   “不用你管!”在说话的时候连续发了几个毒针,男子轻松的接住那些毒针后,皱眉道:“其实我真的不愿和女人动手!”说完用如风般的速度来到她的面前,待女子反应过来,已被他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姑娘,夜留香的解药在哪里呢!”他温和的说着,没有丝毫威胁的语气   “我想置他于死地,怎么可能会带解药!”女子瞪着他冷冷的说   “可你的衣服有毒,如果没有解药,姑娘早已身中其毒。”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她被他盯得无话可说,见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准备咬舌自尽,当他明白她的想法后忙点住她的穴道,一脸凝重,非常严肃的说道:“生命是宝贵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贱自己的生命。”   说完他解开了她的穴道说:“他的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你走吧!”   那女子没有离开,心中波涛汹涌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说:“你不反悔”   “我没做过一件令自己反悔的事,我从来不勉强别人做什么,尤其是女人。”她注视着他,虽然他长得难看,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魅力,她本离开几步,突然回过头对他说道:“我叫沈漱漱!”随之消失在凤凰坡里。   楚吟歌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他,笑道:“没想到不用我收拾你,自有人收拾你。”   那男子用尽全部的力气向他吼道:“楚吟歌,你少幸灾乐祸,她可是来杀你的。”   楚吟歌无奈的摇了摇头:“谁叫你易容成我的模样到处招摇,堂堂望月楼楼主,难道对自己的相貌这么不自信?”   那男子抬起头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柳护玉!”   “我可是在洛河桥上一直盯着你,你的身手我也是领教过的。”   柳护玉恭维道:“说实话,你还真有魅力,我易容成你的模样,可有很多名门小姐对我投怀送抱呢。”   楚吟歌怒道:“你可知道你欠了多少风流债,你为自己一时享乐,伤害了多少女人。”   柳护玉冷笑道:“你少大义凛然的样子,你的红颜知己还少吗,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都是自己送来让我抱的,还有你明知道我是冒充的,怎么现在才来凤凰坡,不怕杨绝艳被我伤害吗?”   楚吟歌亦冷笑道:“原来你是个乐盲,当我听到她弹琴时,就断定她是个武功极高的女子,她完全是靠内力弹的,主要是想将琴音放大来吸引你的注意。”   柳护玉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反正我也要死了,你想怎么样随你。”   楚吟歌见他快死都没有悔改之意,叹道:“我听说望月楼楼主平生最怕蛇,召唤它来是准备教训一下你的,没想到今日它却能救你。”   那条巨大的蟒蛇很顺从的看了看楚吟歌,向柳护玉爬去,慢慢缠住柳护玉的身体,柳护玉看到蛇吓得昏死过去,被楚吟歌稳住心神,当蛇从柳护玉的身体褪去后,柳护玉感觉身体一阵轻松。   “你为什么要救我?”柳护玉惊讶的问道   “我从来都不会见死不救。”楚吟歌淡然的说着“你可知道它是什么蛇?”   “能解夜留香毒的蛇也只有在南洛国被你收服的千年灵蛇。”柳护玉答道   “如果你再冒充我的模样欺骗女人的话,我会把它送给你。”楚吟歌知道蛇就是柳护玉的弱点,他说完匆匆赶回了金府。      ☆、真情错付   楚吟歌第二日在金府走动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银铃般的笑声。   他忍不住朝声音方向望去,却见昨日与他说话的黄衣女子蒙着面,正与金婉玉等人疯闹,楚吟歌神使鬼差的看呆了,当黄衣女子摸到他的脸时,他才反应过来。   许卿年开心的说:“可算是抓到一个了,让我猜猜你是谁?”   她又摸了摸他的脸,似乎很困惑:“咦,我好像还真猜不出!”说完就取下蒙在脸上的纱巾,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惊了一下。   金婉玉怒瞪着楚吟歌吼道:“你还懂不懂一点规矩,谁叫你闯进来的。”   许卿年却温和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答道:“楚平凡。”   金婉玉冷冷一笑:“确实长得挺平凡的。”她观察到原先脏兮兮的他变的干净整洁,年龄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   金婉玉还准备骂他几句,小琴突然跑来,将手中的信交给金婉玉,金婉玉看到手中的信大喜道:“楚吟歌在信中说今晚约我在沁心亭见面。”   许卿年羡慕的叹道:“婉玉姐姐,好幸福啊,我都要吃醋了!”   金婉玉轻轻点了点小年的额头,支走管家,忙让小琴陪着她去房间打扮。   没过多久,一个家丁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只见那个家丁愁眉苦脸的,楚吟歌注意到他长得十分英俊、气度不凡,许卿年走上前关切的问道:“展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说话,红衣女子笑道:“看我哥哥的脸就知道,一定又是被金大小姐连甩了几个耳光,自从哥哥到金府以后可没少挨她的打啊。”   许卿年忙问:“今天又是因为何事?”   展弦叹了口气,原来小琴帮金家小姐妆扮的时候,他正好端着茶进来,金婉玉就问:我美不美,他直点头,她又问:你说楚吟歌会不会喜欢,他傻傻一笑:他不会,但我会,所以后果可想而知。   小年见他紧皱着眉头问道:“展大哥,你后悔吗?”   展弦坚定的摇摇头:“我没有一刻后悔,现在没有,将来亦不会有。”又继续对许卿年说道:“小年,谢谢你的帮助,能让我混进金府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小年笑了:“展大哥,你出身名门,又在江湖中成名已久,却为了这份爱肯降低自己的身份做金府的家丁,就凭这个,我一定会帮你帮到底的。”楚吟歌这才明白眼前的男子就是洛河霹雳堂堂主的儿子展弦,二十岁成名于江湖,而那个红衣女子就是展弦的亲妹妹展月凤。   等展弦走后,展月凤笑的弯下腰:“看到哥哥这狼狈模样,一想起就好笑。”   小年叹道:“当你为情所困的时候就不会这般幸灾乐祸了。”   展月凤朝小年眨了眨眼睛:“我来金府的目的除了帮哥哥以外,还想看看楚吟歌到底长什么模样,竟能将这么多大家闺秀迷的神魂颠倒。”   小年急道:“你不是只爱慕紫洲第一君子苏暖玉吗?”   展月凤意味深长的一笑:“你还怕我把他抢去不成!”   小年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展月凤笑意更深:“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心里还不是想着日日与他好。”   小年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急的直跺脚:“不是日日……”   展月凤忙接过话:“我知道,是夜夜对不对?”   小年的脸似火烧:“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展月凤这才发现楚吟歌一直在这里,眼神充满敌意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小年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你干嘛对他这么凶?”   展月凤道:“虽然我的武功不及父亲与哥哥,但我阅人无数,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有武功,混进金府一定别有目的。”   小年忙道:“你想太多了。”   展月凤一拳就朝楚吟歌挥过去,虽然展月凤是一介女流,但从小习武,所出的拳又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霹雳拳,楚吟歌因她的拳扑倒在地,口吐鲜血,这让小年看的双眼有些发红:“你这是干什么?”   展月凤忙解释:“小年,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骗!”说着又将楚吟歌揪了起来准备再挥一拳。   许卿年这次真的生气了:“月凤,你闹够了没有?”   展月凤第一次见小年发火,愣住了,也放开了楚吟歌。   小年没去再看她,只是对楚吟歌说:“我带你去擦药!”楚吟歌点点头随着小年离开。   小年小心翼翼的为他擦着药,生怕弄疼他。   楚吟歌似乎明白她的心思,忙说:“我的皮很厚,一点也不疼的!”   许卿年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不疼?   上好药的楚吟歌看到案桌上一个画像,不禁问她:“这是?”   小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无聊时随便画的一幅楚吟歌的画像。”   看到自己被画的有些丑,忍不住问:“姑娘见过他么?他竟长这个样!”   小年忙收起画说:“让你见笑了,这只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我也没见过,在江湖流传着好多关于楚吟歌的画像,只是我也不知道哪一幅是真的,于是就自己动手画了起来。”   “楚吟歌竟值得姑娘如此爱慕?”   小年很认真的点点头:“我从小就知道他,知道他发生的每一件事,他最讨厌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他教训强豪、救助弱小,从来都不认为这是多管闲事,他虽是楚城主的儿子,却放弃继承父业出来行走江湖,权位对他来说是一种羁跘,他做的事从来都问心无愧,也从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他尊重和关爱那些被世人所鄙夷的囚犯、乞丐以及风尘女子,从不以高姿态对待别人,总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安全与温暖,最让人羡慕的是他的自由,他的一身正气、不慕名利、自由洒脱、宽容大度一直让我从小敬佩到现在。”   楚吟歌虽从别人口中听过很多褒奖之词,却没想到从她口中说出,自己竟是热血沸腾。   他难得的激动:“也许他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我就是……”   小琴忽然跑过来对小年说:“紫菱姑娘已准备就绪,展小姐去帮忙了,展公子也精心准备了一番,现在就只等着天黑了!”   小年喜道:“小琴,你快去金姐姐那,按照我说的做,我马上就去采花瓣。”   楚吟歌这才诧异自己刚要说出口的话,幸好小琴来了。随后他紧紧跟着小年去了后花园,花园一片奼紫嫣红,各种各样的花争奇斗艳的开着。   月光洒下一片芳华,小年等人匆匆赶往沁心亭,在离沁心亭不远处就看见金婉玉被纱巾蒙着眼站在洛河桥上,而她身旁的男子正深情的望着她,他有着干净的轮廓,俊美的五官。小年将两篮子的鲜花交给正在等她的展月凤与紫菱,而小年和小琴连忙去点燃紫菱准备半天的孔明灯,顿时好多孔明灯升上天空,明亮而美妙。   楚吟歌看见有一盏孔明灯飘到小年的面前,上面写着几个字:许你一世欢颜,小年将它很小心的捧在手心里,有些感动。   只见展弦搂着金婉玉飞了起来,轻点着洛河的水向沁心亭飞去,金婉玉开心的笑声一直充斥着四围,展月凤与紫菱一人带着一个花蓝也跟着他们轻盈的飞起,不停的向他们头上撒着鲜花,小年与楚吟歌被这么美丽的画面深深吸引着。   展弦将金婉玉带到沁心亭后就柔声问道:“你快乐吗?”   金婉玉脸上满是幸福的红晕,点点头道:“今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当你抱着我飞的时候,我的心告诉我,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展弦因她说的这句话显然很激动,忙问道:“是真的吗?”   金婉玉娇羞道:“当然是真的,我还想好好看看你的脸,昨日我在沁心亭没看清,你就飞走了。”说完将纱巾摘了下来。   可当金婉玉看清楚面前的男子是展弦时,脸色大变,又惊又怒:“怎么会是你,楚吟歌呢,为什么不是楚吟歌,你怎么会有武功?”此时的她花容失色。   又看到小年她们这些人,似乎有点明白,对展弦吼道:“你区区一个下人,居然敢打本小姐的主意,还让她们合伙帮你!”   展月凤实在听不下去,也怒道:“下人怎么了,况且我哥哥根本就不是你府上的下人,他可是以霹雳拳名扬天下的展家公子展弦。”   金婉玉听完后更加愤怒,冷笑道:“原来是洛河霹雳堂堂主的公子和小姐,你们兄妹俩一起混进金府到底想干什么?”   展弦上前说道:“即使现在楚吟歌出现,他也是为了花蔻,婉玉,当你抱着我的时候,我能听到你的心跳声,你只是感觉自己爱楚吟歌,其实你是爱我的。”   金婉玉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你少自作多情,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在我眼里你永远都只是个家丁,而楚吟歌才是我爱的人。”   展弦被她说得眼神黯了下去,痛苦的站在原地。   小年见此忙将手中的孔明灯递给金婉玉道:“婉玉姐姐,你仔细看看孔明灯上写的字吧,上面包含着展大哥对你浓浓的情意,展府在洛河可是名门,展大哥却在金府做家丁,他对你的这份爱连我们这些外人看来都为之动容。”   金婉玉看都没看,就将孔明灯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踢进水中,此时的金婉玉怒气仍未消,对小年冷冷的说道:“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   然后又冲展弦与展月凤吼道:“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们兄妹俩!”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沁心亭,小琴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跟着金婉玉离去。   展月凤气的牙齿直打颤,想追过去理论,被紫菱拦住:“你现在追去又能怎么样,她最讨厌别人欺骗她,其实今天我们不应该这么做的!”   展月凤怒道:“她以为她是谁啊,娇娇弱弱,喜欢生病,又不会武功,脾气还这么大,我如果是个男的,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她!”   展弦皱眉道:“你能少说两句吗?”说完转身离开。   展月凤气得直跺脚,冲着他没走远的背影吼道:“到现在你还护着她,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她都这样对你了。”   紫菱轻拍着展月凤的肩头安抚着:“我的展大小姐,消消气,你看你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一个愿望   紫菱一路上一直安慰着展月凤,却忽略了小年,到金府才反应过来,忙朝沁心亭跑去。   此时小年正在和楚吟歌放着孔明灯。   小年看着手中的孔明灯:“好多人说,将自己的心愿写在孔明灯上,孔明灯升到空中,老天爷就会帮她实现她的心愿。”   楚吟歌看了看她写在孔明灯的心愿,“我希望在有生之年,楚吟歌能为我弹一首曲子。”   小年催着他:“你的愿望呢?写上你的愿望,我们一起放吧!”   “我只是一个下人……”   小年打断他:“在我眼里,这里没有下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楚吟歌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的愿望是愿你愿望成真!”   小年温暖的笑了:“你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   紫菱赶到沁心亭发现小年还在,才舒了口气,“小年,可吓死我了,万幸你没丢。”   小年听了,脸一红:“紫菱姐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紫菱忍不住说:“这年头,小孩都比你聪明许多。”说着就拉着小年离开了。   楚吟歌用半个月摸清金府根本没有花蔻,种种原因还是因为金婉玉爱慕自己,才编出这种理由,到处造谣,让自己来找她。   他辞了金府的长工,也领了这半个月的工钱,金婉玉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走不走都无所谓,唯一让他不舍的就是小年了。   他借着自己有了盘缠,想去省亲为由,向小年去告了别。   小年忙问:“半个月的工钱够么?需不需要再添点?”   楚吟歌笑着点头:“足够了,小年,你信我么?”   小年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也相处了半个月,你勤劳肯干,心地善良,我自是信你的。”   楚吟歌很动容:“明日在沁心亭,楚吟歌会亲自来为你弹曲子,如果你信我,明日就去沁心亭吧!”   小年先是一惊,完全难以置信,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实在想不通平时这么老实的他会有什么理由去骗她。   楚吟歌差不多用一个晚上的时间精心制造了一把琴,然后就赶到了沁心亭。   第二日,他在沁心亭中拨弄着琴弦,等待着小年的到来,琴音悦耳,如同天籁,在风中飘扬着,声声动心。   楚吟歌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慢慢向自己走来,嘴角轻轻弯起,笑道:“小年姑娘,我受故人之托,特为你弹一曲。”   “恐怕你再也没机会见到你口中的那个人!”那声音冷的如千年寒冰,让楚吟歌警觉到周围充满杀气,转过身看到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她的身后紧紧随着十几个黑衣人。   楚吟歌虽很诧异,但对于这样的阵势,却表现的很轻松,笑着问道:“姑娘贵姓?”   “冷若雪!”白衣女子似乎不想与楚吟歌再说什么,清丽的剑亮在他的面前。   楚吟歌仍笑道:“果然人如其名,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冷若雪冷冷的说:“死人是不用知道这么多的。”   楚吟歌仔细打量着这个语气狂妄的女子,有着十分雪白的皮肤,非常美丽却让人感觉特别寒冷,连眼睛都透着冷光。   她见楚吟歌微皱着眉头,冷笑了一下:“你在害怕吗?”   楚吟歌摇摇头叹道:“我在想你这么美的人想要我死,可又不能如愿,我正在替你难受。”   冷若雪听此面容更加冰冷,她像燕子一样轻盈的飞了起来,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刺楚吟歌,剑势之快仿佛可以一剑封喉,换作是一流高手也许也很难避开她凌厉的剑气,不过她刺的是楚吟歌,他轻松的避开那一剑,停在离沁心亭十里开外,白衣女子见扑了个空,忙执剑又向楚吟歌冲去,她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也十分配合的向楚吟歌发出进攻。   可当他们靠近楚吟歌的时候只感觉一阵风吹过,楚吟歌已站在洛河桥上,用懒懒的眼睛看着他们,他们已纷纷吓得怔在原地,谁也不敢相信他如此快的速度,如果楚吟歌想杀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到洛河桥上去的,这个桥离沁心亭隔着一条洛河。   冷若雪见他们个个面如土灰,冷哼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说完用脚轻点着洛河的水向楚吟歌飞来。   楚吟歌望了望冷若雪赞道:“姑娘,可真是个执着的人啊!”   冷若雪冲他吼道:“楚吟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楚吟歌摇摇头笑道:“等你追上我,我们再一起讨论这个问题。”说完向远方飞去,冷若雪紧紧随着他飞的方向追去,黑衣人也紧紧跟着白衣女子离开沁心亭。   半个时辰过后,楚吟歌再次回到沁心亭,却见着一个长得十分英俊的男子在亭中悠闲的喝着酒,那男子看见他笑道:“你还敢来,难道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要杀你吗?”   楚吟歌在他面前坐下,倒了一杯酒亦笑道:“想不到望月楼楼主如此有闲情,忽然这么关心我的事情。”   柳护玉被他说的有些不自在,勉强一笑:“我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你在这里等她,亲自为她弹琴。”   楚吟歌摇摇头:“恐怕你没那么无聊。”   柳护玉摇起手中的扇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十六岁就在江湖上成名,在江湖中闯荡的这十年来,朋友遍天下,几乎没什么仇敌,就连曾经想杀你的白玉楼也成了你的好朋友,可是如今有人想要置你于死地,而且势力极大。”   楚吟歌没有说话,很从容的听他继续说着:“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最讨厌欠别人的,我欠你一条命,所以我想帮你。”   楚吟歌已站起身来:“我正纳闷是谁易容成我的模样,帮我支开了他们,原来是你派出的人,但你可知道,这次来杀我的黑衣人都是一流高手,尤其是那个白衣女子,武功不亚于飞雪洞的洞主飞雪晴,她眼中的杀气真想把我活剥不可,你是让谁冒充的我?”   柳护玉满不在意的笑道:“只不过是我的侍女樱桃,即便现在被杀死,也不会怎么样?”   楚吟歌眉宇间隐隐有些怒意:“你怎么能如此轻贱他人的性命,我的事不用你插手。”说完就不见了他的人影。   柳护玉气得掀翻了桌子上的茶,手中的扇子也扔在地上,只见他紧握双拳说道:“好!很好!楚吟歌你听着,我再也不欠你什么,是你自己不领情。”   “公子!”柳护玉听到身后有人这样叫他,忙转过身看眼前的女子,惊道:“樱桃,怎么是你,他们没追到你吗?”   樱桃道:“我当时按照公子的吩咐易容成楚公子的模样,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可他们仍追着楚公子不放,我也无能为力。”   柳护玉若有所思的沉吟道:“有趣,还真有趣,居然还有一个人冒充楚吟歌。”   柳护玉正准备离开沁心亭,却看见三个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其中的一位女子见到他激动的难以言喻,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过了半饷,她拉住身旁两个女子的衣袖道:“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吧?”直到两个女子点了很多次头后,她仍去掐自己的手,他只看到她的眼中溢满了欣喜的泪水。   柳护玉正纳闷着,那个女子用怯怯的声音说道:“我叫小年,你就是楚吟歌吗?”   柳护玉顿时明白过来,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见过很多漂亮女人,有的美艳绝伦,有的风华绝代,有的妩媚动人,而眼前的女子清秀可人,感觉稚气未脱,一双大眼睛无比清澈,而她身旁的两个女子美的成熟与妩媚,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柳护玉站起身,对小年笑了:“虽然你不够丰-满,但我还是可以勉强接纳你一晚的。”   小年惊呆了:“你说什么?”   “我说,对于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我都是来者不拒的,但你只能享受我一夜的恩宠。”   展月凤双眼喷火:“盛传楚吟歌就是个风流公子,现在一看,那只是好听的称呼,所谓风流不过就是下流和无耻。”   小年咬咬唇:“那只是谣言,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柳护玉不耐烦的反问:“为什么不是?”   小年一脸的认真:“我从小就听过你好多事情,你相信人人平等,无论他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他是聪明还是愚笨,无论他身份是高还是低,你都一视同仁,不仅如此,你对那些穷苦、低贱、痴傻的人更好,更有耐心。”   柳护玉听她如此赞扬楚吟歌冷哼道:“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吗?这些都只是你单纯的看法,事实从来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小年低下头,良久没有吱声,可最终鼓起勇气说:“可你做的好多事都是真的啊!为了帮助因洪水遇难的紫洲灾民,散尽身上所有钱财,即便沦为乞丐仍是那般潇洒,还有……。”   柳护玉忙打断她:“做这些事只不过想出名而已。”   小年傻傻的望着他,泪水夺眶而出,这个她敬仰与爱慕多年的男子亲手打碎了她心中的幻想,她宁可自己今天没有来沁心亭,没有见到楚吟歌,这样她就可以想象这个有些冰冷血腥的江湖中有个像楚吟歌那样能带给人希望、温暖的人。   展月凤实在忍不住想动手,被紫菱拦住,紫菱拉着小年和她离开了沁心亭。   柳护玉被小年走时望向自己沉痛的双眸所刺痛,这几年来他以欺骗、伤害女人为乐,每次看到她们难过的表情时,他就很得意,可这次他感到有些内疚,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她的双眸。   他变得烦躁起来,将先扔到地下的扇子捡起来使劲摇着,突然感觉到浑身再次没有劲。   “我的好公子,你这是怎么啦!”一直在他身后的樱桃娇笑道   柳护玉惊呼道:“你不是樱桃!”   假樱桃笑了笑:“柳护玉,你中了一次夜留香还没让你警觉吗?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   柳护玉面容有些苍白,用颤颤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假樱桃摘下面皮后,柳护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难以置信的问:“苏小玉,怎么会是你?”   苏小玉叹了口气:“我也舍不得杀你,只是秦王说你太不听话了,明明是吩咐你找花蔻,你却只顾自己寻乐,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所以他只好忍痛割爱了。”   “我是怎么中毒的,茶里面根本就没毒?”柳护玉不甘心的问道   苏小玉笑道:“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就在你和她们谈话时,我在你扔的扇子上撒了夜留香,我比谁都了解你喜欢拿着扇子,尤其是特别烦躁的时候,而你那时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说着只见柳护玉瘫软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苏小玉道:“别指望有人会来救你,你这种人死一万次也不为过,念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留你一个全尸!”说完转身离开。      ☆、美人如刀   却说小年走在路上像丢了魂一般,紫菱忍不住道:“本想让你对楚吟歌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可看你这样子,真叫人难受,实话告诉你,那人跟本就不是楚吟歌。”   小年惊愕的抬起头看着紫菱,紫菱肯定的说道:“虽然我也没见过楚吟歌的模样,但我断定他不是,哪有自己对敬仰他的陌生人如此坦白的,何况他还是在江湖中很出名的人,再则楚吟歌又不认识你,他凭什么到沁心亭来亲自为你弹琴,今日又要我们陪你来沁心亭,我们真的不忍说你在痴人说梦。”   小年低下头喃喃道:“他肯定以为刚才那人就是楚吟歌。”   紫菱以为小年在念叨刚才那人的轻薄之话:“其实小年,你也无须难过,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刚才看那人的侍女在扇子上撒了夜留香,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瞟了一眼,他也拿着扇子摇了起来,此毒一中怕也活不长了。”   紫菱刚一说完,小年就朝着沁心亭的方向跑去了。   展月凤叹了口气:“紫菱姐,你还真不应该告诉她。”   小年一到沁心亭就看见昏迷不醒的柳护玉,忙上前焦急的轻轻摇他,他仍没醒来,意识非常模糊,小年放了自己的一点血喂进了柳护玉的口中。   柳护玉醒来后知道是小年救的自己,不仅没领情,而且用非常不屑的语气道:“不就是因为我是楚吟歌吗?”   小年没有了初见他的激动与羞涩,很平静的说道:“在救你之前我就知道你不是楚吟歌。”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柳护玉惊愕的看着她,因为在江湖中有太多冷漠自私的人,再则他先中伤过她,她完全没有理由救自己。   小年十分认真的说道:“因为你是一个生命,即使是一只小狗它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救它。”   柳护玉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居然拿一条狗和我相提并论。”   还没等小年说话,紫菱冷笑道:“可有时候人还不如狗,狗被救后尚能懂得感恩,可人被救后还会恩将仇报。”   柳护玉知道她说得是自己,没有生气,只是望着小年有些惭愧的说:“你是个好姑娘,难怪楚吟歌会在这等你,亲自为你弹琴。”   小年诧异道:“楚吟歌真的来过?”   柳护玉点点头:“可他遇到十分棘手的事,临时走掉,但他没忘记和你的约定。”   小年笑了,可让柳护玉不解:“你笑什么?”   “是我奢望了,其实我真的不该奢望的。”   楚吟歌凭着直觉来到先来过的树林,果然看见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正冷冷审问着一个女子,楚吟歌定睛一看,她就是在凤凰坡出现过,名叫沈漱漱的女子。   “你对他动了情?”冷若雪厉声问道   沈漱漱摇摇头道:“不是动情,而是感恩。”她没有任何的害怕与慌乱,迎上白衣女子凶狠的目光。   楚吟歌隐蔽在树林深处,却能清晰的看出沈漱漱受了很重的伤。美丽的脸上明显有一道红红的手掌印。   “感恩?真可笑,如果没有公子的话,恐怕你早已饿死在荒野。”冷若雪冷笑道   “遇到他之后我才感觉到生命有了灵魂,他告诉我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贱自己的生命,可是以前在公子面前,我的生命如蝼蚁一般,卑微而低贱。”沈漱漱激动的说着   “那我现在就让你不仅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她的剑向沈漱漱刺去,就在那时,一只手夹住了冷若雪的剑。   楚吟歌朝冷若雪温和的笑道:“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姐妹这么残忍呢?”   冷若雪见是楚吟歌不屑的说道:“你想英雄救美?那么先跑什么?”   说着从袖中取出另一把短剑向楚吟歌刺去,她的剑法变幻莫测,招招直中要害,狠毒辛辣无比,十几个黑衣人也联合在一起夹攻楚吟歌,楚吟歌招招避过他们的攻击,并对他们使出“吟月第三式”。   冷若雪被“吟月第三式”逼的直往后退,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而那十几个黑衣人像落叶一般纷纷落在地上,楚吟歌抱着沈漱漱飞离这片树林。   没过多久,树林中走出一个青衣女子,十几个黑衣人见是青衣女子忙叩首道:“属下拜见柳姑娘!”   柳青青没理会他们,只向着冷若雪走去,笑道:“你做的很好,我会在公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冷若雪颔首道:“我只是尽力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而己,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我们不联合在一起杀楚吟歌,而是大费周章故意安排沈漱漱在楚吟歌的身边呢?”   柳青青冷笑道:“你以为楚吟歌就这么容易杀吗?就凭我们?楚吟歌的师傅可是神剑萧游子,如今在江湖中有能力成为楚吟歌对手的只有两个人,蓝关的沈凌浪、还有一个人就是我们公子,现在楚吟歌已把沈漱漱带走,等楚吟歌完全信任她后,她就能找到机会下手。”   冷若雪忍不住问:“柳姑娘,你要我对沈漱漱下这么重的手,你就不怕她会丢了性命吗?”   柳青青看着冷若雪十分担心的神情笑道:“既然是苦肉计,当然要狠点,你放心,带她走的是楚吟歌,他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   白玉楼饶有意味的盯着楚吟歌抱回来的女子笑道:“看来我又错过了一场好戏,你的艳福可真不浅,要我在客栈等你是说要去实现一个叫小年的女子的心愿,可是现在又抱了一个美人回来。”此时的沈漱漱正在昏迷中,楚吟歌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当白玉楼注意到那女子身上的伤时,忙止住打趣楚吟歌,问:“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楚吟歌皱眉道:“那些要杀我的人,她是因为我才受这么重的伤的。”   白玉楼十分诧异:“居然有人想杀你?我没听错吧,你在江湖这十年来,从来只会有人想成为你朋友的,你好像跟江湖中任何人都没有结过仇,就连我和南敏开始想杀你,最终一个成了你的至交,一个成了你的知己。”   楚吟歌苦笑道:“其实我也想不通,不过我知道能有夜留香这种天下第一阴毒的只有三个地方,天下第一洞缥缈洞、秦川夕影楼、蓝关秦氏山庄。”   白玉楼理清思路分析道:“缥缈洞洞主神出鬼没,是个嗜血的大魔头,练的武功阴毒至极,使得江湖中好多人提及到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你和他可有何瓜葛?”   楚吟歌道:“在五年前,我去过紫洲,听说缥缈洞洞主为了练毒功竟抓了很多无辜孩子,我去缥缈洞找他,可是竟迷失了方向,后来缥缈洞居然也在江湖中消失,五年来没有任何动静,江湖传言是因为他练毒功走火入魔。”   白玉楼道:“你当时连他的人都没见到,怎么可能他会派人来杀你?”随之又分析道:“夕影楼在秦王南宫洛的支持下,势力越来越大,很多江湖豪杰都愿臣服于夕影楼楼主,为他办事,你和他可有何瓜葛?”   楚吟歌道:“我初到秦川时夕影楼楼主就在那等我,只记得他是戴着面具的,对我特别以礼相待,他希望能和我成为朋友。”   白玉楼忙道:“你不会是拒绝了他吧!”   楚吟歌点点头:“他在秦川专门等我,让我一直感觉他居心叵测,一旦成为他的朋友,就是间接地为他办事,你知道我喜欢自由的,而且我不喜欢对方怀着目的与我交友。”   白玉楼猜测道:“要杀你的人该不会是他派来的?”   楚吟歌摇摇头:“绝对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   楚吟歌道:“如果他要杀我,三年前在秦川就可以动手,又何必现在在洛河找我,而且他断然不会因为这事对我动杀机,因为这样做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白玉楼想了想认为有理,继续分析道:“秦氏山庄庄主秦满月在蓝关势力极大,尚北堂、夏南堂、佐西堂、佑东堂都在他的管辖之内,年纪轻轻就能将四堂管理的这么好,的确是一代英才,你和他可有何瓜葛?”   楚吟歌苦笑道:“我只听说过他,可从来没见过他。”   白玉楼道:“虽然我住在蓝关,也从来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和沈凌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六年来他一直费尽心思、想方设法想除掉沈凌浪,该不会你和沈凌浪有些瓜葛?”   楚吟歌还是摇摇头:”沈凌浪这个人物,我也只是听说过,而没见过。”   白玉楼沉吟了一会,忽然笑道:“你肯定辜负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女子,她就是他们其中一人的亲戚,也许是她派人来杀你的。”   楚吟歌见白玉楼又打趣他,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白玉楼正揣测着,楚吟歌道:“真想把你给扔出去。”   白玉楼听后笑道:“其实只要等这位姑娘醒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   楚吟歌叹了口气:“即使知道是谁要杀我又能如何,他也不会因为我知道而停止杀我,知道了我反而会想他为什么要杀我,这叫自寻烦恼,所以有些事情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玉楼瞄了楚吟歌一眼道:“你倒看的很淡然,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刚听说在蓝关又出现了一个冒充你的人,这次他不是骗色,而是骗财。”   楚吟歌有些无奈:“看来人太出名不是一件好事。”   白玉楼表示十分赞同:“尤其是像你这种在哪里都有女人喜欢的名人,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楚吟歌望着昏迷的沈漱漱道:“我想先治好她的伤,她身上的伤不是普通的药能治的。”   白玉楼看了看沈漱漱的伤:“虽然我懂点医术,可她受的伤恐怕也只有神医司徒乐能治,可现在他在紫洲。”   楚吟歌沉吟片刻:“我听说洛河桃花村有一个百年古井,那里的泉水能治百病,再加上我身上带着的紫罗兰,如果混在一起,说不定可以治这姑娘的伤。”      ☆、江湖恩怨   紫菱的信鸽给小年捎了一封信,紫菱拆开信一看,脸色大变,一向温柔娴雅的紫菱第一次对着小年发怒:“先不说你和江湖第一女神偷艾浅是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花重金让她暗中保护沈凌浪,要她一有消息就告知你,我一直都很奇怪公子想尽一切办法为什么都杀不了沈凌浪,原来是你一直在暗中帮助他,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公子最恨的人吗?”   小年不敢直视紫菱,轻声道:“我知道秦大哥和他之间的恩怨,可是沈公子曾有恩于我,如今他有难了,我真的不能做到见死不救,紫菱姐姐,请你不要阻止我好吗?”她的语气完全是哀求。   这让紫菱心中一紧,叹道:“信中说沈凌浪中了夜留香之毒,我不会阻止你去救他,但是我也不会帮你,因为我定不能做出对不起公子的事情,至于月凤,你自己去问她。”   小年有些感激的看着她道:“紫菱姐姐,谢谢你!”   紫菱皱眉道:“我们公子知道后也许不会怪你,可是你哥哥知道后呢,其实让沈凌浪中夜留香的就是你哥哥派人所为!”   小年不解:“我哥哥和沈凌浪并没有恩怨啊!”   紫菱叹了口气:“小年,你终究还是太单纯,这江湖中的恩怨错综复杂,岂是你能知道的。”   白玉楼见楚吟歌回来,忙向他告辞说在蓝关有点事情需要他处理。   楚吟歌将带回来泉水和紫罗兰的汁水混合在一起给沈漱漱服下,她醒来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可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叹息的对楚吟歌说道:“你不该救我的,你可知道一个杀手如果完成不了任务随时就会有丧命的可能,你救的了我一时,却救不了我一世。”   楚吟歌正色道:“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忘记了吗?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贱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相信我的话,现在暂时跟着我,由我来保护你,等我办完事后,我就带你去渭城,那里有我的朋友,不久她们也会成为你的朋友。”   沈漱漱心中一阵感动,不知该说什么好,良久才问:“你明天打算去哪里?”   楚吟歌郑重的说:“去完成我没能兑现的承诺。”   天空万里无云,是个极好的天气,可金府的管家觉得心里空空的,金府四周格外的冷清,金家小姐也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忽然听到敲门声,管家连忙去开门,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姿容绝世的男子抱着一把琴对着自己微笑,而他身旁的女子美的风华绝代。   管家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那男子道:“在下楚吟歌特来拜访你家小姐。”   管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连忙引他们进去。   楚吟歌只觉得今日气氛有些怪异,当他走进客厅时只看见金婉玉和小琴两人。   金婉玉看见楚吟歌时没有半点激动,十分的平静,打量他片刻后礼貌性的说道:“楚公子和这位姑娘请坐!”又吩咐小琴去给他们砌茶,这令楚吟歌有些意外。   还没等他说话,金婉玉歉意的说道:“楚公子,实不相瞒,我这里没有传说中的花蔻,只不过当时想见楚公子一面,才出此下策,希望楚公子海涵。”说完离开了前厅,楚吟歌见金婉玉已下了逐客令,不好再停留,只是又捕捉不到小年的踪影,心中仿佛被压了千金重的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小琴的茶已端来,看见楚吟歌叹道:“小年一直都想见楚公子,可为什么对她来说会是这么难呢?”   楚吟歌忙问:“她现在在哪里”   小琴摇摇头道:“昨天深夜小年就随着紫菱姑娘、展姑娘离开金府,她们是江湖中人,连我们小姐都不知道她们会去哪?”   楚吟歌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仿佛被猛抽了一下,那般生疼,他从来都没有失信过,却还是和她错过了。   只听沈漱漱问:“楚大哥,你现在打算去哪?”   楚吟歌望了望金府的大门,半晌才说:“去蓝关一趟!”   金婉玉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发着呆,小琴在她身后站了很久忍不住说:“小姐,你已经有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这样身体怎么受的了啊!”   金婉玉叹道:“小琴,我在想一件事情,为什么人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它的珍贵呢?”   小琴忙问:“小姐是指的什么?”   金婉玉苦笑道:“金府这么大,却因为没有他而显的格外冷清,我早已习惯他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早已习惯他为逗我开心笨手笨脚的样子,早己习惯他经常跟在我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早己习惯我一盯着他,他就脸红的傻样,早已习惯他被我打的感觉,今天我看到楚吟歌时很平静,虽然楚吟歌比他的姿容和气度要强几倍,可我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原来我一直读不懂自己的心。”   小琴道:“小姐说的是展公子!”   金婉玉点点头继续说:“小年多次提醒我要我珍惜眼前的人,要我用心去体会展弦的好,可我总是固执的以为自己爱的是楚吟歌,可我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小琴没有说话,心中甚是欣慰,一只白鸽飞进展府,紫菱接到信鸽传来的信,看完后笑着对展弦说道:“恭喜展堂主,守得云开见月明。”   展弦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激动万分。   展月凤带着小年快马加鞭的赶往蓝关,她们将要去救沈凌浪,那个和楚吟歌一样有着传奇故事的大人物。   沈凌浪是蓝关沈府的公子,沈府一直是蓝关最有名的世家,三代都受着万人敬仰,就连指定渭城城主、南洛国国主时都要经过沈府的同意,可想而知沈府在江湖是何等有威信,沈凌浪是个才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武林高手,他的师傅就是三十年前在洛河森林打败剑魔明弈和剑神萧游子的剑尊林如风。   沈凌浪从小才思敏捷,誉满蓝关,年少得志,清俊不凡,他生在名府家族炙手可热,众星捧月如日中天,可他对趋炎附势者皆冷笑置之,而对那些下人和贫苦之人关爱有加,他仿佛是值的江湖所有人羡慕的命运的宠儿。   可是就在六年前,沈凌浪接二连三遭遇了人生最痛苦的打击,先是他的师傅林如风仙去,然后就是自己的父亲病故,最后众叛亲离,沈府就此败落。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往日一切辉煌,对他来说只不过南柯一梦。半生浮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他选择逃避与放弃,六年来只是用酒灌醉着自己,自幼习武的健壮体魄也经不起这样的消磨,他因此经常疾病缠身。   沈凌浪的遭遇和楚吟歌截然不同,楚吟歌走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他的朋友很多,无论去哪里都受女孩子的欢迎,几乎江湖中没人想要成为楚吟歌的敌人,即便是敌人也都成了楚吟歌的好友,而沈凌浪朋友很少,就算以前有也成了他的敌人,沈凌浪无论走在哪里都有要杀他的人,而对沈凌浪恨之入骨的女人也不少,他是孤立无援的,很多人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现在的沈凌浪就奄奄一息的躺在蓝关的雁落亭里,两只眼睛十分平静的望着天空,而在他一旁的黑衣青年紧紧抱着他失声痛苦起来,那哭声几近绝望,仿佛间像个孩子要失去至亲一般,艾浅在不远处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平时的她只爱钱,其余的事都可以不管不问,没心没肺,可今日见到这一幕还是在替他们心痛,难道是因为沈凌浪死后自己再也赚不到小年的钱。   只见沈凌浪擦拭着黑衣青年的眼泪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无痕,别这样,我会不安的。”   黑衣青年哽咽道:“少爷,你是个这么好的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你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艾浅忍不住接过无痕的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节哀吧!”   黑衣青年听此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艾浅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讪讪的走远。   “生已无欢,死又何惧!”   无痕痛苦的望着沈凌浪,只见沈凌浪紧握无痕的手愧疚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四处漂泊,受人排挤,以你的武功,也许早就可以名扬天下,也不会就这么被埋没。”   艾浅知道沈凌浪说得是事实,她自认为自己的武功是一流水平,可她感到这个黑衣青年武功仿佛还在她之上,原来黑衣青年默默无闻是因为沈凌浪的缘故。   无痕听得两眼发红激动的说:“如果没有少爷,我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少爷教我,我哪来的武功!”说着又滚下泪来。   只听沈凌浪对艾浅说道:“艾浅姑娘,请替我谢谢暗中帮我的那个人,此生无以为报,还望死前能够知道恩人的姓名。”   艾浅说道:“一个叫小年的姑娘。”   “小年是谁?”沈凌浪有些茫然   “你居然连小年都不认识,她还花重金要我暗中保护你,给我提供要杀你的人的一些消息。”艾浅非常惊讶的看着沈凌浪,心中暗想到:难道是自己弄错对像,在蓝关应该还有一个叫沈凌浪的,有着和他一样的经历,一样的相貌,一样的背景,一样的家世,开什么玩笑,如果不是的话,小年为什么肯花重金要自己保护一个陌生人呢,难道是因为她钱多的没有地方花。      ☆、似曾相识   突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无痕警惕的望着前方,不由握紧手中的剑,面容很是凄苦,沈凌浪淡然的安慰他道:“该来的迟早会来的,不如今日就做个了断。”   艾浅看清楚来的人时显然很惊讶,无痕仔细打量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两个女子,因为不知道是敌是友,仍没有放松警惕。直到艾浅指着其中一个女子对沈凌浪道:“她就是小年。”无痕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沈凌浪见到她时有种亲切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见过她,却始终想不出是在哪里,小年看见沈凌浪时心颤了一下,他的眼睛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倦意,这么多年真的让他改变了好多。   小年上前对艾浅道谢道:“艾浅,有劳你了。”   艾浅忙道:“你给我钱,我为你办事本来就天经地义,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沈凌浪中了夜留香之毒,估计马上就会死,看在你给我这么多钱的份上,我帮你把他给埋了吧!”   刚一说完无痕手中的剑直指艾浅的咽喉,沈凌浪忙喊:无痕,不得无礼。”   无痕虽将剑放下可仍怒视着艾浅,艾浅惊得后退两步对小年继续道:“我是好言提醒你的,即便你现在有解药救沈凌浪,要杀他的人到处都是,死对他来说是迟早的事,你也别这么白费苦心,况且他压根就不认识你。”   展月凤叹道:“你跟她说这些是绝对没用的。”   艾浅见小年的态度很坚决就向她告辞道:“反正该说的我已说完,我先走一步,毕竟无论谁和沈凌浪呆一天,就会麻烦多一天!”说完消失在雁洛亭。   小年对着展月凤伸出自己的手,然后紧闭双眼,这让一直盯着她们的无痕十分的疑惑,只见展月凤紧皱着眉头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和一个瓶子,匕首划过小年娇嫩的皮肤,血滴到瓶中后,展月凤忙用纱巾给小年止住血,然后将瓶子递给无痕,无痕不解的望着她。   展月凤说:“小年的血可以治你家公子中的夜留香之毒。”   展月凤见无痕迟迟不肯接这个瓶子怒道:“你以为我们会害他吗?如果要害他根本就不用这么多此一举!”   无痕忙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绝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夜留香乃天下第一阴毒,而那位姑娘的血怎么可能解夜留香呢?”语气充满着不相信。   沈凌浪接过瓶子一饮而尽,其实对于沈凌浪来说小年的血能不能解他的毒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这份心意,可喝完之后,他感觉自己苍白的脸上渐渐在恢复血色,无痕见此也惊道:“这血居然真能解夜留香之毒。”   展月凤冷哼道:“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解夜留香之毒,除了小年。”   突然天空仿佛像炸开一般,响起比雷还响亮的声音,展月凤抬起头看着天空冒着的黄烟时大惊失色:“这是尚北堂、夏南堂、佐西堂、佑东堂堂主将人马联合在一起的暗号,我感觉他们正向着雁洛亭赶来。”   小年慌道:“那怎么办呢,沈大哥必须休息几天武功才能恢复,我听说那些堂主在江湖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展月凤无奈的摇摇头:“重点是你一点武功也不会,还想着怎么去保护别人。”   无痕已抱着誓死的决心对小年和展月凤说:“请你们带着我家少爷离开好吗,这里由我来对付他们。”   展月凤被无痕这份义气所感动,忙道:“我也会武功,小年,你带着沈公子快走,我陪着他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沈凌浪朗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没用,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躲,还不如坦然面对。”   展月凤急道:“他们都是来杀你的啊。”   沈凌浪十分平静的说:“我知道!”   无痕顿时急红双眼:“少爷若还不走,不仅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大家也会同时陷入困境啊。”   沈凌浪摇摇头:“我是不会走的,该走的是你们,他们都是江湖名士,要杀的人是我,想必他们绝不会为难你们。”说完又紧紧握住无痕的手郑重的说:“记住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你定要牢牢记住你肩上扛着的重任。”无痕一听热泪盈眶,用威胁的语气道:“若少爷现在不走,无痕立刻就死在少爷面前。”   沈凌浪怒视着无痕道:“你敢!”无痕垂下头直叹气,他知道沈凌浪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发怒过,他的话这次真的激怒了沈凌浪。   沈凌浪叹道:“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用你们的牺牲来换我的苟活。”   “沈大哥,求你跟我走吧。”小年恳求道,沈凌浪闭上了眼睛。   展月凤见说不通,只能点了他的穴,对小年说:“快带他走。”小年忙背着他匆匆离开雁落亭。   黄沙滚滚,马蹄撕鸣,四个堂主带着几百个堂中门人来到雁落亭,却只看见一个一直跟在沈凌浪身边的那个下人和一个陌生女子。   骑在马上的上官腾沉声道:“怎么不见沈凌浪,沈凌浪去了哪里?”   展月凤观察道这四位堂主差不多都是中年的年纪,穿着华丽的衣服,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无痕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在上官腾一旁的慕容决道:“沈凌浪中了夜留香之毒,即便能得到解药,也必须调养三天,我想他肯定走不了多远的。”   无痕冷笑道:“没想到在蓝关这么有名望的四位堂主竟是如此无耻之辈,知道打不过我家少爷,就想着乘人之危。”   慕容诀被无痕说的满脸发青,怒道:“无知小儿,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说着就拿起自己在江湖闯荡多年的宝刀向无痕砍过去。   无痕很轻松的避开了这一刀,这让慕容诀感到非常惊讶,很少有人能躲过他这一刀,何况他只是个无名小辈,还没等慕容诀反应过来,无痕的剑早已刺向了他,慕容诀只觉肩膀一阵剧痛,他的肩上被划破一道血口,形状像蛇一般可怖,不仅让慕容诀本人大吃一惊,和他一起来的三位堂主也被无痕又快又猛的剑所震惊,瞬间愣在原地。   慕容诀怒道:“你们还发什么怔,快过来帮忙。”   三位堂主马上连忙联合在一起帮助慕容诀攻打无痕,他们将无痕围在中间,四人用刀配合的天衣无缝,无痕虽处劣势,但越战越勇,丝毫没有示弱,展月凤见无痕的处境有些危险忙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西门弦冷冷的说:“我们从来都不用管这些,只要能打胜,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东方烈叹道:“其实我们并不想滥杀无辜,只要你们说出沈凌浪的下落,我们立刻放你们走!”   仍在和四位堂主激战的无痕诀然的说道:“想要见我家少爷,先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此时的无痕虽然身上多处在流血,可仍是那么顽强的和他们战斗着,展月凤本想去帮无痕,无奈自己也被四堂门人围攻,处在困境中。   上官腾对三人同伴道:“我们现在就齐心合力铲除这个小子,沈凌浪知道后一定会痛不欲生。”   东方烈劝道:“秦公子要我们杀的是沈凌浪,何必要多造杀孽。”   西门弦冷哼道:“你这个时候怎么能产生同情心,要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慕容诀也看着仍在流血的肩膀咆哮道:“今日如不杀了这个小子,老夫誓不为人!”   无痕不屑的望着他们每个人不耐烦的说道:“你们打就打,干嘛还说这么多废话!”此时的无痕已是遍体鳞伤,衣服被血染的鲜红。   西门弦阴笑道:“我们现在就送你上西天。”说着持刀向着无痕的背后砍去。   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从远处飞来,他如一阵轻盈的风从每个人的身旁吹过,瞬间四堂门人被纷纷点住了穴道,而西门弦的刀被那个男子用手指夹着,其余三位堂主的刀皆被他的内力所震落。   四位堂主等看清那男子的相貌时皆惊呼道:“楚吟歌!”   展月凤不由仔细打量着救他们的楚吟歌,只见他器宇轩昂,目若朗星,眼里始终含着深深的笑意,展月凤忍不住叹息,难怪小年会这般迷恋他,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   楚吟歌开口了:“四位堂主有话好好说,何故打打杀杀!”   西门弦用尽全力也抽不出被楚吟歌用手指夹着的刀,没好气的说:“楚公子,我们一直都很尊敬你,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还望不要多管闲事。”   楚吟歌皱眉道:“四位堂主,在下一直也很尊敬你们,可是你们作为老前辈何故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东方烈道:“老夫惭愧,只是奉秦公子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   楚吟歌摇头道:“我听说过秦满月,他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你们对这二人下这么狠的手。”   慕容诀道:“不瞒楚公子,我们本来是奉命来杀沈凌浪,而他们却维护沈凌浪,所以必须死。”   楚吟歌正色道:“你们公子既然要你们杀的是沈凌浪,你们却兴师动众要杀两个无辜的人,这是什么道理?如果秦满月知道后他会怎么想。”   上官腾慌道:“这该如何是好?”   楚吟歌缓缓的说道:“这样吧,各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和他们计较,他日我一定去秦府亲自登门拜访。”四位堂主面面相觑,考虑再三后带着堂中门人离开雁落亭。   楚吟歌上前扶起无痕为他疗伤,而跟着楚吟歌一起来的沈漱漱则为展月凤包扎着伤口,   楚吟歌发现无痕其实早已体力透支,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凭着他自己的毅力,不禁暗暗叹服。   无痕感觉到楚吟歌的手掌是如此的温暖,让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流浪街头,因偷东西被很多人拳打脚踢,浑身上下都是血,是沈凌浪将他带入沈府,亲自为他擦拭着身上的伤痕,将他当成弟弟一样照顾,教他读书认字,还教他武功。   “谢谢你!”无痕忍不住说出了口。   只见楚吟歌笑了,如春风般和煦。这让无痕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他能成为少爷的朋友该有多好,少爷再也不会那么孤单,而他也因有少爷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快乐。   楚吟歌见无痕慢慢恢复过来笑道:“你已无大碍,休息片刻便能行走,我还有事,后会有期!”说完带着沈漱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却不知有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在离雁落亭不远处盯了好半天,嘴角扬起别有深意的笑容。   秦氏山庄此时静得可怕,四个堂主纷纷跪倒在一个男子面前,而那个男子正静静的喝着茶,听四位堂主说完后俊逸的脸瞬间变的十分阴沉,将茶扔到地上,四位堂主吓得再也没有吱声,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坐在秦满月一旁的欧阳夕说道:“秦兄,不必动怒,我就不信沈凌浪他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   秦满月道:“我是在想沈凌浪生平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即便有也都反目成仇,可我感觉有人一直在暗中帮着他,却始终想不出会是谁。”   欧阳夕问:“秦兄是在为此事烦恼吗?”   秦满月叹道:“这事还不足以放在心上,但我万万没想到楚吟歌会插手此事。”   欧阳夕沉吟道:“据我所知,楚吟歌在蓝关没有和沈凌浪碰过一次面,在蓝关他的好友虽然很多,却与沈凌浪无任何交情,今日之事只是凑巧而已。”   秦满月皱眉道:“虽无任何交情,我对楚吟歌略有耳闻,他很喜欢交朋友,倘若沈凌浪真成了他的朋友,我们想要除掉沈凌浪难上加难。”   “秦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除掉楚吟歌,以解决你的后顾之忧。”   大厅走进一个青衣女子,她美的超尘脱俗、丽质天成,在她身旁的黑衣女子拥有着一张美艳寰宇的仙颜,可她的眼神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此时说话的是青衣女子。   秦满月看到青衣女子有些惊讶:“柳姑娘,你怎么到蓝关来了。”   柳青青笑道:“我们公子想要帮助秦公子达成心愿,特来派我助你一臂之力。”说完指着黑衣女子对秦满月道:“这位就是飞雪晴。”   欧阳夕喜道:“原来是飞雪洞洞主,久仰大名。”   秦满月心中也是一喜,江湖中人都知道飞雪晴对沈凌浪恨之入骨,如今她来帮助自己,真的是如虎添翼。但又想到一人忙道:“我和楚吟歌无冤无仇,没必要置他于死地,再则杀楚吟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是渭城城主的独子,剑神萧游子的徒弟,他的朋友遍步江湖,此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柳青青冷笑道:“杀楚吟歌是我们公子的意思,秦公子只安心对付沈凌浪就好,其余的事不用担心。”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秦氏山庄。   欧阳夕看着柳青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说:“好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      ☆、人怕出名   小年将沈凌浪扶到一个山洞里歇息,她一直心神不宁,在山洞里面走来走去,沈凌浪看她了半晌说:“其实姑娘不必这么大费周章,我身上并无花蔻,完全是被人陷害。”   小年被他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沈凌浪淡淡说道:“江湖中到处都是想要我死的人,一部分是为了剑尊心法,一部分是为了花蔻,少数才是因为个人恩怨,这世上除了无痕不会有人希望我活着,你先派艾浅以名义上是帮助我,其实是跟踪我,后来亲自带着解药来救我,目的是让我感激你,可惜的是我的确很感激姑娘,但身上却并没有姑娘想要的东西。”   小年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凌浪叹道:“为什么不说话,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吗,第一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救我的,这六年来我遇到的都是居心叵测之人,第二夜留香乃天下第一阴毒,难道姑娘的血和别人不同,第三姑娘背着我的时候在放信号,好像忘记我全身被定,眼睛还是能看的见。”   她如果有目的,也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着,她身上的血能解夜留香是因为她经常喝的药就是夜留香,她因为担心无痕和展月凤打不过蓝关四位堂主,于是放起求助信号。可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只说:“沈大哥,只要你的功力一恢复,我就马上离开。”   沈凌浪听她说完显然很惊讶,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洞外传来一阵响声,两个长得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冲进洞来,他们神情非常慌张,并没有注意到山洞里的小年和沈凌浪。   张虎不安的问:“大哥,你说他会不会追到这啊!”   李龙怒道:“今天就是你这小子闯的祸,害得我还要跟着活受罪,你抢劫谁的不好,偏偏要去抢楚吟歌的。”   张虎十分委屈的说:“我又没见过楚吟歌,怎么知道他就是嘛,我只看他长着小白脸的模样,以为他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富家公子。”   李龙听完更是气急,狠狠敲了一下张虎的头:“现在倒好,我们辛辛苦苦抢劫的钱财被他拿了去,他又追着我们不放,你说该怎么办?”   洞外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两个汉子看到是楚吟歌吓的抱在了一起。   小年看着走进来的男子激动的难以言喻,用颤颤的声音问:“你就是楚吟歌吗?”   楚吟歌仿佛认识小年忙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虎和李龙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女子,他们非常有默契的挟持住小年对楚吟歌阴笑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她的小命可就没了!”   楚吟歌有些慌张,冲他们吼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张虎道:“你把钱还给我们,然后保证从今往后不许追我们!”   张虎刚说完就挨了李龙一拳,李龙对楚吟歌谄笑道:“楚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求您放我们走行不行?”   楚吟歌顾及到小年的安危,点了点头,李龙和张虎得到楚吟歌的允许后,立即放开小年冲出洞外。   楚吟歌跑过来问小年:“你有没有事?”   小年摇摇头,痴痴的问:“你真的是楚吟歌吗?”   “他不是楚吟歌!”一直在一旁休息的沈凌浪说道   楚吟歌饶有意味的看着沈凌浪:“你又没见过楚吟歌,怎么知道我不是?”   沈凌浪淡淡的说:“虽然我没见过他,可我了解他的性格,他就算碰到强盗也绝不会拿他们的东西,只会劝他们物归原主,更不会追着他们不放,你虽然口技很好,但走路的姿势像极了一个女人。”   假的楚吟歌叹道:“不愧是沈凌浪,难怪中了夜留香还能大难不死!”说完摘掉面皮。   小年看到她真正的面容时惊道:“艾浅,怎么会是你!”   艾浅有些无赖的笑道:“怎么,我不是楚吟歌,你很失望啊!楚吟歌有什么好的,你此时在想他的时候,说不定他正和一个佳人花前月下呢!”   小年的脸立即红了,忙转移话题:“你刚离开雁落亭,为什么要扮成楚吟歌的模样啊?”   艾浅笑道:“实不相瞒,除了受你之托帮助沈凌浪之外,我在蓝关经常会扮成楚吟歌的模样。”   小年十分不解的看着艾浅,只听她继续道:“因为楚吟歌很受富家千金的青睐,我扮成他的模样特别好下手,有些贵族小姐还心甘情愿被我偷呢!”   小年正色道:“艾浅,我知道你不是真的爱钱,你每次偷的都是富有人家的钱,也全部用来接济那些贫苦的难民,可你冒充楚吟歌的模样光明正大的偷,岂不让他名誉受损吗?”   艾浅忙辩解道:“反正楚吟歌不在乎所谓的名和利,而且在这江湖中冒充楚吟歌的那么多,又不止我一个,要怪只怪他太出名。”   正在她们说着的时候山洞外面传来一阵响动,艾浅感觉不对,朝着一个方向发了一个飞镖过去,马上就有一个被飞镖击中的东西落下来,她上前一看是一只乌鸦,可它比普通的乌鸦更大与更黑,艾浅惊道:“是从飞雪洞飞来的乌鸦!”   小年喃喃道:“飞雪洞?”   艾浅一脸慌张:“幸亏我发现的早,飞雪晴估计马上就会到这里来,我就知道一和沈凌浪呆在一起随时都会有危险!”艾浅一边说一边拉着小年往洞外走,小年急道:“沈大哥还在里面呢!”   艾浅也急道:“飞雪晴是个十分厉害与可怕的女人,只要是行走江湖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她这次来是想来杀沈凌浪,我们何故陪上自己的性命,要不是看在你以前给我这么多钱的份上,我才不管你!”   小年忙道:“那你走吧!”   艾浅一脸愤然:“你先被人挟持时,沈凌浪坐在原处不慌不忙,虽然他现在身体虚弱,但至少还能动吧,你有危险时他无动于衷,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管他做什么?”   小年紧咬着唇:“反正他不走,我也不走!”   艾浅气道:“你不走,我走!”可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下小年,扶额叹道:“谁叫我这么喜欢你的钱呢,真的是上辈子欠你的。”小年听她这么一说眼睛顿时潮湿一片。   当她们一起走进洞去扶沈凌浪的时候,沈凌浪拒绝了,他道:“我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   艾浅怒道:“谁愿意管你!”说着又点住了沈凌浪的穴道,小年依然背起了他。   艾浅忍不住赞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小年,你不会武功,没想到力气还是蛮大的嘛!”   小年脸一红:“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调侃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听到一个威严而冷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们连忙躲在草丛里面。只见有两个男子被绳子紧紧绑着跪在一个女子面前,艾浅认得那个女子就是飞雪晴,而两个男子正是李龙和张虎。   “说,沈凌浪到底在哪里?”   “仙女姐姐,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李龙很无奈的说道   “我们只知道楚吟歌曾在山洞里!”张虎同样是无奈的语气   飞雪晴已经很不耐烦,让侍女用鞭子抽打着他们。   看见他们被打的含泪还是说着不知道,于是飞雪晴冷冷的说:“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们一程。”说着取出一把清丽的剑准备向他们刺去。   “不要啊!”这个喊声让艾浅大吃一惊,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因为小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冲到飞雪晴的面前。   飞雪晴冷冷的盯着小年问:“你是谁?”   “我叫小年。”   飞雪晴用更加阴冷的声音说:“小年又是谁?你凭什么阻止我?难道想和我一决高下?”   小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会武功的,我只是路过看见他们要被杀,一冲动就跑了过来。”   飞雪晴问:“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小年很坦白的说:“我见过他们一次,并不是很熟悉。”   飞雪晴满脸都是嘲讽,冷哼道:“我凭什么放了他们?”   小年诚恳的说:“你长这么好看,一定不会杀人的对么?”   飞雪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鄙夷:“相貌和心灵有时候恰恰相反,越美越是毒蛇心肠,我就属于这种。”   说完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笛子吹了起来,只见一直在飞雪晴上面盘旋着的一只乌鸦向小年飞去,艾浅正准备冲去保护小年,只见乌鸦将小年啄出血后立刻死去,而飞雪晴手上因沾了小年的血痛苦的颤抖不止,瞬间面容变的十分枯槁。   小年连忙取出纱巾,包扎自己流血的地方。   飞雪晴惨然道:“你到底是谁,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她的那些侍女都不敢上前一步,只是警惕的盯着小年。   小年道:“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解药就是夜留香,可惜我来蓝关来的太匆忙,忘记带了。”   飞雪晴冷笑道:“你以为我傻,夜留香乃是天下第一阴毒!”   小年叹道:“信不信由你!”然后又对她的侍女道:“你们快把她送到秦府,再过两个时辰如果没解药的话,你们洞主可能性命不保!”侍女们听完后将飞雪晴匆匆带走。   小年上前解开李龙和张虎的绳子后,兄弟两人不停的向她磕头。   她忙扶他们起来道:“你们真的感激我的话,就不要再做强盗了,做强盗只会受到世人的鄙夷,还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看你们身体这么强壮,如果好好干活,一定会过上很好的生活的,我相信你们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人的。”   两兄弟点头称是,张虎被她说的泪流满面,激动道:“我娘都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只骂我不是个东西。”   李龙也哭道:“每个人都说我们兄弟俩是个祸害,不可能成为好人的。”   等那两兄弟含泪走后,艾浅解开沈凌浪的穴道,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艾浅一脸好奇的问:“小年,你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让飞雪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小年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说了声只是巧合,就去找沈凌浪,却看见从草丛中出来的沈凌浪正看着自己,他满是疲倦的眼神变得格外清明。   在秦氏山庄里面,秦满月疑惑的看着服下夜留香渐渐恢复血色的飞雪晴问:“你见过小年?”   飞雪晴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见过她!”   秦满月叹道:“这天下能与夜留香匹敌的毒怕是只有小年身上的血毒。”   飞雪晴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血有毒,下次碰到她,我绝不会放过她。”   在秦满月一旁的欧阳夕奇怪的看着飞雪晴:“你在说什么?”   飞雪晴冷笑道:“我本来是准备要乌鸦咬死她的,可没想到她的血溅到了我的手上。”   突然一个桌子在飞雪晴面前震碎,秦满月和欧阳夕正满脸怒容的盯着飞雪晴。   欧阳夕冷冷的说道:“我们二人一直视小年为亲生妹妹,你居然敢伤害他,早知如此真不该救你。”   秦满月眼睛像一把利剑直盯着飞雪晴:“如果不是因为和飞雪洞主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恐怕现在飞雪洞主不会这么容易坐在这里,如果你敢再伤害小年的话,要杀你的也许不会是我们,而是柳姑娘的主人!”飞雪晴听的心里直发冷。   待飞雪晴离开后,欧阳夕忙对秦满月道:“小年这丫头在外很喜欢多管闲事,她又不会武功,江湖对她来说非常危险,不如秦兄让紫菱将她带回。”   秦满月面露忧伤之色:“我又何尝没这么想过,但小年呆在秦氏山庄只能是虚度她余下的时光,她对我说想出去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我又岂能粉碎她的心愿,再则紫菱从小跟在我身边,她的武功也算一流,小年有她保护,应该不会有事,否则紫菱早己飞鸽传书到达我这里。”      ☆、福临客栈   蓝关出现了特别惹人注意的两个人,一个穿着华服的老头和一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老人一到蓝关就挥金如土,而陪在他身边的美人穿金戴银、浑身珠光宝气,只要是看到过他们的人无限感慨,都认为那女人跟着那老头完全是暴殄天物。   老头和那女子一到福临客栈后,客人就空前的多,可想而知大部分人都是冲着他们来的,有的是觊觎老头袋子里面的财宝,还有的是想一睹美人的绝代风采。   福临客栈的老板娘赵盈盈忙得焦头烂额:“平时难得见上几个客人,今天倒好,客栈挤满人,连地下室还有人抢着睡。”   在她一旁算账的青年男子满足的说道:“老板娘,我们今天挣了好多钱哦!”   赵盈盈在他耳边轻轻说:“阿西,去告诉新来的那两个伙计,给客人的饭菜尽量偷工减料,让他们告诉客人今天房价涨两倍,住不起马上走人。”   阿西急道:“老板娘,这不太好吧,不能因为贪图眼前的利益就损害他人的利益啊,虽然这样做今日可以赚钱,可以后呢。”   赵盈盈用手在他脑壳上狠狠的锤了一下,骂道:“好小子,居然敢教训我,少废话,快跟我去,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的出来他们多半是为财为色来的,不刮他们刮谁。”   阿西无奈的摇摇头只好去了,正好经过的富老头叹了口气,他身旁的美人将他扶到临窗的椅子上坐下,众人都纷纷朝他们望去,眼睛放着闪闪的光茫。   此时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请问这里还有房间吗?”其中一个女子问道   赵盈盈看都不愿看他们一眼,不耐烦的说:“自己没长眼睛么?没看到门外写了客满两个大字?”   “你这是什么态度?”刚问她的女子十分愤怒的说道   另一个女子突然开口:“赵姐姐,为什么今日生意如此之好!”   赵盈盈只觉声音特别熟悉,立刻向她望去,一看马上变得又惊又喜:“小年,你怎么来了?”   小年笑道:“我本来是打算在你这住两天的,可你这里没房间,我只好到别处去了。”   赵盈盈忙说:“怎么可能没房间呢,你们去我的房间住啊!”   “那你呢?”   赵盈盈仍笑道:“我去我妹妹的房间住。”   小年犹豫了一会:“可是沈大哥怎么办?”   赵盈盈看见小年身后的蓝衣男子有些为难,总不能让他睡柴房吧!   “老板娘,可以让这位公子去我们房间睡啊!”两个伙计齐声道   小年这才注意到说话的那两人正是李龙和张虎。   “小年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小年喜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盈盈道:“本来客栈里只有我,我妹妹和阿西,只因今日生意太好,就让他们做我的伙计。”   小年问:“那我们住客栈这两天要多少钱呢?”   赵盈盈忙道:“还要什么钱啊!”   艾浅冷笑道:“我听说福临客栈的老板娘心可黑的很,如今说这话可是奇闻。”   赵盈盈碍着小年的面子没有多说什么。   小年摇摇头道:“如果你不要钱,那我就不住了,你知道我的。”   赵盈盈急道:“小年,你跟我客气什么,如果两年前你不背着我去看大夫,我早就旧病复发死了,我一直都恨世人的冷漠,所以为人特别尖酸刻薄,当初我看你是个初见世面的姑娘,觉得你好欺负,在客栈不仅骗了你的银子还对你态度恶劣,那时我病发,你完全可以不救我,可你不仅背着我跑去看大夫,还照顾我一夜未眠,我真的无地自容,如果这世上能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那该有多好。”   艾浅笑道:“如果很多人像她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些俗人还怎么赚钱啊,所以还是不要像的好!”此时的艾浅对赵盈盈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冷嘲热讽与偏见。   赵盈盈也笑道:“想必你们也饿了吧,我去准备饭菜!”说完向内堂走去。   福临客栈突然走进一个素衣女子,她有着十分清丽的面容,当她抱着琴准备上楼的时候却被一个中年男子挡住。   只听中年男子道:“在下可否请素琴姑娘弹一曲。”   赵素琴淡淡的说:“今日我不想弹琴。”   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威胁道:“恐怕这由不得你吧,今日你不弹也得弹。”   阿西忙跑过来,将素琴护在自己的身后,对那男子道:“素琴姑娘不想弹,你为什么要勉强她。”   中年男子怒道:“老子就想听她弹的琴,你给我滚开。”   阿西没有动,中年男子冷笑道:“怎么?还想英雄救美?好啊,我成全你。”   说完向阿西一拳挥过去,可怜的阿西被中年男子打的晕头转向。中年男子仍不肯放过他,又准备向他挥过去一拳,小年见此忙冲过去挡住阿西,这拳落到实处并发出响声,她却并没有受伤,中年男子的拳头打在沈凌浪的背上。   艾浅正想好好教训那个男子,却被沈凌浪拉住,沈凌浪对她低语道:“不是什么事都要靠武功解决的,假如他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那只会徒惹麻烦。”   沈凌浪对中年男子说:“即使今日让这位姑娘弹奏,肯定是琴声不悦,我也会弹琴,不如我弹一曲。”那中年男子见他如此说,回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沈凌浪对赵素琴说道:“姑娘可否借琴一用。“赵素琴点点头将抱在怀中的琴递给他。   沈凌浪弹得第一声就让周围一片安静,随着绵绵入耳、丝丝动心的琴音、众人完全陶醉其中,小年听得仿佛痴了,眼睛一直盯着那把琴。   赵盈盈端着菜出来,看见小年很痴的样子忙问艾浅:”小年这是怎么了,脸红红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艾浅笑道:“我猜她心里肯定在想如果此曲是楚吟歌为她弹的该有多好。”正发呆的小年因她的话脸变的通红,忙上前去挠艾浅,没有人注意沈凌浪手指微微晃动了一下。   曲罢,众人都高呼好,那个刚动手打人的中年男子因听沈凌浪的琴声惭愧起来,匆匆的离开了福临客栈。   今晚的月光非常暗淡,星星也是若隐若现,沈凌浪斜靠在一个柱子上吹着笛子,笛声和刚才的琴音迥然不同,笛声如怨如诉、幽怨悲伤,甚至有一种凄凉沧桑。   突然他停住吹笛子,淡淡的说道:“出来吧!”   小年出来后向他尴尬的笑了笑:“我不是故意躲在后面听的,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你为我挡那一拳。”   沈凌浪没有笑,正色道:“你可知道那一拳对阿西来说也许只是皮外伤,对你就很可能会丧命。”   小年不相信:“怎么可能啊,我是豆腐做的吗?”   沈凌浪变的更加严肃:“我没有和你说笑,有些事情如果做不到,就不要逞能,这样不仅帮不了别人,相反也会害了自己。”   小年沉默了一会儿:“你现在真的很像我的哥哥们,他们也是这样说我的,可我忍不住。”   沈凌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叹道:“早点回去歇息吧!”小年点点头。   等小年走后沈凌浪平静的说道:“阁下已经在我背后站了这么久,怎么还不现身呢!”   只听对方咳嗽一声,一个老头颤颤微微的走了出来对沈凌浪笑道:“老头我今晚怎么也睡不着,走着走着被你这小子的笛声所吸引,竟不知在你背后站了这么久。”   沈凌浪淡淡一笑:“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在等人吧!”   “哦?”   沈凌浪继续说:“一般多金的老头,身边可不是只有佳人的,应该还会有保护他的江湖高手,即便他家财万贯,也绝不会像你这般招摇,把钱动不动就拿出来显摆,然后交给你身边的美人,这招虽很容易识破,但对于见钱眼开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陷阱。”   老头十分欣赏的看着沈凌浪:“有趣、有趣,说下去。”   沈凌浪道:“你将珠宝全部交给那位美人,无非是想吸引最近在蓝关一带骗财的假楚吟歌,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就是楚吟歌。”   那老头听完呵呵一笑,摘下面皮,一个清姿绝世的男子出现在沈凌浪面前。   楚吟歌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沈凌浪。”   “从你脸色看来,你中过夜留香,夜留香乃是天下第一阴毒,能被下此毒的人可绝非普通之人,再看你气度非凡,我心中确信几分,还有在蓝关除了沈凌浪还能有谁弹的琴与吹的笛子令人陶醉与倾心,甚至钦佩呢!”   “只是今晚你的笛声让我心情特别沉重,我听出四处漂泊流浪的沧桑,无路可去的迷茫,又有着必须忍隐的无奈,不被世人理解的孤独,对命运无常的哀叹,对往事的回忆与追悔。”   沈凌浪望着楚吟歌没有说话,可楚吟歌从他眼神中明白他想说那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也笑着看着沈凌浪不言。   他们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依稀的歌声,歌词是:   君行于江湖之中,有多少血雨腥风,都是生在红尘中,谁不会心动。   刀光剑影、漫漫长夜、可谁知君内心伤痛。   拔剑是地上的血如花红,以为是风光满路,历尽沧桑谁能懂。   一场生死一场梦,处在江湖谁又能自由动,沈凌浪和楚吟歌听完都无限感慨。   半饷楚吟歌打破沉寂,对沈凌浪道:“还望沈兄不要揭穿我。”   沈凌浪顾念到艾浅,问:“你认为你的法子真的能让她现身吗?”   楚吟歌自信的说:“我敢肯定此人一定在福临客栈,不久就会现身的。”   沈凌浪想到小年摇摇头笑道:“那倒未必。”      ☆、重色轻友   沈凌浪返回福临客栈后,经过一个院子时看见艾浅很无奈的蹲在地上,不停的叹气,小年也蹲在艾浅的旁边说:“反正我不让你去,今晚我宁可不睡,也要守着你。”   艾浅急道:“我知道你爱慕楚吟歌,可那个美人看起来武功很高的,我如果不扮成楚吟歌的模样,不好下手啊!”   小年也急道:“你为什么连老人家的东西也要偷呢?”   艾浅道:“你没看到那个老头很富吗,损失那点东西跟本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小年道:“我不管,我就是不让你去!我也有银子,你实在想偷,就偷我的吧!”   沈凌浪看着艾浅垂头丧气的模样和小年执着坚定的眼神不禁笑了笑,如果不是因为小年,恐怕此时艾浅早己落入楚吟歌手中,楚吟歌虽然宽容大度,可艾浅冒充他骗取别人的钱财,楚吟歌抓住她肯定会让她吃点苦头。   赵盈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喊道:“我的两位姑娘,好好的床不睡,在外面吹什么冷风,你们觉的有意思吗?”艾浅直摇头,而小年直点头。   第二天清晨,客栈如昨天一样挤满了人,没过多久那个富老头嚷嚷起来,说什么银子太多、太重想丢几个,说完他站起身每走几步就扔一锭银子,众人的瞳孔瞬间放大一倍,艾浅看得心里直痒痒,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   只有赵盈盈很轻蔑的看着那个老人的这种行为,沈凌浪是众人中最平静的一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老头走着走着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回过头自己立刻愣在原地,他看见小年半蹲着身很高兴的捡地上的每一锭银子,众人碍着自己的身份不好意思与一个柔弱女子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年捡,可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被急的血红。   小年将捡好的银子揣在自己怀里,温和的问:“老爷爷,您的银子真的不要了吗?”   一直很平静的沈凌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所惊住。   那老头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不过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年喜道:“老爷爷,您还有没有不要的银子啊,都给我好不好。”   此时老头再也笑不出来,周围的人马上沸腾起来,纷纷都在指责这个丫头太贪心。   赵盈盈本打算冷眼旁观的,见小年掺和其中,忙上前拉住小年对那老头赔笑道:“我这个妹妹从小就穷怕了,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让您见笑了。”   此刻的艾浅早已替小年羞愧的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此时恐怕她最想表达的是那个叫小年的丫头我不认识。   可小年没有被赵盈盈拉动,她仍站在那十分诚恳的对老头道:“老爷爷,我是认真的,您知道吗?在您不把这些银子放在眼里如此挥霍的时候,有多少人需要这些银子,他们因为没钱治病而丧命,因为没钱吃饭而饿死街头,甚至因为没钱而卖儿卖女,老爷爷,我知道您不在乎这些银子,那为什么不把这些银子给那些需要的人呢?”   老头仿佛被她说的话感动了,忙让身边的那位美人将袋子中所有的珠宝和银子交给小年。   小年郑重的接过包裹,十分欢喜的对老头说道:“老爷爷,您是个好人,一定会有福报的。”老头摸了摸小年的头在那位美人的掺扶下回到自己的客房。   小年对艾浅说:“其实不用偷富人的钱,也可以让他们出钱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啊,比如像我这样。”   艾浅忙道:“那只能说你运气比较好。”   美人送老头一进房间就笑了起来,楚吟歌见她笑也笑了起来。   沈漱漱止住笑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楚吟歌笑意更深:“为什么你能笑,我不能笑呢?”   沈漱漱说:“你丢一些银子本是想让那个冒充你的人早点出来,现在你把手中的银子与珠宝都给了小年姑娘,你还指望他会现身吗?”   楚吟歌笑道:“其实这些东西在谁手里都一样,因为小年她就在客栈里,我想那个冒充我的人一定会出现的。”   沈漱漱道:“可那些银子……”   楚吟歌十分从容的说:“就当今日做了一件大好事呗。”   沈漱漱失声笑道:“好事?你看的可真开,好事背后可有一件麻烦事呢,那些银子与珠宝是你找自己的好友白玉楼借的,现在你就想想该怎么还吧。”   楚吟歌轻笑了一声:“慢慢还呗,谁叫他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呢。”   沈漱漱继续问道:“沈凌浪现在就在客栈,你找到你要找得花蔻了么?”   楚吟歌叹道:“如果沈凌浪有花蔻,他中的夜留香之毒早解了,不会到现在武功都还没恢复。”   在吃晚饭的时候,小年突然听到很熟悉的铃声,走出客栈后不久马上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艾浅看着吃饭的小年问道:“你没事吧?”   小年只摇摇头继续吃着,艾浅有些奇怪:“原先看你吃饭没有一刻的安静,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小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不想说话。”艾浅见她如此非常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凌浪盯着小年,总感觉小年有些不对劲,老头见小年面容完全没有笑意,正准备上前询问。突然客栈走进一个非常好看的男子,他顺势在小年的旁边坐下。   小年看到他很激动的问:“你是楚吟歌吗?”   那男子点点头笑道:“听说姑娘一直想听在下弹的曲子,我此次来就是来实现你的心愿。”   小年喜道:“这是真的吗?”   那男子握住小年的手:“这里太吵,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为你弹琴。”   艾浅忙挡住他们:“小年,现在冒充楚吟歌的人这么多,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肯定是冲着钱财来的,千万别相信他。”说着就向那个男子发起飞镖,小年见艾浅这样怒道:“不用你管!”那男子很轻松的躲过飞镖搂住小年飞出福临客栈,老头见此慌忙追了出去。   沈凌浪一脸凝重对艾浅道:“我的功力还没有恢复,你快去外面找找小年。”   艾浅没好气的说:“你刚才没听到她说的吗?我何必自讨没趣。”   沈凌浪叹道:“刚才的那个不是小年,是别人冒充她的,你和她相处这么久,难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艾浅依然没好气的说:“人一旦重色轻友起来也会变的啊。”   沈凌浪急道:“你快去,说不定此时小年就有生命危险。”   艾浅见沈凌浪表情严肃,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急匆匆的跑出福临客栈。   ☆、任人宰割   沈漱漱见艾浅走后马上来到沈凌浪面前坐下,用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温柔的盯着他看,仿佛在诱惑着他,沈凌浪视而不见,坐在那里继续喝着茶。   沈漱漱再也忍不住,说道:“你要么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要么就是一个呆子。”   沈凌浪笑着回敬道:“你要么就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子,要么就是个对自己容貌太过自信的女人。”   沈漱漱听他这样说恼羞成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沈凌浪,我信不信我此时便可杀了你,你可知道在蓝关你的脑袋可值万两黄金。”   沈凌浪淡然的说:“恐怕姑娘不是为了这万两黄金吧!”   沈漱漱面容缓和许多,听着他说下去。   “如果只是为了万两黄金,姑娘早已用头发上的暗器杀了我,跟本就不必用美色来迷惑我。”   “你怎么看的出来我头发上有暗器呢?”   “姑娘的发钗闪着蓝光,一看就是涂过剧毒的,可想而知姑娘杀人的暗器就是头发上的发钗。”   “那你说说我不是为万两黄金,又为的是什么呢?”   “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要么是为花蔻,要么是为剑尊心法。”   沈漱漱娇笑道:“真聪明,只要你肯交出剑尊心法,我保证不杀你。”   沈凌浪冷笑道:“恐怕姑娘得到剑尊心法后才会杀我,剑尊心法不在我手里,我劝姑娘不要在痴心妄想。”   沈漱漱气的浑身发抖,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用内力逼他喝下,赵盈盈一直在忙着生意,当她忙完后没有看见小年和艾浅,只看到跟着老头的那位美人挽着沈凌浪从客栈中走了出去,他们的动作极为暧昧,赵盈盈很不屑的看着他们俩,也替那个老头深感不平,殊不知沈漱漱在沈凌浪的耳边威胁道:“如果你不乖乖跟着我走,我立刻杀了客栈那些无辜的人。”   在一个亭子里小年正兴奋的跟一个女子讲着她认为有趣的事情,那女子正是柳青青,柳青青听的心不在焉,可小年毫不在意,仍是不停的讲着,讲完后小年从袖中取出一块很小的玉,玉上面刻着幸福平安。小年将它交给柳青青道:“柳姐姐,这个是我在洛河买的一个小玩意,希望你能喜欢。”柳青青一怔,感觉酸酸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次她将小年引出来就是为了杀楚吟歌。   楚吟歌心中念到小年的安危,紧紧追着那个男子,那个男子的轻功很高,不过楚吟歌还是追上他并挡住他的去路。   “你赶紧放开小年。”   那男子阴笑道:“楚吟歌,你认为我放了她,你会放了我吗?”   “只要你放了她,我一定放你走。”   那男子不仅没有放开小年,紧紧去掐小年的脖子,使得小年痛苦的呻-吟着。   楚吟歌怒道:“你到底想怎样?”   那男子道:“也许你今日放了我,他日定不会放我,只有一个办法让我放了她,就是你自杀。”   他将一个匕首扔到楚吟歌面前,此时的空气顿时凝固。楚吟歌捡起匕首迟疑着,那个男子不禁冷冷一笑,可就在他笑的一瞬间匕首刺向他的手,那男子感觉到手中的疼痛后马上松开掐住小年脖子的手,而楚吟歌以最快的速度将小年从他手中带走,护在自己身后,眼睛盯着面前受伤的男子。   就在此时,他背后一阵剧痛,这让他倍感惊讶,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见小年在他背上插-了一把尖刀,她刺的很深,而且刀上抹着剧毒,他倒在地上,血不停的从背后涌出。这是楚吟歌第一次受伤,并且是受的这么重的一次伤。   小年和那男子哈哈大笑起来。摘下面皮的他们一个是在洛河专门等着杀他的冷若雪,另一个是冷若雪的手下。楚吟歌一向处事冷静,只因担心小年安危之急和想抓假楚吟歌之迫竟没料想这是一个圈套。   冷若雪道:“其实杀了你这么一个风流绝世的男子挺可惜的,不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花言巧语骗女人的心。”   楚吟歌叹道:“姑娘现在说什么我也无力辩解,只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究竟是谁让你们千方百计来杀我。”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么多的。”   冷若雪执着长剑正欲向楚吟歌的心脏刺去时,却被一只无比白嫩好看的手将她的剑打落。   在她耳边响起非常娇媚的声音:“我可不许你杀他,否则我会很伤心的。”   冷若雪看见眼前说话的人惊了一下,此人长的倾国倾城,可分明是个男子,却有着女人般的妩媚与动人,甚至很美的女子也都不及他半分妩媚。   冷若雪惊呼道:“你是月神苏小玉。”   见她们说出自己的名字,苏小玉满意的说:“还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丫头。”   只见他蹲下身去,帮楚吟歌擦额头上的汗珠,缓缓的说:“你看,你们怎么把他伤成这个样子,看得我好心疼啊!”   冷若雪冷笑道:“疯子!”说着捡起剑向苏小玉刺去。   苏小玉却在冷若雪周围跳起舞来,宛如月中的仙子,可这舞跳的让冷若雪冷汗涔涔。   冷若雪见势不妙,匆匆离开这个地方。柳青青突然听到天空放起暗号,忙对小年道:“我会在蓝关多呆几天,如果你有什么事,就放我交给你的暗号,我会来找你的,现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小年点点头。   小年走着走着就听见艾浅在喊自己的名字,忙向艾浅跑去。   艾浅看见她后用十分警惕的眼神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年被问的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我才出去了一会儿,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艾浅听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将客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艾浅看到小年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急的直跺脚,不停的在小年耳边重复着:“真的。”   小年敷衍的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感觉艾浅在编故事。   沈漱漱将沈凌浪带进一个破庙里冷笑道:“你可知道我给你喝的是什么吗?”   见沈凌浪没有回答她继续道:“这个叫作‘生不如死’,这几天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直到你交出剑尊心法为止。”   沈凌浪依然没有变色,淡淡的说道:“有劳姑娘还要照顾我几天。”   沈漱漱却变得很不耐烦,从袖中取出十分精致的叶子吹起。不久在破庙周围爬满好多很大的毒蜘蛛,它们纷纷朝沈凌浪爬去,顷刻间沈凌浪浑身上下爬满毒蜘蛛,但沈凌浪没有丝毫的畏惧与害怕,只是默默的忍受着,沈漱漱看见他痛的握紧双拳,咬紧牙关,可还是一言不发。沈漱漱不由皱紧眉头叹了一口气,她想起刚到福临客栈第一晚与柳青青的对话。   “柳姐姐,不知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柳青青怒视着她:“你明知故问,我故意安排你在楚吟歌身边,就是让你一有机会就杀了他,可你倒好,居然一拖再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沈漱漱忙解释道:“柳姐姐,我真的已经尽力,只怪楚吟歌武功盖世,聪明至极,我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机会。”   柳青青上前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恐怕你是对他动了真情不忍心杀他吧,但你可不要忘记,当初是你求公子救你性命的,也是你自愿做公子奴隶的,也就是从那时起,你的命也不是自己的,根本就没有资格动感情。”   沈漱漱捂住被打的脸小声的说:“我没忘,可楚吟歌他是个好人,我真的下不了手。”   柳青青脸气的发青,一只手向沈漱漱纤细的脖子掐去,仿佛想要将她捏碎一般。   冷若雪见此忙跪在柳青青的面前替沈漱漱求情道:“柳姑娘,沈漱漱可是你和公子共同栽培多年的杀手,现在杀了她未免可惜,我看沈凌浪好像也在客栈里,公子一直想得到剑尊心法,不如将此事交给她完成,由我们来杀楚吟歌。”   柳青青松开手对她冷冷的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苏小玉十分细致的帮楚吟歌包扎着伤口,当楚吟歌观察到他的手比婴儿的手还要白嫩时忍不住叹气。   只见苏小玉凑到楚吟歌耳边问道:“你在想什么?”   楚吟歌皱眉道:“你能离我远点么?”   苏小玉轻轻点了楚吟歌一下额头撒娇道:“你可真坏,人家这么辛苦为你疗伤,你还要人家离你远点儿。”   楚吟歌很无奈的说:“如果给我选择,我宁可让她们杀了我,也不要你在我背后摸来摸去,你完全可以正常一点的,何苦这么折磨我。”苏小玉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声音非常好听悦耳,却让楚吟歌浑身都在发麻。   突然柳青青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身后紧紧跟着冷若雪。   柳青青眼睛像利剑一般扫向苏小玉道:“苏小玉,看在秦王南宫洛的面上,我不和你计较,只要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绝不为难你。”   苏小玉撒娇道:“柳姐姐,我立刻就离开这里,我把楚吟歌带走好不好。”   柳青青面容变的极为冷酷,怒道:“好你个苏小玉,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我就成全你。”   柳青青等人和苏小玉打了起来,在强烈的激战中苏小玉被打的节节败退,力不从心起来。   而可怜的楚吟歌时不时就挨一下她们的刀啊、剑啊的,几乎他的全身都是伤,想必这是他人生中最惨烈的一回。   可就在他都有点想听天由命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苏小玉见柳青青突然分心,忙逃出她们的围攻丢下楚吟歌消失在树林中。   柳青青长长的叹息一声吩咐冷若雪随自己到附近躲避。   “我信,我真的信,你现在讲得什么我都信。”小年很无奈的说   “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不相信。”艾浅更无奈的说   “咦,前面好像躺着一个人呢!”小年惊呼道,艾浅与小年走上前瞧了个究竟。   小年忍不住对艾浅说:“这和你戴面皮之后的样子一模一样呢!”   艾浅道:“因为这个就是楚吟歌真正的面容啊。”   小年激动的说:“真正的面容!也就是说他就是楚吟歌!”   艾浅笑道:“瞧你兴奋成什么样了,我敢肯定又是一个冒充的,真的楚吟歌是绝对不会躺在这里的。”   小年不解:“那他会躺在哪里呢?”   “说你笨你还真笨,楚吟歌闯荡江湖这十年来,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你说他会遍体鳞伤的躺在这里么?”小年恍然大悟,直点头。   艾浅看着小年的表情苦笑道:“该不会你想救他吧!他又不是真的楚吟歌,再说真的楚吟歌也不需要你救啊!”   小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会见死不救的。”   小年蹲下身去有些情不自禁的去摸着他的脸,本来楚吟歌只是闭着眼睛听着她们的谈话,突然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那般小心翼翼,那般依恋温柔,他自己也陶醉其中,而那双手又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也是那般舒服温柔,他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切,完全忘记了疼痛和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   艾浅忍不住说:“小年,你完全把他当成一只狗在抚摸啊!”   楚吟歌听到这句话激动的睁开双眼,艾浅见他眼睛睁开,惊道:“小年,你的抚摸原来也可以创造奇迹啊!他眼睛都睁开了。”   小年慌忙的将手拿开,她脸红的都快烧起来,忙对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摸你的。”   楚吟歌见小年像个犯错的孩子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仿佛在等待他的责骂,他唇动了动正准备说什么,可他的胸口好像要裂开一般,他忙捂住却止不住的喘着气。   小年看他十分难受的表情焦急的看着艾浅。   艾浅很无奈的说:“你看我也没用啊!我对偷很拿手,但对医术可是一窍不通的!”   小年突然眼睛一亮,点起柳青青给她的暗号,柳青青见到小年放的烟火面容阴沉,但又无可奈何,过了半饷从隐蔽的地方走了出来,当楚吟歌看到柳青青后着实是大吃一惊。   只见小年上前拉住柳青青:“柳姐姐,真的不好意思,只过了两个时辰就要你来。”   柳青青笑着,可脸色却是非常苍白。   小年指了指楚吟歌对柳青青道:“柳姐姐,我知道你医术高明,能不能替我救救他。”   柳青青点点头来到楚吟歌身边,她看楚吟歌的眼神充满恨意与杀气,这让楚吟歌心中泛寒,   小年很认真的看着柳青青为楚吟歌治伤,这让柳青青心里甚是无奈,只好帮楚吟歌将体内的毒素逼出,同时也帮他止住了血。楚吟歌顿时感觉好了几倍正欲开口却被柳青青在他背后点住全穴。   柳青青对小年说:“这里不安全,你回去吧,把他交给我,由我来照顾他。”   小年点点头,突然想到沈凌浪的安危忙催着艾浅带自己回去。   楚吟歌这才叫一个欲哭无泪啊!看见柳青青阴冷的笑意却又无能为力,此时的他仿佛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再次错过   柳青青正想一掌向楚吟歌打过去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苏小玉给挡住。   柳青青冷笑道:“你以为就凭你打得过我们吗?”   苏小玉趁柳青青冷笑之际以最快的速度解开楚吟歌的穴道娇笑道:“如果是两个人呢!柳姐姐可是亲自治好了他的伤啊!”   柳青青气的脸色发青,但又无可奈何,带着冷若雪离开这里。   楚吟歌心中无限感慨,对苏小玉道:“多谢!”   苏小玉丝毫不领情,完全没有刚才的妖魅,只是淡淡的说道:“其实你用不着谢我,我只是不想让她伤心而己。”还没说她是谁就离开了。   小年和艾浅赶到福临客栈没有看见沈凌浪,两人心急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此时展月凤冲进福临客栈拉住小年喜道:“你真的在这里啊!”   随着展月凤一同来的无痕问道:“我们家公子呢?”   小年还没来得及说话,赵盈盈说道:“他此时肯定正在和佳人你侬我侬呢!”   小年听完后很担忧:“我感觉沈大哥好像有危险。”   展月凤仔细闻着客栈遗留下来的香味:“这是女人的胭脂味。”   赵盈盈忙道:“就是跟在老头身边的那女人的,也就是她勾引走他的。”   展月凤沉吟道:“这个好办,我可以让我养的蝴蝶为我们指路。”   小年将老头给她的包裹递给艾浅道:“月凤已经找到了我,那我们见此别过,你现在就可以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艾浅看见无痕精神抖擞,十分放心,抱了一下小年笑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小年也向赵盈盈辞行道:“赵姐姐,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赵盈盈点点头,看着小年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难道是离别的惆怅吗?   在路上小年说:“我离开雁落亭的那个时候,放了一个暗号,让他来救你们,他果真没有食言!”   展月凤诧异的问:“是你让他来救我们的!”   小年看到无痕也用十分怪异的看着她:“是不是他救了你们之后还开你们玩笑啊!他很可爱的。”   展月凤盯着小年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小年笑道:“三年前就认识了。”   展月凤拍了一下小年的头:“连撒谎都不会,你连楚吟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要他来救我们?还三年前就认识了,你开什么玩笑?”   小年惊道:“楚吟歌!救你们的是楚吟歌吗?”   展月凤和无痕都点点头,小年羞红脸忙说:“我说的那个人不是楚吟歌,是月神苏小玉。”   楚吟歌在路边精心选了一把琴,赶往福临客栈,可当他进客栈的时候却是一阵失落,连小年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他看见赵盈盈,走上前急切的问:“小年在哪里?”   赵盈盈仔细打量着这个气质风流的男子,以为又是为银子来的,没好气的说道:“她走了,估计再也不会回来。”   楚吟歌忙问:“那她去了哪里?”   赵盈盈不耐烦的说:“我怎么会知道。”   楚吟歌急道:“我是来实现小年心愿的。”   赵盈盈冷笑道:“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已经不需要,所以你以后不用再找她。”   不需要这三个字仿佛刺痛楚吟歌的心,难道她是在怪自己失信吗?难道她失望几次后再也不想了吗?楚吟歌踏着沉重的脚步离开福临客栈,因为心痛伤口裂开了些许。   在破庙中,沈漱漱没有片刻的休息,只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折磨着沈凌浪,吹笛子引出蛇、毒蝎子,可仍是没有用,又用针扎他、刀划他、火烫他,他还是一声不吭。这让沈漱漱对他又敬又恨,突然一个暗器从不远处向沈漱漱背后射来。   沈凌浪脸色一变喊道:“小心背后。”   她这才反应过来,躲过这几个飞来的银针,沈漱漱暗自心惊,如果刚才没有沈凌浪的提醒,她早就命丧黄泉。   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问道:“为什么?”沈凌浪没有回答。   她后退两步直逼着他的眼睛冷冷的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让我放了你,休想!”   沈凌浪淡淡的说:“其实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   沈漱漱叹道:“你和楚吟歌一样,都是好人。”   突然外面传来冷笑声,沈漱漱心一寒,她听得出来这是柳青青的声音。   “真想不到你还会救一个把你已折磨成这样的女人!”柳青青带着冷若雪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凌浪心中已猜到她就是派沈漱漱逼他交出剑尊心法的人,他冷冷的看着柳青青没有说话。   柳青青没再看沈凌浪,把视线转向沈漱漱冷冷说道:“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一件都没有完成,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边绝不会留没用的人。”   沈漱漱仿佛知道是这种结果,非常从容的闭上眼睛等着柳青青来杀她。   冷若雪跪在柳青青面前恳求道:“求柳姑娘看在沈漱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她不死。”   柳青青盯住冷若雪问:“你一直都是个很冷酷很无情的丫头,如今你是因什么理由几次三番替她求情。”   冷若雪道:“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柳青青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说道:“朋友?好!很好!如果你现在能为你所谓的朋友去死,我立刻饶了沈漱漱。”   柳青青取下腰间的佩剑,递给冷若雪冷冷的说:“我给你一个选择,是选她的命,还是选你的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冷若雪拿着剑,内心挣扎着,迟迟不肯做决定,柳青青见冷若雪犹豫不决的样子大笑起来,笑声刺痛着冷若雪的心。   沈漱漱上前紧紧握住冷若雪的手温柔的说道:“答应我,替我实现我的心愿。”   说完从头上取下发钗向自己刺去。她倒下的那一刻嘴角也是含着微笑,很安静的闭上双眼,表情没有一丝痛苦,她其实心中有一点遗憾,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楚吟歌,她真的很感谢他,他对她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践自己的生命,可她又多么想告诉楚吟歌,活着对她真的太辛苦,而此时也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冷若雪眼睁睁看着沈漱漱躺在血泊中,而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呆在原地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她背起沈漱漱的尸体向外走了出去。   柳青青注意到沈凌浪流下一滴泪不由冷笑道:“江湖人都说沈凌浪的心是铁做的,你居然会为她流泪。”   沈凌浪看都不愿多看柳青青一眼,紧闭双眼说道:“我不是在为她流泪,只是在为像她一样为主人卖命可当没有利用价值终会被自己主人杀掉的人感到不值,其实总有一天,你也会是同样的结果,不是吗?”   沈凌浪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狠狠抽打着柳青青,她此时的面容变得很难看,不过她马上又恢复过来。   柳青青走上前直视着沈凌浪:“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杀沈漱漱吗?”   沈凌浪沉默着,只是叹了口气。   “因为她太蠢,明知道连命都不是她自己的,还会对楚吟歌动情,而且她不知道你不会怕什么肉体折磨的,她其实只要抓住无痕去折磨他比折磨你更有用,到时候你不仅会乖乖交出剑尊心法,说不定还会有求我的可能。”   沈凌浪瞬间睁开眼睛,眼前的女子的确很可怕。   柳青青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小年的声音,脸色一变,立刻消失在沈凌浪的面前。      ☆、报恩的小年   无痕是最先冲进破庙里来的,当他看见沈凌浪浑身是伤时,忙扑过去愤怒的说道:“少爷,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我一定要让他加倍偿还。”沈凌浪拍拍无痕的肩道:“你怎么如此孩子气,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小年走上前准备为沈凌浪擦药时,却被沈凌浪挡住。   小年诧异道:“我带的药很管用的,能治你身上的伤。”   沈凌浪看了小年一眼:“小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又对展月凤和无痕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沈凌浪眼睛一直盯着小年,这使小年有些不安起来。   他缓缓的说道:“好像每次我面临危险的时候,你都能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仔细算了一下,你共救我三次。”沈凌浪满脸都是复杂的表情:“我开始以为你是为了花蔻,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做,先派人害我,然后再亲自来救我,只要你保证不为难无痕,我愿意将剑尊心法交给你。”   小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她以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会相信自己,可他此时说的话确实让她有点难过。   “我已明白你为什么要剑尊心法,你想用它来缓解你身上的血毒,但我希望你不要将剑尊心法当成实现欲望的东西,否则天下大乱,你也会走火入魔。”小年听的云里雾里。   “在山洞时,艾浅指责我,两兄弟挟持你,我却无动于衷,那是因为我看的出来他们并不想伤害你,后来飞雪晴被你身上的血毒所伤,却再也没来找我们,我了解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除非她是你派来的,还有你的手里怎么会拿着可以解百毒和治重伤的金凝香,金凝香只有秦氏山庄的人才会有,我想你和秦氏山庄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救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等我交出剑尊心法以后就替秦满月杀了我,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沈凌浪讲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小年的神情变化,小年除了有些难过,没有任何表情。   沈凌浪正色道:“我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这六年来一直忍痛活着,只是怕剑尊心法落入图谋不轨的人手中,我希望你拿到剑尊心法后不要交给秦满月,他一直很有野心,如果剑尊心法交给他,必定又是一场江湖风波!”然后他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沾着自己的鲜血写了几行字交给小年说道:“把这个交给无痕,他会带你找到剑尊心法所藏的位置。”   说完捡起一个又硬又尖的瓦片对小年笑道:“只望你信守承诺,我愿还你这个人情。”   小年见沈凌浪要自尽,吓得哭道:“你不能死!绝不能死!我承认我有目的,那就是要你好好活着,沈大哥,你也许不记得我,你曾经救过我的,那时我还是个孩子。”   原来,小年八岁的时候,沦为乞丐,那时她哥哥生病了,浑身脏兮兮的她在街上看到人就下跪哀求,“求求你们了,我哥哥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哪位好心人就给我一两银子吧!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沈凌浪那时还是沈府的贵族公子,只听到旁人嫌恶的怒吼道:“哪里来的乞丐,还不快滚!”   沈凌浪立即对那个穿着破烂衣服,骨瘦如柴的女孩产生了怜悯之心,他给了她十两银子,说:“小妹妹,快去给你哥哥看病,你也去买件新的衣裳穿上吧!”   小年手颤颤的接过银子,不停的给他磕头。   沈凌浪忙将她扶起来,小年忽然抓住他的衣袖恳求道:“还望恩公留下姓名,他日一定报答!”   沈凌浪见她那么执着,才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走之前只说:“小妹妹,我并不需要你报答!”   沈凌浪听完后感慨万分:“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   小年点点头,沈凌浪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到她时会这般熟悉与亲切。   沈凌浪继续问:“那你和秦氏山庄有什么关系?”   小年说道:“秦大哥和欧阳哥哥是我哥哥的好友,他们一直视我如亲生妹妹。”   沈凌浪顿时红了眼睛:“你瞒着他们一次又一次救我,而我却一次又一次怀疑你。”   小年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很认真的说:“沈大哥,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不是你,我哥哥可能当时就没命了。”   沈凌浪忍不住问:“你的哥哥是谁?”   小年眼神突然黯了下来,陷入回忆中。   三年前,一个男子指着她骂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你,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如果有人问你,不要说你就是我的妹妹。”   那男子见她不停的流泪,勃然大怒冲她吼道:“没用的东西,你除了会哭还能干什么?”   柳青青见那男子走后,替她擦干泪水柔声说:“你别难过,你哥哥只是怕你说出是他的妹妹,会有仇家来找你麻烦,现在有很多事都需要你哥哥去处理,你先去秦氏山庄避一下,等这边稳定后你再回来。”   沈凌浪见小年不停地唤着自己的哥哥,神色却很忧伤,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怜惜的看着小年。   冷若雪为沈漱漱立好碑后,又划破手用她自己的血写着沈漱漱之墓。每个字写上去的时候冷若雪的心就在滴血,她回忆起她们小时候的事。   那时她十四岁,孤独少语,没有朋友,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正对着她微笑,笑容是那般甜美和纯真。   沈漱漱对她说:“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好像从来都没有笑过,也从来没有哭过,你是生病了吗?”   “没有。”她淡漠的说道   “那你就给我笑一个啊!”沈漱漱说   冷若雪没理她准备离开时却被她缠住,只听她说:“不是要你瞪我,是要你笑,我示范给你看!”说完沈漱漱做出各种怪表情给冷若雪看,冷若雪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漱漱见她笑高兴的蹦了起来:“这就对了嘛!哎!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见她要走沈漱漱急了:“我发誓你只要对柳姐姐笑,她打你的时候一定会轻点的。”   冷若雪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原谅我的犹豫,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如今大仇未报,我绝不能死。”   在破庙中,小年已为沈凌浪涂好了药,涂完后说:“沈大哥,再过半个时辰,你的功力便可恢复了。”小年发现沈凌浪正含笑的望着自己。   突然紫菱的信鸽飞来,小年接过信读完后,十分欢喜,对展月凤说:“你哥哥即将要和婉玉姐姐大婚了,要我们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展月凤也很开心,拍手道:“太好了!”   小年向沈凌浪道别:“沈大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就此别过。”   沈凌浪拍了拍她的肩:“其实你更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你不会武功,又太过单纯与善良,这样很容易在复杂多变的江湖中吃亏,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可人心险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凡是要小心才好。”   小年点点头随着展月凤离去了,沈凌浪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流露出的满满是心疼。      ☆、波涛汹涌   柳青青一直埋伏在破庙周围,就等着小年一走立刻动手,见小年走远后拔起手中的剑准备冲向破庙时,却被一只手拉住。   柳青青回头一看诧异的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还没等那女子开口。   柳青青继续问:“隐娘,你在秦川呆得好好的,怎么会来蓝关?难道秦王南宫洛对你已经起了疑心?还是他有进一步的行动?”   隐娘忙道:“我是来提醒柳姑娘,暂时不用亲自动手去杀楚吟歌和擒沈凌浪。”   柳青青问:“这是公子的意思吗?”   隐娘摇摇头:“不是,现在沈凌浪功力虽未完全恢复,但毕竟武功绝世,若先不是我拦着你,姑娘恐怕已死在他的剑下。”   柳青青急道:“那该如何是好?此时不动手,待沈凌浪完全恢复更难下手。”   隐娘笑道:“柳姑娘一向处事冷静,今日是怎么了?”   柳青青叹息一声:“我几次失手,我想公子一定会生气的。”   “柳姑娘莫急,现在只需要姑娘和秦公子一同保存实力,等楚吟歌和沈凌浪受伤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柳青青很不解:“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隐娘说:“夕影楼楼主林恨水手下的人在江湖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他身边的四大护法更是卓尔不凡,如果让他们对付沈凌浪和楚吟歌,我们岂不是更省心更省力。”   见柳青青听的有些糊涂,隐娘继续说:“我听秦王说,夕影楼楼主马上就要去紫洲找苏府与祝府两大名府报当年的血海深仇,祝府是沈凌浪在世间唯一的亲戚,虽沈凌浪亡命天涯多年,祝府为自保也不管不顾,但祝府即将面临灭顶之灾,想必他绝不会坐视不管,而苏府公子苏暖玉是楚吟歌的好友,朋友有难楚吟歌定不会置之不理,这样夕影楼楼主林恨水也会对付他们,林恨水是秦王的得力心腹,两虎相斗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姑娘不仅可以杀楚吟歌和擒沈凌浪,而且也可以趁此将林恨水除掉,林恨水一死,秦王南宫洛在秦川的势力就会削减一大半。”   柳青青听完笑道:“这真的是个好机会,如果成功,公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隐娘也笑道:“还望柳姑娘能在公子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柳青青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秦氏山庄将此事告知秦满月。秦满月听完后喜道:“我一定会全力配合柳姑娘。”   欧阳夕也很欢喜:“这真的是天助你们家公子啊!不用他亲自动手,就可以铲除这么多威胁他权力的人。”   飞雪晴却没有很大的喜色,冷冷的对柳青青说道:“柳姑娘,你可别忘记当初对我说过的话,沈凌浪如果不交出剑尊心法怎么办?”   柳青青冷笑道:“我从没失信过,如果沈凌浪始终不肯交出,我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秦满月道:“那我们马上准备一下,一同起程去紫洲。”   在白府,白玉楼饶有兴趣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吟歌。   “你看够了没有?”楚吟歌突然抬头问道   白玉楼摇摇头笑道:“就是一个想杀你的女人一声不响的离开你了,至于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楚吟歌叹道:“像她一样做杀手的女孩子都很苦,什么事都不能自己决定,包括她们的性命也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白玉楼惊道:“真的是她让你如此魂不守舍?”   楚吟歌摇摇头:“不是她,是小年,你在洛河见过她的。”   白玉楼有些诧异:“就是那个你想跟她弹琴的女子。”   楚吟歌点点头,很遗憾的说:“只是我与她已错过了三次。”   白玉楼笑道:“如果有缘自会相见,你怎会变的多愁善感起来,这可完全不像你啊!我从来没见你如此紧张过你在渭城的那些红颜知己!”   “那不一样的!”   白玉楼瞪大眼睛:“哪里不一样?”   “我把她们是当成朋友,在她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义无反顾的去帮她们,我对她们的情谊与对你和苏暖玉是一样的。”   白玉楼追问道:“那她呢?”   楚吟歌沉默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初见她时,她浑身散发的温暖和亲切感染着我,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她,后来和她相处,她的善良和纯净吸引着我,让我情不自禁想实现她的心愿。”   白玉楼叹了口气:“恐怕你是爱上她了。”   楚吟歌并没有否认,只说:“不知我何时还能再见到她!”   突然家丁上前来报说:“白公子,神算先生已在厅外等候。”   白玉楼喜道:“快快有请!”   楚吟歌不禁问:“你怎么把他给请来了?”   白玉楼笑道:“我是个商人,赚钱也讲求风水二字。”   正说着,神算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楚吟歌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留着长长的胡子,面容儒雅,带着些许书生气,还没等白玉楼开口,楚吟歌道:“一直听闻先生算命如神,可否为我一算。”   神算子问:“敢问公子是想算什么?”   楚吟歌笑道:“算一算我的姻缘。”   神算子看了看楚吟歌的面相和手相皱紧眉头叹息道:“公子的姻缘不长久啊。”   楚吟歌很好奇:“哦!此话怎讲!”   神算子道:“公子注定是与佛有缘的人。”   刚喝了一口茶的白玉楼把茶全部喷出,等神算子走后楚吟歌和白玉楼都笑了起来。   白玉楼笑抽了:“本来我一直是信他的,可今日听他这么一说,我之后绝不会去找他。”   楚吟歌也笑道:“有趣,真有趣,他居然说我是与佛有缘的人。”   白玉楼道:“在这江湖中,所有男子都有可能当和尚,但你绝对不可能,你一直春风得意,到哪里都走桃花运,重要的是你心胸豁达,极有抱负,怎么可能去当和尚呢!”   楚吟歌点点头:“那倒也是。”   白玉楼突然想到一件事忙说:“再过十天,苏暖玉会和祝家大小姐祝青离成亲。”   “这个我知道。”   白玉楼问:“你说我给他们准备什么做为贺礼呢!”   楚吟歌淡淡一笑:“苏兄只希望我们能去聚聚,他一请你,你就要准备礼物登门拜访,这显得不是太见外与生分了吗?”   白玉楼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之间也不能见外与生分,我借你的银子什么时候还我啊!”   楚吟歌微微一叹:“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能成为蓝关第一首富了!”   白玉楼拱拱手道:“多谢夸奖,不如这样,我马上就要动身去紫洲,先玩一番,再去喝喜酒,钱财带太多肯定路上会有麻烦,就由你来保护我,这样我会考虑将原先借你的银子当作你保护我的费用,如何?”   楚吟歌摇摇头笑道:“我怕这一路上你会敲诈我,所以我决定银子改日还你。”   说完他很潇洒的走出白府,白玉楼看着楚吟歌离去的背影不禁暗笑,他知道楚吟歌不和他同行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想趁着这几天在蓝关找找小年的下落。      ☆、错认良人   却说白玉楼在去紫洲的路上碰到神算子,忙上前打招呼:“神算先生,真巧,不知什么事,你也要去紫洲啊?”   神算子道:“在下受苏堂主邀请,去苏府一趟。”   白玉楼问:“请你去喝喜酒吗?”   神算子摇摇头:“是请在下算上一卦。”   白玉楼饶有意味的看着他:“那可真巧,我也要去拜访苏堂主,我们一起同行如何?”   神算子点头答应,白玉楼暗想到:看你跟老堂主会胡说八道什么,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想着想着他不由笑了起来,见神算子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白玉楼忙道:“今天天气真好。”   小年参加展弦和金婉玉大婚后,准备和紫菱回秦氏山庄,却意外收到了一封来自紫洲的信,信中是南洛国相府千金杨绝艳写来的,大多是耀武扬威之话。大致内容是她现在夜夜在楚吟歌怀中,楚吟歌对她非常疼爱。   紫菱也看了那封信,不禁冷笑道:“杨绝艳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竟说出如此轻浮的话,谁知道她所说的楚吟歌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年不免担忧起来:“她也太不懂事了,杨伯父知道了该有多痛心,无论她口中的楚吟歌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要将她带回南洛国。”   紫菱很吃惊的看着她:“小年,这样的人,你也管,她明明知道你也喜欢楚吟歌,还专门写信故意刺激你。”   小年认真的说道:“她再有诸多不是,杨伯父毕竟对我很好,那他的女儿,我岂能不管。”   在紫洲苏府,苏啸然看起来面容十分憔悴和苍白,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   白玉楼见此极关切的问:“伯父,您这是怎么了?”   苏啸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苏暖玉说:“家父最近恶梦缠身,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白玉楼忙道:“伯父,那您应该找个大夫去看一看,怎么把神算先生给请来了?”   苏暖玉说:“家父患的是心病。”   苏啸然咳嗽了几声,对自己的儿子说:‘暖玉,你先退下。”苏暖玉本想拉着白玉楼一起走,见他不肯离去,只好先行离开。   苏啸然对神算子说:“久仰先生大名,还请先生能为我算上一卦。”   神算子非常恭敬的问:“不知苏堂主要算什么?”   苏啸然苦苦一笑:“算一算苏家今年的运势。”   神算子点点头,在地上摆了一个阵势进行占卦,占完后他又用手指掐了掐,掐完后迟迟不肯开口说话。   白玉楼看着神算子这个样子很不耐烦,心里嘀咕道:装什么啊!算不出来尽摆架子!   苏啸然表现的很平静,缓缓问道:“先生,可算出了什么?”   神算子满脸都是同情与惋惜,他叹道:“十日之后,苏府会有血光之灾。”   他一说完白玉楼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对苏啸然说道:“伯父,您千万别听他胡说,他之前还说楚吟歌会出家当和尚呢!”   苏啸然顿时心中苦涩难当,对白玉楼说:“贤侄,你先下去,我还有话要对神算先生说。”   白玉楼见苏啸然的表情一脸凝重,立刻离开了大厅。   苏啸然十分诚恳的问:“先生可有办法让苏家避开这场劫难?”   神算子摇摇头:“凡事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我只能算,不能改,恕在下无能为力。”   苏啸然突然跪到神算子面前,含泪恳求道:“先生,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老夫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我儿温润如玉,是个谦谦君子,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而苏府所有的下人都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老夫当年犯下的错让他们也赔上性命,这对他们不公平,先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神算子扶起苏啸然叹道:“也许我有一个办法,但这办法只能减轻苏府的灾难,能不能挽救这场血光之灾必须还要找一个贵人。”   苏暖玉在紫洲大街上很认真的看着经过他身边的人,在他一旁的白玉楼不停的笑着,可苏暖玉毫不在意,眼睛仍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白玉楼实在忍不住了:“都跟你说了那个神算子是个骗子,现在他想出这么歪的法子整你,你居然还真相信。”   苏暖玉道:“那是家父的意思。”   白玉楼笑道:“要你等人?又没告诉你,他长什么样?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这分明不就是耍你嘛!”   苏暖玉忙道:“这些我不用知道,只要耐心的等下去,我相信一定能等到那个人。”   白玉楼无奈的摇摇头:“我真的很佩服你,那你自己慢慢等吧!”一说完就消失不见,苏暖玉笑了笑,他知道白玉楼一直想到紫洲游玩一番。   苏啸然刚进祝府,就听到在祝府里面传来祝青山的怒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只听见一个怯怯的声音说:“小姐跟一个男人走了,走时还要我转告老爷,她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此时的祝青山像一个发怒的狮子咆哮道:“家门不幸啊!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居然和一个男人私奔,这让老夫的颜面何存!我又怎么向苏家交代啊!”   苏啸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祝青山转过身见是苏啸然更是无地自容,羞愧得不禁老泪纵横。   祝青山说:“只怪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把所有的爱寄托在青离身上,才造成她今日如此的任性妄为。”   苏啸然叹道:“这是我们的报应,十年前我们的夫人为我们当年的行为所不齿,选择自吻来谢罪,而我们苟延残喘活了十余年,如今我们还债的时候到了。”   祝青山惊道:“夕影楼楼主一直在秦川养精蓄锐,如今兴师动众的赶往紫洲难道是冲我们来的?”   苏啸然又忍不住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冲着我们而来,可我心乱的很,经常会被噩梦所惊醒,我刚刚请神算子算过,他说我们两府十天后便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在灾难来临之前,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杨绝艳欣赏着暖阁里美丽夺目的鲜花,心中暗暗得意道:小年啊小年,你可知道楚吟歌对我何其温柔,何其体贴,他住的地方像人间天堂一般,人又长的英俊如天神。   她正自我陶醉着,突然看见他带着一个长的十分娇弱妩媚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杨绝艳见那女子紧紧依偎着他忙问道:“楚吟歌,这个女人是谁?”   还没等他开口,在杨绝艳面前的女子不满的问:“柳护玉,她为什么要叫你楚吟歌?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柳护玉指着杨绝艳向祝青离说:“她可是南洛国相府的千金,至于她为什么要叫我楚吟歌,这个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在紫洲可没有易容成楚吟歌的模样!”   杨绝艳听了脑袋发热,难以置信的问:“你不是楚吟歌,你是望月楼楼主柳护玉,那当时你为什么要承认呢!”   柳护玉淡淡的说道:“你不小心摔在地上,我好心扶你一把,还没有说话,你就喊我楚吟歌,既然如此,我怎么会伤你的心呢,当然,我更不会拒绝你对我投怀送抱了。”   杨绝艳气结,指着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祝青离问:“那你打算将她怎么办呢?”   柳护玉含笑的望着祝青离:“她长得如此美艳绝世,我当然是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啊!”   祝青离听完怒道:“你说什么!你不是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人吗?你不是说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活不下去吗?你不是说只想和我白头偕老的吗?”   柳护玉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这些话我的确说过,不过我对很多女人都是这样说的。”他又指了指杨绝艳:“你问她,我对她说过没有?”   祝青离心一寒,瞬间仿佛被打进地狱,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此时的杨绝艳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祝青离上前揪住柳护玉的衣口有些歇斯底里:“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不顾祝家颜面,不顾自己的名节,拒绝和苏暖玉成亲,甚至和爹翻脸,你竟如此对我?”   柳护玉不屑的回道:“那又怎么样!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又没有逼你,何况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好好待你的。”见祝青离仍抓住自己不放,不耐烦的将她推倒在地,拂袖而去,杨绝艳愣在原地,仍感觉自己像做梦似的。      ☆、柔弱女子   苏暖玉看着街上匆匆与他走过的陌生人毫无头绪,不由叹了口气,就在此时,他看到在他前面有个东张西望的女子,她仿佛在找人,脸色非常的慌张。   于是苏暖玉上前询问道:“姑娘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位女子听到他如此温和的语气马上镇定下来,她说:“我叫小年,一到紫洲就和我的朋友失散了。”   苏暖玉微微一笑:“我叫苏暖玉,姑娘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找。”   小年听到苏暖玉的名字非常诧异,很认真的打量着他:“你就是被誉为紫洲第一君子的苏暖玉?”   苏暖玉十分谦虚的笑道:“姑娘谬赞了。”   小年很激动的说:“你在江湖中很有名的。”   苏暖玉仍是微微一笑:“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什么人呢?”   小年将紫菱的相貌描述了一遍,苏暖玉听完后有些为难:“姑娘所描述的相貌和名字,能在紫洲找到数百个。”   小年突然想到一个人忙问:“那苏公子是否知道杨绝艳的下落?”   “姑娘所说的杨绝艳是否是指的南洛国相府的千金?”   小年点点头,苏暖玉回道:“她一直住在望月楼中。”   小年十分诧异:“她怎么会在望月楼中呢?”   苏暖玉也道:“我也觉的很奇怪,她贵为相府千金,怎么能如此随意就跟着望月楼楼主柳护玉。”   他见小年有些焦急,继续问道:“那姑娘在紫洲可还有什么熟悉之人?”   小年摇摇头。   苏暖玉忙说:“姑娘若不嫌弃,可去我家住几日,我一定帮姑娘找到你的朋友。”   小年心中一暖,不由叹道苏暖玉真不愧是紫洲第一君子,难怪月凤这么倾心于他。   小年随着苏暖玉来到苏府,刚一进府白玉楼眼睛就紧紧盯着小年,小年被他看的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苏啸然叹了口气,对丫头小莺吩咐道:“带这位姑娘回房休息去吧!”   白玉楼虽觉的刚才的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丝毫不知道她就是小年。   他不忘打趣苏暖玉:“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如神算子所说能救祝府与苏府于危难中的人吗?”   苏暖玉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看她不会武功,身无分文,又与朋友失散,如果一人在外难免会有危险,所以将她带回府住几天,帮她找找与她失散的朋友。”   白玉楼笑道:“你好像已经收留两位姑娘了,这位姑娘虽不是特别貌美,可也算是清秀可人。”   苏暖玉有些不悦:“你把我想的到底是怎样的人!再过几日我便要和祝家小姐成亲,你怎能如此说!”   白玉楼见苏暖玉真动了气忙道:“我跟你开玩笑的,谁不知道你是个君子啊!”   一直没开口的苏啸然叹道:“从小到大,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苏暖玉一脸认真:“这怎么能算多管闲事呢!帮助弱小本来就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人应该做的!”   苏啸然怒道:“力所能及?你有没有想过把她带进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又会多一个无辜的生命葬送苏府。”   苏暖玉瞬间变色,忙问道:“父亲,请您告诉我,到底不久后会发生什么事?这几日我看父亲遣散了好多家丁,我去祝府看望祝伯伯,祝伯伯也对我避而不见。”   苏啸然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没什么会发生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青离她离家出走了。”   苏暖玉脸色又是一变,他苦笑道:“也难怪她会这样,如果要她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人,的确很委屈,既然这是她的选择,我尊重她,也希望爹和祝伯伯不要为难她。”   苏啸然叹道:“可丫环说带她走人的是柳护玉。”   苏暖玉一惊:“怎么会是他!他在江湖是出了名的风流无情啊!”   苏啸然安慰儿子道:“正如你所说,既然是她的选择,你就尊重她吧!我已经取消了你们的婚约,不久江湖中人都会知道。”   苏府的院子特别的雅致与幽静,小年在院子里四处走着,忽然注意到前方也有个女子在散步,小年感觉她特别的熟悉,不由走上前看个清楚,那女子也注意到她惊呼道:“小年,怎么会是你!”   小年也惊了一下:“月凤,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洛河吗?”   展月凤故意装出很不满的语气说道:“只能你在江湖到处跑着,不能我也出来玩玩?”   小年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到紫洲玩,怎么会住进苏府?”   展月凤笑问道:“那你说说你来紫洲玩怎么也住进苏府?”   “我和紫菱姐姐走散,无措之时,遇到苏公子,他说会帮我找紫菱姐姐,那你呢?”小年追问道   展月凤清了清嗓子:“我孤身一人到紫洲游玩,半路上遇到强盗,苏暖玉救了我,又看我是个弱女子独自在外不方便,就让我暂时住在他的家中。”   小年紧紧盯着展月凤的泛红的脸问:“真的是这样吗?堂堂展家大小姐、洛河霹雳堂堂主的女儿如果遇到强盗,也只有他们倒霉的份啊!况且你平日里不是很会打人吗?什么时候变成柔弱女子了呢!”   展月凤被小年这么一说羞得满脸通红:“好啊!居然学会打趣我了!”说完就去挠小年,小年被她挠得不停的笑,她突然朝展月凤背后说:“苏公子,她欺负我!”   展月凤忙松开手,将自己的头发理了理,回过头柔声的说:“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可展月凤回过头看见一个人也没有,又看见小年在一旁一脸的坏笑:“好啊!你敢耍我,看我今天怎么修理你,让你尝尝我这个柔弱女子的厉害。”说着就向小年扑过去,院子里回荡着她们的欢笑声。   半夜展月凤仍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见睡在她一旁的小年眼睛也是睁开的,忙问:“是不是我影响你了!”小年摇摇头,她现在心中想的是杨绝艳,一想到她在望月楼就格外担忧,她一直听说柳护玉是一个很会玩弄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小年见展月凤好像也不开心,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展月凤点点头叹道:“再过几天他就要成亲,我是不是该走了!”小年心不由一紧,她知道展月凤一直爱慕苏暖玉。   展月凤没过多久就已睡着,小年看着她的睡颜,眼角似乎有泪珠掉落,小年知道她和自己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不是不值得,而是不能够,也深深懂得她偷偷爱着的苦。   展月凤只能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她深爱的男子和别人成亲,就连那一声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其实自己比展月凤还要可怜,苦苦等着楚吟歌能够出现,却终究连一面都没有见到。   小年是一夜未眠,她从床上轻轻爬起,生怕吵醒熟睡着的展月凤。   已是清晨,她到处逛着,看着苏府四周格外冷清的气氛有些奇怪,遇到丫头小莺忙问:“听说五日后就是你们家公子的大婚,可为什么苏府一点喜气的氛围也没有呢!”   小莺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小年听完后替祝青离惋惜不已,苏暖玉待人彬彬有礼,他就像个洁白无瑕的美玉,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他还会遭到她的拒绝呢!   想着自己已经走到一个湖附近,她看见苏暖玉的眼睛正望着湖面,面容非常的悲伤,只听他长叹一声,这让小年心中也是酸酸的,虽然自己和他刚认识不久,可他对自己真的很好,这种好没有半分虚假,这使她也跟着叹了一声。   苏暖玉回过头,立即收起脸上的悲伤问道:“小年姑娘怎么起的这么早?”   小年没和他客套,走上前很坦诚的说:“我知道你此时肯定很难过,毕竟自己深爱的人跟别人私奔,这样的伤害不是一时能承受和忘记的,但你将来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值得你爱、更好的女子的。”   苏暖玉听完后摇摇头笑道:“姑娘好像有些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苏暖玉说道:“我还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我和祝家小姐的婚事是由家父和祝伯父决定的,她那样做,我完全能够理解。”   小年诧异的问:“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呢?”   苏暖玉叹道:“我是在想青离是跟着望月楼楼主走的,柳护玉声名狼藉,风流无情,我很担忧她的幸福,对此事我却无能为力,所以感到很难过。”   小年从心底不由佩服着苏暖玉,他不仅没有怪祝青离,相反还为她的幸福担忧,这是何等胸怀啊!她又想起杨绝艳也在柳护玉那里,忙问:“那你有没有去望月楼找过她?”   苏暖玉眼睛一亮:“姑娘提醒的是,我马上就去。”   “我和你一起去。”      ☆、泪洒紫湖   他们到了望月楼中,柳护玉看着苏暖玉不禁冷嘲热讽起来:“想不到苏兄还是个痴情公子,居然为一个让你名声扫地的女人来求我,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苏暖玉微怒道:“你到底答不答应放她走。”   柳护玉轻笑一声:“我可没逼她留我这,这都是她自愿留在望月楼的,不如我派人把她请出来,你自己好好问一下她愿不愿意跟你走。”   小年看到一个极美的女子从内厅走了出来,她的面容十分痛苦不堪。   祝青离看见苏暖玉时显得无比惊慌失措,想要跑进内厅却被苏暖玉拉住,只听他温柔的说道:“青离,跟我回家好吗?”   祝青离眼神茫然:“家?回什么家?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我还有家吗?”   苏暖玉忙道:“祝伯父一直在家等着你回去。”   祝青离惨笑道:“就当他老人家没有我这个女儿!”   苏暖玉急道:“青离,你在这真的过的好吗?跟我回去吧!”   祝青离笑了起来,可笑容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痛:“跟你回去!凭什么跟你回去!苏暖玉,你真的爱过我吗?”被她这么一问苏暖玉立即噤了声。   祝青离苦笑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孝心才答应娶我的,你其实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苏暖玉这才开口:“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祝青离摇摇头:“你走吧!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至少柳护玉他爱我!”   苏暖玉声音忍不住大了些:“爱你?你懂得什么叫爱吗?难道就是用花言巧语哄骗你?那就叫爱吗?”   祝青离冲苏暖玉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现在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见苏暖玉没有动的意思,她狠狠甩开他一直拉住她的手匆匆离开大厅,边走泪不停的往下流,心里不停的说着:苏暖玉,对不起,今生今世,我已经不配和你在一起。   柳护玉见苏暖玉仍站在原地笑道:“苏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呢!”   苏暖玉叹道:“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柳护玉冷哼道:“你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看着就特别厌恶,我告诉你,我就只是想玩玩她,那又能怎样!你能拿我怎样!”   苏暖玉愤怒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被气的发红。   小年忍不住说:“你真的太过分了!”   柳护玉这才注意到说话的女子,他认出了她:“原来是你啊!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在洛河救我一命。”   “在洛河,你走前对我说的那番话,让我相信你并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   柳护玉好像不喜欢听小年这样说,打断她:“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坏的无药可救的人,不过我最讨厌欠别人的,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能不能放杨绝艳走。”   柳护玉笑道:“既然你救过我,今日就送你一个人情。”   过了一会,杨绝艳走了出来,她看见小年时又羞又愤,恨不得此时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小年上前拉住杨绝艳:“跟我回去吧!”   杨绝艳甩开她的手:“我回不回去也不用你来操心!”   见小年再次拉住自己,杨绝艳冷冷的说道:“你今日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   “你多心了!”   杨绝艳冷哼道:“你少装模作样,你都到望月楼来找我了,恐怕你已经知道他不是楚吟歌,而是柳护玉了吧!”   “既然你知道自己被骗,为什么不肯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杨绝艳笑道:“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柳护玉对我这么好!”   小年苦笑道:“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杨绝艳听后震怒,向小年吼道:“我警告你,我的事你少管,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小年紧咬着唇,却也不想离开,柳护玉似乎也看不想去了:“小年姑娘,她好像并不领你这个情,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办法。”   苏暖玉上前拍了拍小年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们走吧!”   小年只好随苏暖玉回到苏府,可一进苏府,就有一把清丽的剑直刺苏暖玉,苏暖玉很迅捷的避开,小年看见持剑的人是一个非常丑陋的女子,她的剑气凌厉,四周皆白光闪闪,苏暖玉没有与她动手,只是不停的在避开她的剑,僵直了很久苏暖玉被那女子刺中左肩,小年大惊。   那个女子也很惊讶,不过惊讶过后是异常的愤怒,她对苏暖玉吼道:“你为什么不还手?难道是因为我的武功根本不配你动手。”   苏暖玉用手按住肩膀上的伤口说:“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这么恨我们苏家,我真的不想伤害姑娘。”   那女子用冷峻的语气说道:“你少装糊涂,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几次不杀我又几次救我,我就会忘记当年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为花家三十余口人报仇,让你们苏家血债血偿。”   苏暖玉皱起眉头很坦诚的说:“姑娘,你说的事我的确不清楚,如果这是真的,我心甘情愿死在姑娘的剑下。”   那女子听他这么说一直拿着剑的手不停的抖着,她紧咬着唇翻墙离去。   突然苏暖玉倒在小年的面前,小年睁大眼睛看着打晕苏暖玉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苏啸然和白玉楼。   苏啸然见小年很慌乱忙说:“他只是晕了过去,不会有事的。”   说完又对着白玉楼说道:“贤侄,我把他托付给你,你马上把他带到渭城,让他隐姓埋名,从此不问世事。”   白玉楼哽咽道:“伯父,您还没有问他愿不愿意走呢!”   苏啸然叹道:“这是老夫当年犯下的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呢!我的儿子如果知道我已经收到夕影楼楼主的灭门帖,他一定不会走的。”   白玉楼已经红了眼圈:“伯父,您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同到渭城,渭城城主是楚吟歌的父亲,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苏啸然苦笑道:“我罪孽深重,这十年来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是我还债的时候,我岂能再逃。”   说着就催白玉楼快走,见白玉楼没有动,怒道:“如果你不走,我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白玉楼叹了一口气将苏暖玉背起朝苏府大门走去。   苏啸然对小年说道:“我差不多已支散苏府所有的人,姑娘也走吧!”   小年不解的问:“我记得十年前花府惨案,是司空笑笑杀的人,放的火,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苏啸然面容沉重,满是羞愧:“当年,司空笑笑的儿子在江湖中作恶多端,到处为非作歹,花越天替天行道,杀了他的儿子,司空笑笑怀恨在心,只因花越天武功高强,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又知我们是花越天的好友,就挟持我们的妻眷逼我们灌醉花越天,可我和祝青山万万没想到司空笑笑竟派人杀了花越天和花府所有的人,还一把火将花府烧成灰烬。”   小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满脸悲伤的说:“花府三十余口人都死在这场大火中啊!大火中大多都是老人、妇女、孩子!您怎么能忍心看着啊!”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苏啸然也是老泪纵横:“我和祝青山都对不起花越天!更对不起花府那些无辜惨死的人。”   小年走出苏府后精神非常的恍惚,她也是花府惨案中的受害者,她并没有恨,却是十分的心痛。她独自徘徊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已是深夜,这里却仍是充满着欢笑声,而小年听到这样的声音却是无比的苦涩,她倚在一个很大的柳树下坐下,很无助的闭上自己的眼睛,泪不停的涌出。   她好怀念娘的手,娘的手虽然很粗糙,但摸她的时候却是那般温柔,也好怀念爹的肩膀,小时候常常靠着爹的肩膀听他讲着江湖中很多传奇人物的故事,更加怀念自己哥哥以前的样子,她开心时他会陪着自己笑,她哭的时候总是替自己擦干眼泪。   她的父母是花府的下人,虽然一家人过得很清苦,却是无比的幸福。然而就是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让她的父母葬生火海,从此以后他的哥哥再也没有笑过。如果没有那场大火,她的父母可能尚在人世,她的哥哥也不会变得如此沉郁与冰冷,甚至对她也是冷言冷语。   小年突然听到一男一女的欢笑声,这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小年已站起来,还未来的及拭去眼中的泪水,就看见柳护玉和一个很美的陌生女子朝自己这边走来,她穿着十分华丽的衣服,一看就是富家千金,那女子见柳护玉看到小年忽然停住不前问道:“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能让我快乐的地方吗?”   柳护玉浅笑道:“跟我在一起,无论去哪里不都是很快乐的吗?”说完温柔的盯着她的眼睛,只见她满脸娇羞,低下头去,她心中无比期待柳护玉此时能够抱住自己。   小年见此忙擦开泪水横在他们中间,她对那个女子说:“你别相信他,他在欺骗你的感情。”   那女子抬起头,十分淡漠的看着她:“你是谁!”   小年解释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好多女子都被他骗过。”   那女子突然感觉小年说的无比可笑,笑着问柳护玉:“你认识她吗?”   柳护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一笑:“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那女子坚定的摇摇头,她的眼神充满着对柳护玉的信任。   柳护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女子:“我认识她,一个好心提醒别人却被他人猜忌误会的姑娘,不过她很执着,却并不清楚有时候好心并不会得到好报,因为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在这江湖中实在太少。”   那女子被他说的话给怔住,她难以置信望着他,小年也同样怔在原处。   过了片刻那女子激动的说:“难道她说的是真的,你是在骗我,之前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柳护玉冷笑道:“难道你对我说的话就是真的吗?”   那女子不语,只是呆呆的望着他。   柳护玉继续说道:“我们只不过见过一次面,你就说你已经爱上了我,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那女子道:“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怎么可能会跟你走,为了跟你走,我不顾家人的颜面和自己高贵的身份,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记得你刚刚还对我说可以为我去死,那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吧!”他将一把匕首交到那女子的手中。那女子吓得将匕首扔到地上,连连后退几步,脸瞬间变的煞白,小年也是非常的震惊。   柳护玉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匕首:“你跟我走只不过是你不满足于现在的大小姐生活,想让你的父母为你着急难过,你说你爱我,只不过是看上我的外表和武功,而说爱我爱到能为我去死,你自己也看清楚了吧!不过是说说而已。”   那女子一声不吭,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也不敢再望他。   柳护玉见她如此笑道:“你也不必太羞愧,因为我也从来没有一刻爱过你,只不过是想找个乐子,大家既然都只是玩玩,又何必太认真!”   那女子气得抬起头瞪着他,只听他说:“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继续跟着我。”那女子只好怒气冲冲的离开紫湖。小年看着她走的背影叹了口气。   只听柳护玉又是一阵冷嘲热讽:“苏暖玉不是紫洲最有名的大善人吗?难道是嫌你不够漂亮将你赶了出来。”   小年忙解释:“是我自己要出来的。”   柳护玉冷哼道:“夜这么深,路这么黑,让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出来,又独自在这里流泪,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小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她感觉自己特别的狼狈,只想快点离开,可刚要转身的时候却被柳护玉叫住:“你等一下,就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先收留你几天。”   虽然柳护玉说话的语气并不友善,可小年听着心中暖暖的,十分感激的望着他:“你是个好人。”   柳护玉仿佛对好人这两个词特别反感,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有很多人都说我不是人,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      ☆、南宫如月   小年走进望月楼时,感觉自己像进入仙境一般,这里比外面温暖许多、有着无比清澈的泉水、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雅静的亭阁、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小年这才明白原来望月楼得名是因登上望月楼的亭阁后,夜晚看月亮时总是圆的。   这几天她一直呆在望月楼中,被楼中的美景深深所吸引,对江湖中最近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道,柳护玉怕小年孤单每天都会来看看她,他每次带她到处逛一个时辰后就先行离去,他的侍女樱桃对小年非常好,总是问她缺什么,需要什么,樱桃有着一张娃娃脸,长得十分可爱。   小年前天在逛阁楼的时候遇到杨绝艳,杨绝艳看到她连忙就躲,她昨天路过花园时,听到不远处传来祝青离的笑声,笑声非常的凄凉,小年本想上前去安慰她,被祝青离十分冰冷的表情给吓住,只好匆匆的离去。   今天樱桃来看她时,小年忍不住问:“这几日与柳公子相处,我感觉他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变的如此风流无情?”   樱桃叹道:“我家公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对她用情至深,只是他爱上的女子是在玩弄和欺骗他的感情,我家公子因被她伤的太深,才变成如今的玩世不恭。”   小年忍不住问:“那女子是谁呀?”   樱桃说:“她就是南宫如月!”   小年喃喃念到:“南宫如月。”   樱桃点点头:“其实她原名叫上官锦,只因南洛国如月夫人收她为义女,她就改名为南宫如月,公子因她的缘由不惜去伤害江湖各名府的千金。”   小年咬咬牙,南宫如月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没想到她也害了柳护玉。   柳护玉已来到她的身边,问道:“还住的惯吗?”   小年连连点头:“这里什么都好!哪里都好!”   柳护玉不禁一笑:“你太容易满足了,你和别人真的很不一样,为什么来这里的千金小姐却总是那么不知足。”   小年问:“为什么你对她们会有这样的偏见呢?”   柳护玉笑道:“本来就是事实,只是我觉得挺奇怪,我想你一定也是个名府千金,为什么会和她们的差别这么大。”   小年诧异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柳护玉摇摇头:“不是,我猜的,就凭你认识南洛国相府千金杨绝艳,她可不会降低身份去认识一个普通人。”   小年叹道:“其实我并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在八岁时父母双亡,十岁那年,姑姑找到了我和哥哥,哥哥也凭着自己的努力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后来他越来越出色。”他万万没想到小年会这么信任自己,对他讲了很多关于她小时候所发生的事情。   他大致可以清楚的知道,在她八岁到十岁这两年时间里,她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也难怪她和别的富家小姐并不一样。   小年突然问:“是南宫如月伤害了你,可你为什么要去伤害别的贵族小姐呢?”   柳护玉说道:“那些所谓的富家千金对别人的生命淡漠,却希望别人把她们当成宝贝一样捧着,表面高贵,内心虚伪,我为什么不能伤害这样的人。”   小年摇摇头:“你是被南宫如月伤害后才对她们有偏见的,可你要清楚不是所有的富家千金像南宫如月一样,你应该试着爱一个人。”   “可她们对我虚情假意,根本就不配拥有我的爱情。”   小年急道:“是你被南宫如月伤害的太深,所以完全感受不到别人对你的爱,请你再爱一次,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身边有很多人,心却是那般孤独,你也不会沉浸在南宫如月给你的伤痛中,你会拥有一个真心爱你、为你付出、比南宫如月好百倍的人。”   柳护玉看着小年诚恳的目光,苦笑道:“如果我在五年前就能遇到你,我也不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人,如今无论我做什么都晚了,很多人都已经被我伤害,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死,我才二十七岁。”   柳护玉惊讶自己也对她讲了这么多,等送小年进屋后,柳护玉不由叹道: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你可知道你身上的血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你也随时都可能永远闭上眼睛,你不怜惜自己却来怜惜别人,想到这柳护玉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之味。   又过了一日,小年在花园看着花丛中的蝴蝶飞舞,突然看见樱桃仓皇失措的跑着,面带泪光。她上前忙问:“樱桃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樱桃哭道:“沈凌浪来望月楼说要杀公子替江湖除害,现在他们在打斗中,可我看得出来公子是占下风的,我通知在望月楼住的小姐们,她们不但不着急,还幸灾乐祸,有的甚至跑去大厅看公子狼狈的模样。”   小年听完急匆匆的赶往大厅,她深知如果沈凌浪要杀一个人,那个人定是凶多吉少。这十年来,江湖中几乎没有人能躲过沈凌浪的剑。   一进大厅小年就听到杨绝艳得意的笑声,而祝青离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面容冰冷的让人看着就发寒,只见柳护玉已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沈凌浪正准备一剑刺去时小年忙扑过去挡住柳护玉。   沈凌浪见是她,忙收起手中的剑惊道:“小年,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着沈凌浪来的无痕与紫菱更是惊讶,紫菱跑到小年身边说:“难怪我这几天到处找你,怎么也找不到,你居然在望月楼!”   原来紫菱与小年失散后到处找她,在焦急之中遇到沈凌浪,沈凌浪本是收到祝青离的求助信来紫洲的,他本想先杀掉柳护玉后和紫菱一起去找小年,却没想到会在望月楼遇到小年。   小年用十分恳求的语气对沈凌浪说道:“沈大哥,求你不要伤害他,他是个好人!”   沈凌浪正色道:“小年,你听我说,不要被他的表面所欺骗,这种人必须要铲除,你知不知道他毁了多少名府小姐和大户千金的名声与清誉。”   小年看了看冷眼旁观的祝青离,她看柳护玉的眼睛是充满着仇恨的,杨绝艳也一样。   小年叹道:“他的确做过很多错事,可是能不能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沈凌浪怒视着柳护玉没有说话,只见柳护玉很平静的对小年笑道:“这世上也只有你会说我是好人,可我早就对你说过我不是人,现在能死在这江湖赫赫有名的沈凌浪的剑下,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小年见沈凌浪眼中仍有杀气急道:“反正我不许你杀他,如果要杀就先杀我吧!”她的语气半带恳求,半带威胁,沈凌浪见小年如此坚决,他紧皱着眉头,却又无可奈何。   小年将柳护玉扶到床上休息,樱桃则为他敷药。   柳护玉对小年说:“你要我相信爱,可你今日看到没有,她们的反应是如此薄情与冷漠。”   小年叹道:“你若以前不去伤害她们,哪有今日她们这般对你,你自己对她们都没有半点真心,还奢望她们对你有半点真意吗?”   柳护玉听完一怔,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沈凌浪走了进来。   沈凌浪对小年说:“小年,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对他说。”   小年有些不放心,迟迟不肯离开,只听柳护玉沉声说:“我还不会弱到需要一个女人保护,出去!”小年脸一红,和樱桃一起离开了房间。   沈凌浪见小年离开,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峻起来:“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利用她的善良欺骗与伤害她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   柳护玉听他这么一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沈凌浪,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我听说沈凌浪从来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可你现在居然这般在乎她,紧张她,莫非是……”   还没等柳护玉说完,沈凌浪打断道:“她是个好姑娘,我真的不希望她卷入我们的个人仇怨和江湖争斗中。”   柳护玉笑意更深:“恐怕没那么简单,在这江湖中几乎没有人能改变你的决定,而你现在却为小年的恳求而没有杀我。”   沈凌浪苦笑道:“但愿她没有看错你。”   柳护玉叹息一声:“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自己都说了,她是个好姑娘,即是这么好的姑娘,谁又忍心去伤害她呢?”   沈凌浪诧异的望着柳护玉,听着他继续说道:“对于祝青离的事,我深感歉意,可是木已成舟,我决定娶她为妻,你是她的表哥,所以我们的婚事由你来操办。”   此时的沈凌浪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护玉,他简直不敢相信柳护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心中又是无限的感慨。   在沈凌浪的的操办下,望月楼到处红色灯笼满挂,一片喜气洋洋的气象,樱桃替祝青离梳妆打扮的时候,看见祝青离的表情仍是那般阴冷漠然,樱桃虽是一惊,但心想也许再过几天就好了。   沈凌浪看着在他身旁活泼乱跳的小年不禁问:“是他们成亲,你怎么比他们还开心?”   小年由衷说:“我替他们开心啊!”   沈凌浪不禁一笑,小年轻轻叹了一声:“我什么时候也能当一回新娘子呀!”她的声音很小,但沈凌浪却听的到,他微微一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小年似乎没有听到沈凌浪说的,仍是自语道: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听得沈凌浪心猛然一颤,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四大护法   拜完堂后的祝青离掀开自己的喜帕对柳护玉冷冷一笑:“柳护玉,你的死期到了!你等着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都愣在原处,分不清是什么情况,沈凌浪忙道:“青离,别胡闹,在大婚时怎能对自己的丈夫这么说话。”   祝青离冷冷看了沈凌浪一眼:“表哥,我原本以为你会念及旧情替我杀了柳护玉,没想到你不仅没杀他,还让我和他成亲。”   沈凌浪叹道:“现在这是你最好的归宿,毕竟他死了也不能挽回这段错误,何况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   祝青离惨笑道:“的确是这样!我真是瞎了眼,选择相信柳护玉和你。”又转过头冷冷看着柳护玉:“现在估计整个紫洲都知道望月楼楼主和我成亲的事情,你会陪着我一起下地狱,这里的所有人,谁都逃不了。”   柳护玉面容瞬间变的阴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祝青离得意的笑道:“夕影楼楼主马上就会到紫洲,他发誓要灭了苏府与祝府这两府以及与两府有关联的所有人,你是我的丈夫,我死,你也会跟着陪葬,再则夕影楼主本就是秦王的人,你早已得罪了秦王,你横竖都是个死。”   沈凌浪大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在紫洲为什么没有听说,只知道姨父因你的事,旧病复发而死,而苏老堂主昨日也病故。”   祝青离恨恨道:“我父亲不是被我气死的,他是服毒自杀,死前给我寄信,要我快点离开这里,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说完又是一声惨笑:“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我的家没了!我的爹死了!我的名声也毁了!我再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幸福!我恨柳护玉他没有死,所有跟你写信让你杀了他,然后再自杀,可你却还是没能替我杀了他。”   柳护玉苦笑道:“你就这么恨我,我原本想与你成亲后好好对你的。”   祝青离怒吼道:“好好对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如果不是因为你,也许我依然是受人羡慕与尊敬的祝家小姐,也许现在我已成为苏暖玉的好妻子,父亲的好女儿,而你就这样毁了我的一切,让我一无所有,连我父亲走的时候也是那么的不安心。”   突然火光四起,望月楼四周密密麻麻围了好多黑衣人,多得数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   天空响起敲打算盘的声音,每敲打一下都是那般惊心动魄。   沈凌浪仔细看着周围警觉的说:“夕影楼四大护法来了两个!”   柳护玉使自己镇定下来:“应该是火骄阳和朱算盘。”   小年突然想到夕影楼楼主的身份,他一定也是花府的人,那么这一切一定会有转机。   沈凌浪叹道:“看他们的气势好像真的要彻底消灭掉望月楼不可。”   柳护玉也叹息一声:“是我连累了你们。”   沈凌浪脸色凝重:“对付他们凭我、无痕还有你并不算太难,但你这里的女眷太多,你的伤又未全愈,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和他们拖延时间。”说着对无痕和紫菱道:“你们二人武功算的上是一流,快带着众人离开,我和柳护玉挡着。”   无痕与紫菱点点头忙去疏散众人。   望月楼两大护法朱算盘和火骄阳出现在沈凌浪和柳护玉面前。   沈凌浪立即取出身后的木剑,木剑刚一拿到他的手中就出现非常凌厉的光芒,两大护法被沈凌浪的剑气逼得不由后退两步。   火骄阳一脸敬佩的说:“原来是沈公子,久闻你的大名,即便是最普通的剑只要到了你的手里也会变成神剑,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朱算盘说道:“沈公子,我们不愿与你结仇,何苦逼我们楼主也对你下通杀令,你还嫌你在江湖中的仇人不够多吗?望月楼楼主臭名昭着,你又何必要护他让自己惹来麻烦,再则沈府先前败落,祝府为求自保,说和沈府已毫无瓜葛,这些,你难道忘记了吗?你又何必为了祝青离与夕影楼楼主为敌。”   沈凌浪淡淡道:“我这个人一向不知好歹,你不必再费口舌来劝我。”   朱算盘听此冷冷一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说着朱算盘一直握在手中的珠子向沈凌浪射-去,而火骄阳手中的飞火锤也朝着沈凌浪背后击去,柳护玉变色道:“小心。”   沈凌浪避开飞火锤将它踢到朱算盘面前,而把用手接住的珠子朝火骄阳那边扔去,朱算盘和火骄阳因沈凌浪出手之快,没能躲过,都受了伤。   朱算盘见势不妙忙下令让夕影使者和他们一起围攻沈凌浪,柳护玉动容的说道:“沈凌浪,他们要杀的是我,你别多管闲事。”   沈凌浪继续和他们打着,对柳护玉淡淡一笑:“你别在那里站着,快过来帮忙。”   柳护玉怔了一下,一股暖流融入他的心底。   朱算盘紧咬着牙:“沈凌浪,我们是打不过你,可我就不信你能躲过百万支箭!”   说完指挥夕影使者朝沈凌浪与柳护玉放箭,成千上万支箭向他们射来,僵持了很久,柳护玉本来身上有伤,在背后中了一箭,不停的在流着血,沈凌浪见此大惊,使出自己的内力,将空中向他们射-来的箭凝固下来,慢慢让它们从空中跌落,朱算盘和火骄阳见此脸色骤变一齐惊呼道:“剑尊心法第六式。”   朱算盘不久平静下来,冷笑道:“沈凌浪,你知不知道,马上祝青离就会去见她的父亲了,你应该听说过白如翼的白鹰吧!”   沈凌浪心中大惊,他一直就是想拖延时间,有让小年她们逃走的机会,可万万没想到夕影楼的人居然在路上也设下埋伏。   又看柳护玉已身受重伤,自己带着他突破他们严严实实的阵势确实是困难重重,一向处事冷静、临危不乱的他变得有些慌乱起来,此时的沈凌浪额头直冒冷汗。   只听柳护玉对他喊道:“快走!快去救她们!”   沈凌浪摇摇头:“要走一起走!”   柳护玉急道:“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我并不怕死!沈凌浪,你听着,如果这次我没有死,你就是我柳护玉的朋友,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陪着你!如果我死了!来世我发誓要做和你一样的好汉!”   沈凌浪眼睛有些潮湿,他认真的点点头,难过的看了一眼柳护玉,孤身一人突破了重围。   小年一直拉着祝青离的手往前跑着,跑了几里路后祝青离狠狠的甩掉她的手:“我要回去,我要亲眼看看柳护玉是怎么死的!”   杨绝艳见此忙说:“小年,你别管她,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我们还是快点跑吧!”   小年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命了么?”   祝青离冷冷一笑:“我的亲人已经离我而去,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牵挂的!可如果没亲眼看见柳护玉在我面前死去,我也死不瞑目。”   小年正色道:“沈大哥待你如他的亲妹妹,苏公子待你如他的朋友,柳公子已经改过自新,娶你为妻,真的想对你好,他们都是爱你的人啊!”   祝青离惨笑道:“亲人?朋友?丈夫?哈哈……什么是亲人!什么是朋友!什么是丈夫!一个让我嫁给我想杀的人是我的亲人吗?一个被我伤害的颜面扫地的人是我的朋友吗?一个玩弄我感情的人是我的丈夫吗?   “你为什么要这般计较呢!如果不能学会原谅,就会是折磨别人更折磨自己,如果不能懂得放下,就根本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幸福!”   祝青离怒道:“你凭什么教训我!你没有经历过我发生的一切,怎么会知道我的苦!我唯一的朋友因我名誉扫地!我真情的付出得到的竟是谎言与欺骗!我又失去了至亲,曾经拥有的东西全部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小年朗声道:“如果你现在选择死亡,那就是非常自私的行为!你父亲死前给你写信让你快走,这说明他的遗愿就是让你好好活着!沈大哥本来自身难保,却为你的事不惜得罪夕影楼主,你却要死,这样做你对得起他吗?苏公子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否则他也不会亲自到望月楼来找你,你如果死了他又该多伤心!”   祝青离被小年说的低下头去,突然天空上出现一群白色的大鹰向他们飞来,它们体形巨大,爪子十分尖锐,厉害至极,杨绝艳吓的躲在无痕背后,而紫菱忙去护着小年,樱桃护着祝青离,无痕的剑法虽然很快,但因要保护身边的人显得吃力起来,小年意识到在这么僵持下去大家一定都会有危险,她下定决心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高高举起朝一个方向跑去,紫菱脸色瞬间煞白,无痕马上明白她是想通过手上拿的东西让所有白鹰朝她那边飞去。   杨绝艳见此急的直跺脚,不停的骂小年是个傻子,樱桃则愣在原处没有动,而祝青离看着小年跑的样子不禁泪流满面。   小年不停的向前跑着,这是她有生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想跑的离她们远远的,只有这样,她们才会安全,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好像已耗尽所有的力量,她倒了下去,在她意识非常模糊的时候突然有人抱住了自己,只看见剑光闪闪,有好多白色的羽毛像雪花一样飘落,他紧紧抱着她,这让小年想起十年前下雪的那一天,她对哥哥说:哥哥,我好冷啊!她哥哥抱住她,也是那么的温暖,小年虽闭着眼睛,可口中不停的喊着哥哥,一直抱着她的沈凌浪眼睛通红,他十分心疼的看着小年。   沈凌浪将众人带到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中,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小年对无痕发怒道:“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她!我原先是怎么跟你交待的!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她现在就没命了。”   无痕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打着自己的脸,十分的自责,紫菱叹道:“沈公子,你也别怪他了!小年以前经常会做一些让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情。”   沈凌浪看着小年忍不住说:“她为什么总是先想着别人,为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很弱小,弱小的也许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呢?”   杨绝艳忙问:“小年现在怎么样了!”   沈凌浪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却问紫菱:“小年的手中怎么会有夜留香?”   樱桃十分惊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白鹰会去追小年,原来小年高举的瓶子里面有那群白鹰很喜欢的夜留香。   紫菱的神情很忧伤,她低下头缓缓说:“小年每次发病时都是靠夜留香止痛的!”   沈凌浪脸色一白,急道:“这和送命有什么区别!夜留香是天下第一阴毒啊!”   紫菱眼中闪着泪光,哽咽道:“可如果不喝夜留香,小年早就没命了!”   沈凌浪听完后胸口一阵起伏,特别的难受,心仿佛要被撕碎一般。   此时小年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众人都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没等众人回答,小年眼睛又扫视了一下周围问沈凌浪:“沈大哥,为什么不见柳公子呢?”   沈凌浪心一紧,“估计他已被抓到夕影楼。”小年听完后马上站了起来。   紫菱见此急道:“你想去夕影楼!”   小年点点头,沈凌浪拦住小年,他正色道:“你不许去,好好在这里呆着,要去也是我去。”   小年十分认真的看着沈凌浪:“沈大哥,我必须去,如今柳公子肯定危在旦夕,苏公子同样也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不去的话,青离姐姐就一直会亡命天涯,而祝府苏府两家二十几口人都会有灾难。”   沈凌浪听完不由一怔:“可你去了就能改变这一切么?”   小年说道:“沈大哥,我以前就是花府的人,虽然那时还小,但花府所有的人,我都认得。”   沈凌浪虽然不知道小年的真实身份,但他感觉小年身后仿佛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他良久才说:“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带我去夕影楼。”   ☆、夕影楼主   话说白玉楼一直背着未醒的苏暖玉赶往渭城时,展月凤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白玉楼忍不住回头说道:“展姑娘,你知不知道跟着我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展月凤点点头仍是继续跟着他们,这让白玉楼停住脚步,转过身朝她大声吼道:“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懂没有,跟着我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展月凤这才鼓起勇气,上前说道:“我就是想陪着他,现在是他人生的低谷,我真的只想陪他度过这段日子。”她的语气充满恳求。   白玉楼不禁问:“展姑娘,你不怕死吗?”   展月凤很坚决的摇摇头:“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白玉楼被展月凤对苏暖玉的这份爱深深感动着。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在空中出现了好多白鹰,它们在他们上方盘旋着,而周围剑气环绕,白玉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惊呼道:“不好!夕影楼两个护法已到!”   正说着剑无影和白如翼出现在他们面前,在他们的身后也围满了黑衣人。   白玉楼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冲他们笑道:“两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白如翼也冲白玉楼笑道:“白兄应该猜得到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只要白兄肯交出苏暖玉,我们绝不会为难白兄的!”   白玉楼摇摇头:“我虽然对死怕的要命!也知道夕影楼楼主得罪不起,可我绝不会因为怕死而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剑无影听此冷冷说道:“好一个重情重义的人!那今日我就成全你!”正准备拔-剑,被白如翼挡住。只听他说:“夕影楼楼主只要我们来杀苏暖玉,何必要杀他呢?”   剑无影冷冷的看着白如翼:“夕影楼楼主要我们杀的是和苏府、祝府一切有关联的人,难不成你要护着他!你想背叛楼主?”   白如翼没有说话,也再没有阻拦剑无影,白玉楼根本没有看清剑无影的剑,只觉一阵猛烈的风吹过,自己已接连被刺了好几剑,等他看清楚时却见剑无影的剑已指向正在昏睡中的苏暖玉,而展月凤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苏暖玉,白玉楼面如土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剑无影的剑突然从他自己手中脱落。   剑无影大惊失色,因为一个男子手中已拿着他的剑直指自己的咽喉,剑无影用剑之快已是江湖少见,而那人不仅能从剑无影的手中夺过他的剑,还能用他的剑对准他的咽喉,在江湖中除了楚吟歌还能有谁!   只听楚吟歌说道:“你可知道你这样一剑下去不仅是苏暖玉会没命,那位护着他的姑娘也会跟着没命!”   剑无影虽被楚吟歌指着咽喉,但他没有丝毫的惧意,对楚吟歌冷冷说道:“我有本事就立刻杀了我啊!”   楚吟歌皱眉道:“这种本事我还真没有,我唯一的本事就是能将我的朋友从你们这里救走!”   白如翼突然发现他身后的黑衣人都被楚吟歌点住穴道,而剑无影没有自己的剑,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白如翼马上召唤起所有的白鹰去攻击楚吟歌,只见楚吟歌放开剑无影,取下背后的琴弹了起来,本来很凶悍的白鹰听到楚吟歌的琴音马上变的十分温和起来,它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狠,非常温柔的在楚吟歌身边飞翔着,白如翼脸色惨变,心中叹道:不愧是琴剑双绝!   白如翼和剑无影明白楚吟歌在等他们自己离开,因为现在楚吟歌完全就可以杀了他们,两人只好带着夕影使者离开了这里。   夕影楼中的气氛一直都是那么死寂与阴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做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的擦着一把剑,剑上面仍残留着以前杀人的血迹。   朱算盘和火骄阳已跪了半个时辰,夕影楼楼主林恨水这才放下手中的剑冷冷的说道:“你们居然还有脸回来。”他的声音很沙哑,但却透着无比的威严。   朱算盘冷汗直冒,忙道:“属下办事不利,这都是因为沈凌浪从中插手,不然要杀祝青离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不过属下已经抓回祝青离的丈夫柳护玉,秦王早就有想杀柳护玉之心。”   林恨水冷冷的问:“你抓他回来,是想要我论功行赏吗?”   朱算盘急叩首道:“属下不敢,只希望能够将功补过,楼主,虽然属下不清楚沈凌浪和柳护玉有什么交情!但柳护玉被抓,沈凌浪一定会来,我们现在就可以在夕影楼步下陷阱,沈凌浪一来便困住他,只要沈凌浪一死,杀祝青离简直是易如反掌。”   一直低着头等待训斥的火骄阳突然抬头道:“楼主,属下觉的沈凌浪是个真英雄,又与您没有深仇大恨,不如派属下去当说客,劝他不要插手此事。”   朱算盘对火骄阳道:“你还是省省吧!沈凌浪一旦决定下来的事谁都别想改变!”   林恨水沉吟片刻:“沈凌浪的确是个硬骨头,虽然他在江湖中有很多敌人,我却不愿与他为敌,他何等聪明,岂是你们这么容易埋伏的,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到夕影楼来,如果他来先以礼相待,如果他坚持要管这个事,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正说着,白如翼和剑无影讪讪的走进楼中,刚一走到林恨水面前就齐齐下跪,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模样极为狼狈。   林恨水怒道:“你们碰到的又是何人?”   白如翼小声说:“楚吟歌。”   林恨水猛然站起,右手紧握成拳击打在桌子上,桌子立即震碎了。   四大护法吓得动都不敢再动一下,只听林恨水用极阴冷的声音说:“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想报当年的血海深仇也不行吗?这两人都是江湖中最厉害的对手,也是我最不想与之为敌的人,可他们偏偏要与我做对,这到底是为什么?”   朱算盘鼓起勇气说:“楼主不必为此事烦忧,虽然苏暖玉有楚吟歌护着他,我们暂时也杀不了他,但我们可以将曾经在苏府做过事的下人全部抓来,利用他们将苏暖玉引出来,若苏暖玉不出来倒也枉费紫洲第一君子的美称。”   林恨水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他突然想起柳护玉对众人说道:“把柳护玉给我押进来。”   柳护玉被带进来后用十分高傲与冰冷的眼神看着林恨水,没有丝毫的惧色,这让林恨水倍感震惊。   剑如影和朱算盘二人合伙将柳护玉的身体按住,逼着柳护玉跪到林恨水的面前。   而柳护玉挣扎着,拼命的在林恨水面前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林恨水忍不住一笑:“柳护玉啊柳护玉,秦王让你和我平起平坐多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若今日乖乖的向我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就会饶了你。”   柳护玉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着讥讽,这让四大护法都有点为他担忧。   “真是有趣,一般都是我去征服别人,现在居然有人想要征服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吗?可惜你不是女人,如果你是个女人,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林恨水冷冷一笑:“我并不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你也不值得我花更多的时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磕不磕?”   柳护玉亦冷冷回敬道:“你这个丑八怪,说话声音这么难听,真让我恶心。”   林恨水听完后勃然大怒,而柳护玉仿佛就是在激怒他,周围空气一片窒息,只见林恨水一掌向柳护玉打过去,柳护玉被那一掌打得喷出一大口血,眼睛却仍是冷冷的望着林恨水,他虚弱的喘着气:“我还以为你很厉害,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林恨水冷笑道:“我知道你想死,可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正在这时夕影使者来报:“启禀楼主,沈凌浪和一个姑娘在楼外说要见您。”   林恨水令四大护法将柳护玉押了下去,对夕影使者说:“让他们进来。”   沈凌浪和小年走了进来,林恨水看见小年第一眼不由一怔,她那双无比清澈的大眼睛让他立即产生熟悉之感。      ☆、贴身之物   夕影楼主看见小年情绪有些波动,但仍是冷冷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夕影楼不是随便能进的吗?进来难,想出去更难。”   沈凌浪还没开口,小年焦急的问:“你是不是花府的人?”   夕影楼楼主紧紧的盯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许卿年。”   “许卿年!”林恨水喃喃道,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卿年,你居然还活着!”   “请问你是?”   “我是花浅阳啊,你的浅阳哥哥。”   小年激动的热泪盈眶:“浅阳哥哥,你活着真好!都过去十一年了,我以为所有花府的人除了我和哥哥幸存外,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花浅阳颤颤的抚摸着小年的额头:“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哥哥许夜城呢?这十一年来,你们过得好吗?”   小年点点头:“我们都很好!”   花浅阳见到故人心中柔软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完全没有刚才的生硬与冷漠。他动容的说道:“卿年,回去告诉你哥哥,马上我就会为我们的父母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   小年听完后急道:“浅阳哥哥,当年的罪魁祸首是司空笑笑,而苏祝两府老堂主也因为愧疚而选择自杀谢罪,求求你放过苏公子、青离姐姐、苏祝两家的亲眷吧!”   花浅阳听着直咬牙,他气道:“你居然劝我放了他们!”他指着沈凌浪:“是不是他逼你这样说的!”   小年摇摇头恳求:“是我自己的意思,浅阳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他们是无辜的啊!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花浅阳冷笑道:“他们无辜!父债子还的道理你应该清楚,如果他们无辜,那我呢!花府三十余口人呢!许卿年,你难道忘记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小年面露忧伤之色:“浅阳哥哥,我们都已尝过失去至亲的痛苦,那又何必让别人也尝这样的痛苦呢!”   花浅阳怒道:“许卿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当年的那场大火不会是将你脑袋烧坏了吧!你居然会同情仇人的亲眷,你父母在天之灵听你这样说会不会格外寒心,如果我是你的亲哥哥,真想现在就给你一巴掌。”   沈凌浪见此忙将小年护到身后,生怕夕影楼楼主因为愤怒而伤害到小年。   花浅阳没有了刚才的暴怒,平静下来说:“卿年,你同情他们!可谁来同情我!那场大火让我失去了至亲与至爱,让我失去了一切,也毁掉了我的面容和声音,是仇恨让我咬着牙活了下来,我等了十一年、忍了十一年,那两个老东西提前自尽,这样的死简直太便宜他们,我要让苏祝两家断子绝孙,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小年红了眼睛:“浅阳哥哥,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和哥哥,我和哥哥都是你的亲人,你以前是那么善良,连受伤的鸟都把它包扎的好好的,更何况是人呢?”   花浅阳道:“人是会变的,仇恨就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卿年,你说是我的亲人,就应该站在我这边,而不是来阻止我。”   小年摇摇头:“浅阳哥哥,我不想让你违背自己的本性去杀人,这样你报完仇也不会快乐,只会让你又陷入另一种痛苦的深渊中。”   “都十一年了,你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曾经那个又呆又傻的许卿年,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花浅阳阴沉着脸冷冷对沈凌浪说道:“将她立刻给我带出夕影楼,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沈凌浪知道这是夕影楼楼主做的最大一个让步,正准备拉走小年,小年却从袖中拿出一个玉佩给花浅阳看,玉佩非常的精致与好看,上面刻了一个洛字。   花浅阳看了一眼,瞬间惊住。   小年缓缓开口:“浅阳哥哥,我本不想用这来威胁你的,可我必须留在这里。”   花浅阳反应过来后,冷冷一笑:“真想不到你和秦王还有交情,居然有他的贴身之物,这让我不留你在我身边都很难,可我告诉你,你可以留在这里,沈凌浪必须走。”   小年忙对沈凌浪说:“沈大哥,你先回去吧!”   沈凌浪知道小年呆在这绝不会有危险,自己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就离开了夕影楼。   “卿年,你到底在期待什么?你难道还妄想一个长期行走于黑夜里的人还能给人带来光明吗?”   “浅阳哥哥,我只是想知道你这十一年来都发生了什么?为何让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卿年,你一直叫我放下愁恨,可是这血海深仇,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是花满天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我身上背负的是整个花府上下所有人的血债,我脸上的伤疤就是在这场大火下留下的,它时时刻刻警醒着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可是你对我说那些人都很无辜?难道当年的我就不无辜,当年的你就不无辜?当年整个花府所有人就不无辜吗?他们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和孩子,却还是葬身在火海之中,你现在怜惜那些人,可当年谁来怜惜过我们?你说要我放过他们?可当年又有谁放过了我们?”   “你叫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怨?这十一年来,我忍受所有屈辱,忍受所有疼痛,为的就是心中的这个信念,复仇的火焰就像熊熊烈火在我心中一直燃烧,越烧越旺,就像十一年前的那场大火,我每天都在做着噩梦,我看见在火光里面的人正在绝望的挣扎着,我都能听见他们痛苦的哭声,卿年,你不是我,这些都不是你所能理解的。”   “浅阳哥哥,柳公子是我的朋友,他与你并无仇怨,你能不能不要为难他。”   花浅阳叹息一声:“你放心,我暂时不会为难他,但我会将他交给秦王处置,至于秦王那里会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小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花浅阳见小年很开心的笑容生怕自己会为她改变报仇的决定,忙对四大护法吩咐道:“你们好好保护她。”说完匆匆离开了这里。   四大护法十分客气的对小年说:“姑娘请!”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楼主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过,也没见过有人能几次顶撞楼主,还能让楼主以礼相待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手中居然会有秦王南宫洛的贴身之物。   小年对四大护法真诚一笑,让他们纷纷怔住,那笑容温暖人心,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夕影楼,都可以开出遍地的鲜花来。   展月凤轻轻抱着还没醒的苏暖玉泪水直流,她十分心疼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忍不住说:“你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要让你承受这样的灾难,如果可以,我多么想来替你承受这一切。”   一旁看得楚吟歌和白玉楼都很动容,纷纷叹息。   楚吟歌问白玉楼:“当年花府惨案不是司空笑笑放的火,杀的人么?和苏府祝府两位老堂主有什么干系?”   白玉楼将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他,原来当年司空笑笑的儿子作恶多端,身为花府的掌门人花满天怎么可能坐视不管,自然是教训了他的儿子,将他儿子打成重伤,但花掌门心存善念,留下他的性命,却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司空飞鹰就死于非命,司空笑笑一直认为是花掌门杀了他的儿子,一心只想报仇,却苦于不是花掌门的对手。   后来,他趁着祝青山和苏啸然二人出去之时,将他们二人的妻儿挟持,并其威胁如果不去灌醉花满天,就杀害他们的妻儿,两人在两者权衡之中,选择了保护妻儿,而将花满天推入到了死亡的边缘,司空笑笑不费吹灰之力报了仇,也将花府上下烧了个干干净净。名满天下的花府也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而花府的这场灾难的根源不仅仅是司空笑笑的复仇,更是花满天两个手足的背叛。祝青山和苏啸然的行径,让他们的妻子所不齿,她们也是名门之女,知道这件事情后纷纷含愤自尽。   楚吟歌听完后直皱眉头:“夕影楼主在秦川霸据一方,又是秦王南宫洛的左膀右臂,势力庞大,怕是很难动摇他的根基,据说此人毅力惊人,意志力也格外顽强,身上处处都是和人决斗留下来的伤疤,就连脸上也是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可是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每一次在身上留下一个伤疤之后,他的功力居然能够更上一层。”   白玉楼忙道:“那我们现在尽快趁苏兄没醒来之前将他带到渭城吧!”   楚吟歌郑重的摇摇头:“我们怎能没有征求他的同意,就将他带走呢?”   白玉楼急道:“如果他醒来坚持要留在紫洲,性命恐怕难保啊!”   楚吟歌叹道:“即便我们现在把他带到渭城,以他的性子也会跑回紫洲的。”   白玉楼急得直跺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楚吟歌,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夕影楼主也许不是你的对手,可毕竟寡不敌众啊,夕影楼主已经把自己所有手下都调到紫洲,而且我听说秦王南宫洛也正在调动全部兵马赶往紫洲,好像准备助他一臂之力,我们能和这么多人打吗?”   楚吟歌叹息道:“苏兄的为人我最懂,无论他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从来都不会逃避,更何况是关系着苏府与祝府很多人生死存亡的事!我们带他走与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白玉楼忙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楚吟歌沉吟片刻:“我们先等他醒来,让他自己做决定,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一定会支持他。”      ☆、往事如烟   在白翼居里,夕影楼主看着关在笼子里的白鹰正发着愣,白如翼走上前:“楼主,小年姑娘求见。”   花浅阳淡淡说:“就说我很忙,不见。”   白如翼为难的问:“小年姑娘要我问您什么时候不忙?”   花浅阳苦笑道:“就说我什么时候都很忙。”   若是平时白如翼肯定不敢再说话,可想着小年很期待的大眼睛真的于心不忍,他知道楼主这几天都在躲着小年,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却来到他的白翼居。   想到这,白如翼鼓起勇气:“楼主,您知道的,您一天不见她,她仍会在白翼居门口站着。”   花浅阳叹了一口气:“你先让她回去吧!我会去找她的!”   白如翼走后花浅阳陷入了回忆中。十四年前,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和她哥哥在花府大院里玩着泥巴,他经常会听到她和她哥哥清脆与爽朗的笑声,他真的很羡慕他们这么快乐,他是花府的公子,在很多人眼里他是值得羡慕的,有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出身于名府世家,可他并不快乐,虽然他的母亲对他很宠爱,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又是花家的独子,他的父亲对他极为苛刻严格,整天逼他读书习武,他从小可没少挨打挨骂。   有一天他还是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们玩耍,那个女孩突然注意到他,朝他笑着:“你也想玩吗?快过来玩啊!”她说话充满着稚气,那个女孩就是许卿年,那年她才五岁,他是十五岁,而她的哥哥许夜城是十三岁,许夜城看到他却并不友善,充满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我在花府怎么没见过你。”   他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走进的是花府下人居住的院子,他们当然不可能见到他,他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这样他们会躲着自己,他没有一个朋友,他是多么需要朋友啊!   他问许卿年:“我真的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许卿年点点头笑道:“可以啊!我叫许卿年。”   许夜城充满敌意的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不想欺骗他们,却又不想和他们产生距离,一时语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听许夜城嘀咕道:“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他听完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许卿年瞪了一眼哥哥将手中的泥巴递给他冲他亲切的笑着。   他接过泥巴紧张而兴奋的捏着,许卿年忙道:“如果你有时间,就可以常来这里和我们一起玩哦!”   他忙点头,之后的他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到他们家的小院和他们一起玩,开始许夜城对他爱理不理,态度也很恶劣,可他来的次数一多也就不像当初那么讨厌他。   有一次,他们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她和她哥哥躲着,他来找,他找了办天还是没能找到他们,自己却被照顾自己的婶娘找到,她看到他在这里尖叫道:“花少爷,我的小祖宗哦!你怎么能和下人的子女玩呢!这样有辱你的身份啊!”   他怔住,看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两兄妹也已怔住,只见许卿年低下头沉默不语,而许夜城冷冷的说:“原来是花府的少爷,我说怎么问名字不肯说呢!存心就是想羞辱我们。”   他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想和你们成为朋友。”   许夜城冷笑道:“朋友!我们可高攀不起,您没听您的婶娘说吗?我们的地位悬殊,您和我们在一起有失身份,以后别来缠着我们,免得又被您的婶娘以及多嘴的人嚼舌根。”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阵痛,再看许卿年,她一直都低着头,没有望他。   最后许夜城摆了一个冰冷的手势:“请!”他也觉的无趣,只好离开。   可过了几天,他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脚,走着走着就来到两兄妹住的院子里,他看见许卿年一个人蹲在那里很伤心的看着手里的小东西。   他忙走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卿年看见是他,低下头准备离开,却被他拦住。   他难过的说道:“你是在怪我吗?连你也不理我!”   许卿年这才抬起头:“我没有怪你。”   他问:“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许卿年说:“父亲说你身份高贵,要我和哥哥离你远点。”   他听完后叹道:“就因为这样,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许卿年一脸不相信:“哥哥说你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啊!”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好多人都怕我,敬我,没有人敢和我玩,除了你们,可是现在你们也这样!”   许卿年听完后忙说:“我还和你玩的。”   花浅阳很激动,小年这才把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他看到的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鸟,许卿年很心疼的说:“它都快要死了,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冲小年一笑:“相信我,它一定不会死的!”他很认真的包扎着小鸟的伤口。   后来,他将小鸟带到自己的房间,小鸟在他细心的照顾下有一天终于飞了起来。   他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年,他来这个院子时,兄妹俩正放着风筝,许夜城看见是他,脸马上变得十分阴沉:“你怎么又来了!”   许卿年忙说:“哥哥,你别这样!浅阳哥哥是我的朋友。”   许夜城没好气的对自己的妹妹说道:“你怎么这么没骨气,人家是花家少爷,我们是贫民子女,可又不是穷的没饭吃,干嘛要巴结他,朋友!真是好笑,他穿的是上等的丝绸,吃的是山珍海味,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我们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旧衣服,不干活就没饭吃,你有什么理由和他成为朋友。”   许卿年被自己的哥哥说红了脸,她急道:“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   许卿年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可因为这她第一次和自己的哥哥争吵。   许夜城冷笑道:“你还以为他真把你当朋友啊!他只不过因为孤独想找个伴玩耍,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许卿年气的直发抖:“不是这样的!”   花浅阳忙说:“我真的是把你们当成自己的朋友的。”   许夜城冷冷说道:“好啊!那你就证明给我们看看!”   “怎么证明?”   许夜城道:“你在花府每个地方跑一圈,边跑边说自己是个大笨猪,你敢不敢!不敢的话,以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许夜城这样说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可没想到的是花浅阳跑了起来,骂自己是个大笨猪的时候表情还那么开心,因为他喊的很大声,吸引了花府所有的人,他的父亲为此气得将他打得半死不活,他母亲认为儿子是因长期压抑发了疯,被打成这样仍躺在床上不停的笑,许夜城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向温和老实的父亲知是他自己儿子出的鬼主意,也将他打得几天不能下床,而许卿年看见他与自己的哥哥都挨了打,又心疼又伤心。   可就在他那次被打后,许夜城对他的态度再也不是那么冷淡,他们经常会偷偷溜出去赛马,两人关系好得一起出去,有时都没带着许卿年,许卿年并不在意这些,看见他们玩的很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在他十六岁那年,花府管家带着他的女儿住进花府,当他第一眼看到管家的女儿时,不禁有些心动,虽然他每次找她说话时,她对他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之后他才知道她叫任素素,和他同岁,她的母亲已经去世,她唯一的亲人也只有她的父亲,他的父亲为了更好照顾她才把她接到花府来住。   他没想到一直都很冷漠的任素素居然能和许卿年打成一片,他经常看见她和许卿年在院子里疯闹,这才知道原来任素素是一个外表如雪,内心如火的女孩,心中对她更加倾心。   有一次,他和许夜城在聊天,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轻响,他们连忙去看,只见许卿年和任素素都摔倒在地上,他第一时间就上前去扶任素素,一脸关切:“你有没有受伤?”   任素素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在一旁的许卿年甜甜的笑道:“浅阳哥哥,你好偏心啊!也不来扶我一下。”   他也笑道:“你有你哥哥扶啊!而她却没有!”   许卿年笑得更甜:“那你愿不愿意成为任姐姐的哥哥,一直保护她呢?”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任素素就用手轻轻戳了一下许卿年:“不许胡说!”   他十分认真的对任素素说:“只要你愿意,我真的很想保护你!”   任素素怔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神是如此诚恳,她的心仿佛在沉陷,沉陷在他的温柔中。从那以后,任素素一看见他就是浅浅的微笑,她的笑容就像夜空中的星辰,那么美丽与璀璨。   一年后任素素终于接受了他的心意,有一次他们拥吻时,被许卿年撞见,此时的许卿年只有七岁,对男女之事一概不知,看见这种场景对他大叫道:“浅阳哥哥,你欺负任姐姐!我要告诉哥哥去!”   他涮得一下脸通红:“我没有!”   许卿年忙道:“可我刚才就看到你亲了任姐姐。”   任素素早已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一直躲在树后面的许夜城实在看不下去,冲了出来对他和任素素笑道:“两位见谅!继续哈继续哈!”说完也红着脸将许卿年急忙拉走。   在路上的许卿年还是再和她哥哥讲着他欺负任素素的事,许夜城听着又好气又好笑,他开始对他妹妹耐心的解释道:“他是因为爱她才亲她的!”   许卿年却问出了一大堆问题。   “可为什么爹娘没有亲过我呢!难道他们不爱我吗?”   “那是因为他们亲你的时候,你才刚出生啊!”   “那哥哥亲过我吗?”   “亲过啊!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我经常亲你,比我们的爹娘还要兴奋呢!”   “那你能不能现在就亲我一次呢?”   “你都长这么大了!要我怎么亲啊!”许夜城红着脸说道。   “难道哥哥不爱我吗?”许卿年十分委屈的说   许夜城意识到再跟自己的妹妹讲下去,有理也会说不清楚,忙道:“你现在如果不乖乖闭上你的小嘴巴,明天我就不买冰糖葫芦给你吃!”许卿年一听到冰糖葫芦,很听话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当许夜城跟他说起和自己妹妹的这段对话时,他忍不住一笑:“有这么可爱的妹妹,你可真幸福!”   许夜城也笑道:“可爱确实挺可爱,就是憨了点。”   这三年的时光,对他来说,是无比快乐的,有了朋友,有了妹妹,也有了心爱的女孩,可就在他十八岁生辰刚刚没过几天,花府惨遭灭门之灾,好多戴着面具的人闯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疯狂的杀着花府中所有的人,自己一个个熟悉的亲人都在他面前倒去,他被死去的亲人压在身下,浑身上下都是血,每一滴都是他亲人的血。   那些戴面具的人走后,他就看到周围火光四起,他本能的求生欲望使他来不及哭泣,来不及伤痛,冲出了火海。可他俊美的面容却在这场大火中被烧得像鬼一般狰狞,连声音也变的十分难听,后来他得知是自己的父亲被他的两个好友所出卖,才让司空笑笑有机可乘,他发誓一定要报仇,一向都很柔弱的他从那一刻变得强硬起来,他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四处拜师学艺,一次又一次面临绝境,他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了报仇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五年后他已经成为非常优秀的杀手,他被秦王南宫洛所赏识,并愿意帮他实现多年的心愿,秦王将自己从江湖中收集到的各种武林秘籍交给他,不仅如此,秦王还为他建起了夕影楼,在他自己的努力和秦王的帮助下夕影楼变成江湖中最让人敬畏与害怕的杀人组织。   突然他的思绪被打断,只见白如翼和其他三位护法很慌张的跑进白翼居,连行礼都未行就上前齐声道:“楼主,小年姑娘不见了!”      ☆、争锋相对   花浅阳听完后也变得不安起来,平时白如翼是四大护法中最镇定自若的,可现在他也很恐慌,事情肯定不妙,能在夕影楼来去自如,并且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带走一个人,是多么不简单的事,那个人又是多么的可怕。   可花浅阳又转念一想,他特意要四大护法去保护许卿年,不可能许卿年被带走,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是在江湖中最厉害的三个人明辰公子、沈凌浪、楚吟歌他们都不可能做到,除非……   柳青青紧紧追着南宫如月,南宫如月怀中正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你想对小年做什么?”   南宫如月冷笑道:“我想干什么,你这个废物不必知道!”   柳青青怒视着南宫如月:“你别太过分!不要以为现在能当南洛国的公主就很了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公子的缘故,如月夫人怎么会认你为义女!”   南宫如月冷笑道:“柳青青,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火,在洛河与蓝关,你做的哪一件事有成功过?”   柳青青气道:“你竟然跟踪我!”   上官如月不屑的说:“我才没有这种闲功夫来看一个失败者所做的事情,公子的眼线遍布天下,你做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可他现在对你很失望,所以才派我来这里。”   只听南宫如月继续嘲讽道:“你知道你自己失败的原因吗?那就是你将许卿年那个死丫头太当回事,她又算什么东西!”   柳青青抬起头,咬牙道:“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她可是公子的亲妹妹!”   南宫如月冷哼道:“亲妹妹!公子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妹妹?什么都不会做,净做些给公子添乱的事!简直该死!”   柳青青脸色大变:“你想把小年怎么样?”   南宫如月笑得更加甜美,可柳青青看着心里直颤:“我要让这个死丫头吃点苦头,谁让她多次坏公子的大事,如果不是我及时将她带走,夕影楼主很可能因她改变自己报仇的决定。”   柳青青切齿道:“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哎呦!一向心狠手辣、杀人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柳姑娘心疼了?”突然她话锋一转冷笑道:“柳青青,你在公子眼中只不过是他可以利用的一枚棋子,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么样?”   柳青青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着鄙夷与嘲讽:“我承认我在公子眼中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但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对公子再无利用价值,那么在他眼中你也什么都不是,你太低估公子和他妹妹的兄妹之情,我可以发誓,只要你动他妹妹一下,他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南宫如月眼神中带着杀气:“你竟敢拿公子来威胁我!”   柳青青冷冷一笑:“话我已经说的很明了,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试一试!”   南宫如月阴沉的说:“好!很好!怪不得许卿年这么喜欢你!这柳姐姐也叫得那般亲热,我不动她!但她必须离开紫洲,否则公子的大计就无法实行。”   “那你把她交给我,我马上将她送到蓝关去。”   南宫如月冷哼一声:“对她,我看你太过感情用事,这事只能由我来处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什么事?”   南宫如月道:“公子一直都想得到剑尊心法,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夕影楼仍是那般死寂,仿佛这个地方太阳永远都照不进来,剑无影正跪在花浅阳面前请求力战楚吟歌和苏暖玉等人,说自己已发现他们的踪迹。   自从小年来的这几天,除了剑无影一人坚持主战之外,其他三位护法都劝花浅阳放下个人恩怨,为紫洲百姓着想。花浅阳闻言暴怒,将三个护法都关进地牢中。   正在喝茶的花浅阳听到夕影使者来报:“启禀楼主,被关着的三大护法俱死在地牢中。”花浅阳听此,本拿着的杯子从手中跌落到地上。   他匆匆跑到地牢,看着自己手下的三个护法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花浅阳十分沉痛。   他黯然说道:“你们待我情如兄弟,可你们死时,我连送你们最后一程的机会也没有。   剑无影只是听着,只有叹息。   花浅阳的声音已哽咽,剑无影实在忍不住,上前说道:“楼主,请节哀,属下一定会将杀他们的凶手查出来,替他们报仇!”   花浅阳叹道:“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四大护法中最忠心耿耿的一个,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没有拂逆过我的意思。”   剑无影忙道:“属下愿为楼主效犬马之劳。”   “很好,我正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剑无影道:“楼主,请吩咐。”   花浅阳冷笑道:“我要你死!”   他的手一翻,拔-起手中的剑向剑无影刺去,速度快得惊人,剑无影怎么也不会想到花浅阳这个时候会向自己出手。   虽然剑无影想不到,可他一直都有所提防,毕竟他也是个身经百战的高手,瞬间他凌空飞出,却仍未能躲过这么致命的一剑,血也跟着飞出。剑无影背倚着墙,眼睛充满着惊讶与恐惧。   过了很久,剑无影才开口:“楼主,属下做错了什么事?”   花浅阳冷冷的看着他:“剑无影,我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就是奸细。”   他拍了几下掌,倒在地上的三大护法已纷纷站起,也冷冷的注视着剑无影。   “你太心急了,如果你再忍忍,我也会念及多年的情分而选择不杀你。”   剑无影脸色微变:“难道你早就怀疑我,而这只不过是你下的圈套。”   花浅阳摇摇头:“你错了,我也没想到,四大护法中会有一人是明辰公子的耳目,可就在小年失踪的那一天,没有任何动静,却在夕影楼凭空消失,我就有所警觉一定有内鬼,你一直都是主张大战的,这好像表现的很忠诚,你见我迟迟不肯动手还特意告诉我楚吟歌现在的下落,楚吟歌如果这么容易跟踪那他绝不叫楚吟歌,除非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在帮你,虽然我这样想但仍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就试了一下,没想到我一将他们关进地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杀了他们,也这么心急想要削弱我的实力。”   剑无影完全没有刚才的惧怕,很欣赏的说道:“不愧是夕影楼主,只是臣服于秦王实属可惜,据探子来报,秦王南宫洛在经过紫洲落龙山的时候已被乱箭射-死,不如楼主弃暗投明,跟着我家公子,保证楼主前途无量!”   花浅阳冷笑道:“如果秦王这么容易被射-死的话,那么他也不会叫秦王了,那个探子是我的手下,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剑无影听完后脸色惨变,自知己无路可走,立即咬舌自尽。   一直没说话的白如翼突然道:“属下听说司空笑笑又重出江湖了!”   花浅阳沉吟片刻:“那样也好,省得我亲自去找那老匹夫算账。”   火骄阳忙道:“楼主,其实当年的始作俑者是司空笑笑,再则苏府祝府那两位老堂主都已自杀谢罪,我们还是将那些抓来的无辜百姓放了吧!”   花浅阳阴冷的说:“我恨司空笑笑,他是我爹的敌人,但我更恨苏府与祝府,我爹的死竟是由他生前两个最好的朋友一手造成的!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子女的。”   苏暖玉苏醒后,楚吟歌将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苏暖玉看见展月凤和白玉楼正十分怜惜的看着自己,他没有任何表情,坐在原处一言不发。   白玉楼和展月凤都惊讶于苏暖玉的太过平静,只有楚吟歌明白此时苏暖玉心中定是非常疼痛。   展月凤看着他这个样子十分难受,柔声道:“苏公子,你说说话好吗?哪怕你吼我也可以啊!”   苏暖玉注视着她,心中有些波动,如果唤做是以前,他肯定会对她温柔的说道:“我怎么会吼你呢!”   可现在苏暖玉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展姑娘,我请你做一件事!”   展月凤忙点头:“你说!”   苏暖玉道:“请你现在就走!”   展月凤脸色大变:“你赶我走?”   苏暖玉没有回答,可脸色非常难看。   展月凤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走,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陪你度过你最艰难的日子。”   苏暖玉冷笑道:“展姑娘是我什么人!不觉得有些多管闲事吗?”   展月凤被他说得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苏暖玉见她还不走,脸变得更加阴沉:“我早已心有所属,展姑娘请好自为之。”   展月凤此时的心仿佛被捏碎一般,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她再也不想听下去,终于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苏暖玉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嘴角突然沁出血,白玉楼叹道:“你这又是何苦?以前你爱上她,但碍于你和祝青离的婚事,不敢说出来,现在你又要赶她走?”   苏暖玉露出痛苦之色:“我背负了太多,我是给不了她幸福的,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她离我远远的,只有离我越远她才能越安全。”   楚吟歌正色道:“你错了!她的幸福就是能与你同生共死,我们现在处的位置离司空洞比较近,你让她现在离开,难道她会很安全吗?”   白玉楼惊道:“司空笑笑专门抓年轻女子和孩童来练毒功,那展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苏暖玉脸色惨变,忙朝展月凤离开的方向跑去。   白玉楼也准备跟上去,被楚吟歌拦住:“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跟着去瞎凑什么热闹?”   白玉楼这才停住脚步,朝楚吟歌笑了笑。   ☆、风起云涌   小年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在一个很豪华的马车上,她有些慌乱,还弄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情况,就看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挣扎的站起,就见一个人掀开帷帐,那人见是小年吃了一惊,忙跟她松绑忍不住说:“小年,咱们可真有缘份呢!”   小年也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捆在这马车上的?”   艾浅脸有些微红:“其实呢,我还真不知道,我是看这个车挺豪华的!想着坐车子上的人一定很有钱吧!”   小年瞪大眼睛,看着倒地的车夫道:“所以你就打晕了他们,你当初在蓝关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现在又打那些富人的主意,你说话不算数!”   艾浅忙争辩道:“我答应你是说再也不冒充他人,再也不去偷,可又没答应你不去抢啊!”   小年急得直跺脚:“这和偷有什么区别?”   艾浅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有区别!抢可是光明正大的!偷嘛……呵呵。”   “你耍赖!”   艾浅叹道:“当小偷难,当你小年的朋友更难啊!”   小年忍住笑问:“你怎么会来紫洲?”   艾浅很兴奋的说:“我听说紫洲即将会有一场大战,嘿嘿,哪里有战争,就一定会有富商逃难,我可以借着保护他们来捞捞他们的油水,再则我最喜欢热闹了,打架真的刺激的很啊!何况还是大战呢!”   小年正色道:“你可知道一旦战争爆发,会死多少人,会伤多少人,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因此而受牵连,你以为仅仅只是夕影楼主和苏府祝府两家的大战吗?你可知道现在紫洲有多少股势力在波涛暗涌,如果不阻止,紫洲这个美丽的地方就会因仇恨和欲望而变成人间地狱。”   艾浅听了这一番话,忙道:“小年,我真的没想这么多,你认识的人那么多,可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场大战的爆发?”   小年叹道:“我现在只能等一个人,也许只有那个人才能挽回所有局面。”   楚吟歌和白玉楼在原处等着苏暖玉和展月凤回来,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响声,连忙去看,只见一个老头和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打斗。   那老头浑身雪白,像婴儿的皮肤一样,楚吟歌认出那两个人分别是司空笑笑和冷若雪。   在打斗中,冷若雪显然是占下风,她的白衣都被染成血衣,可仍是咬着牙继续打着。   楚吟歌暗暗吃惊,好一个倔强的女子!   司空笑笑和楚吟歌一样惊讶:“以你的武功着实不是老夫的对手,不过老夫很佩服你坚持这么久都没有倒下,老夫不仅可以饶你性命,还可以破例收你为徒!”   冷若雪脸上如千年寒冰,她恨恨的说道:“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食你的肉,喝你的血,拿你的头祭奠我死去的亲人。”   司空笑笑脸色骤变,阴笑道:“就凭你,哈哈,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说完他身形掠起,将所有的内力凝聚在一掌,向冷若雪击去,江湖中都知道他曾用掌劈开过最坚硬的石头,何况是血肉之躯,并且他的掌势如峰,仿佛要将冷若雪整个人都给击碎。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吟歌的脚对准司空笑笑的掌,而他的双手却用力推向冷若雪,让她立即移动一个位置,冷若雪原位置后面的那棵树也因司空笑笑的掌力而四分五裂。   冷若雪这才明白如果不是楚吟歌出手,她的身体早就粉身碎骨。   司空笑笑见此不仅是诧异,更多的是惊恐,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接住自己这一掌后,还能将自己的掌力削弱到最小,又反弹给自己的。   司空笑笑问:“你难道就是萧游子的弟子楚吟歌?”   “正是。”   司空笑笑很欣赏的看着他赞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我的武功虽在你师父之下,可也是这一掌击出后,你师父虽勉强接住,也受了重伤。”   楚吟歌忙道:“那只是晚辈投机取巧而已,师父当年肯定是用手去接,而晚辈是情急之下才用的脚。”   司空笑笑仍赞道:“后生可畏!”   楚吟歌见司空笑笑眼中杀气在减少,忙道:“这位姑娘在下认识,前辈是否能送在下一个人情。”   司空笑笑心中明白他是打不过楚吟歌的,而面前的年轻人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他也忙道:“老夫才出江湖,手中并不想沾血腥,告辞!”说完人已如轻烟般离开这里。   冷若雪冷冷的瞪着他:“楚吟歌,不要以为你这次救我,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的!”   楚吟歌叹道:“你可真忙,要杀司空笑笑,又要杀我,还要养伤!”   冷若雪哼了一声,楚吟歌递给她一个瓶子,对她笑道:“这是神医司徒乐研制的金创药,我不想等太久,所以你还是早点好起来吧!”说完很潇洒的和白玉楼离开这里。   冷若雪紧紧盯着药瓶良久,心乱如麻,眼睛潮湿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在路上,白玉楼忍不住问:“你救了那个想杀你的女人并不奇怪,可你为什么要放了司空笑笑呢,他曾经害过多少人?”   楚吟歌皱眉道:“我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可与他硬拼,只能两败俱伤,现在有两股势力在针对苏兄,一个是夕影楼主,一个是秦王,我得保留精力,另外我猜夕影楼主就是当年幸存的花府公子,司空笑笑免不了他的复仇,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是快点与苏兄会合。”   柳青青来到一个树林,等她的只有飞雪晴和欧阳夕两人,柳青青不禁问:“秦公子和冷若雪呢?”   欧阳夕道:“秦兄好像看见紫菱那丫头了!想将她唤回来帮助自己,至于冷姑娘说自己已发现司空笑笑的踪影,想去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   柳青青怒道:“冷若雪竟敢擅自主张,她以为自己的武功会是司空笑笑的对手吗?简直不自量力!”   正怒着,突然发现自己被一大队兵马团团围住,一个人骑着高大骏马的男子从大部队里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人眼睛有着无边杀气,全身上下透着王者之风,脸上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冷峻。   柳青青诧异的看着他:“秦王!”   南宫洛脸色缓和了许多:“柳姑娘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吧!”   柳青青更加诧异:“你知道我?”   南宫洛笑道:“我不仅知道你,还知道你现在肯定会有疑问,你经过紫洲落龙山的时候不是亲眼所见本王被乱箭所刺死了吗?”   柳青青没有说话,只听南宫洛继续说:“你们公子计划的很周详,将隐娘安排在本王身边,又将剑无影安插到花浅阳身边,令他们时时刻刻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可本王不是个傻瓜,既然你公子要玩,本王肯定奉陪到底。”   柳青青直咬牙,原来他早就怀疑隐娘,那日隐娘将那些事全部告诉她时也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南宫洛见她面色铁青,轻笑道:“让我想想,我假意散布自己来紫洲带了全部兵马,你公子肯定以为秦川已空虚,命人现在在攻打秦川吧!可惜啊!恐怕要让你家公子失望了!更可惜的是那个在落龙山被乱箭射-死的替死鬼就是为你们卖命的隐娘。”   柳青青不再是气,而是感到恐惧,虽然南宫洛还是在笑着,可柳青青觉得她面前的这个男子真的很可怕,难怪公子能忍这么久,还没能动他。   但此时的柳青青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她冷笑道:“是我低估了秦王!”   “既然低估了我,那就应该承受相应的代价。”南宫洛一挥手,万箭齐发,柳青青等人不停避开箭,艰难的冲出重围。   秦满月找到紫菱后,却意外看见在紫菱的身旁有很多与沈凌浪有关系的人,忙下令让紫菱给他们下轻微迷药,趁他们昏迷后再将他们都绑起来。紫菱不敢违背自己公子的命令,只好照做。   无痕醒来后见自己与众人都被绑着,又看到秦满月顿时恍然大悟。   无痕对秦满月咆哮道:“你到底想怎样?”   秦满月阴笑道:“当然是以你们为诱饵。”   无痕冷哼道:“你永远都比不上我家少爷,你只会用很卑鄙的手段来害我家少爷,却不敢与我家少爷正面交手,我真替你感到羞愧。”   这句话仿佛刺痛秦满月的内心,他对无痕吼道:“你给我闭嘴!”   说完点住无痕的穴道,冷笑道:“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看你家少爷是怎么死的!”   说着他又点住祝青离等人的穴道。   突然紫菱跪在秦满月的面前,苦苦哀求着他,劝他不要这么做,可秦满月面容变得异常铁青,怒道:“放肆!你敢教训我!”   紫菱低下头轻声道:“奴婢不敢!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秦满月咬着牙:“良心?不要忘记十年前,是谁将你从司空笑笑手里救下的,你才和沈凌浪相处几天就替他不平,而对我不满了?”   紫菱哽咽着:“紫菱不敢忘记公子的大恩大德,公子从没把紫菱当成下人,对紫菱非常好!”   秦满月嘲讽的一笑:“也许是我对你太好,竟让你无法无天,居然敢劝我放过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人。”   紫菱面色苍白:“抓他们来逼死沈凌浪,有损公子的名誉啊!”   秦满月冷笑道:“对于沈凌浪,我用不着光明正大,只要能让他死,无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后悔。”   紫菱仍恳求道:“沈公子这样的英雄在江湖中已经很少了,请公子为了紫洲百姓放下仇恨!现在紫洲卧虎藏龙,源源不断的武林高手都向紫洲涌来,伺机等待着战争的爆发,准备从中牟取好处,可战争爆发后受苦的就是那些无辜百姓,请公子以大局为重,放下个人恩怨与沈公子联合起来对付那个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的人。”   秦满月气得浑身发抖:“在你眼里沈凌浪他是个英雄,而我就是个小人吧!”他的双拳已紧握。   紫菱忙道:“奴婢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公子已经让他痛苦了六年,这六年来,沈公子经历过多少血难与酸楚,公子都应该心知肚明,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   秦满月面容越来越阴沉,再也忍不住,狠狠的打了紫菱一巴掌,可怒气仍未消,冷冷的对她说:“等我杀了沈凌浪,再与你好好算一笔帐。”      ☆、仇深似海   沈凌浪回到山洞,却看见被绑着的一群人,也看见自己这辈子最不愿见的人。   秦满月的双眼已布满血丝,充满着对他深深的恨意。   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音压得都很重:“沈凌浪,好久不见!”   沈凌浪瞬间明白秦满月已控制了整个局面,忙道:“我们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快放了他们。”   秦满月冷笑道:“我凭什么放了他们?我曾经说过的,我要毁掉你的一切,你越想保护的人我越要伤害。”   沈凌浪心一寒,苦笑道:“我怎样做才能让你忘掉仇恨。”   秦满月哈哈大笑起来:“忘记?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忘记,你就是我的噩梦,我每时每刻都想亲手杀了你!”   沈凌浪叹道:“那你动手吧!只要你答应不伤害他们,我绝不还手。”   “你不后悔?”沈凌浪看着他点点头。   剑尊林如海有两个弟子,江湖中的人都知道有个沈凌浪,却不知道还有个秦满月,只不过林如海传授他们到剑尊心法第三式后,就让他们决斗,输的人离开,赢的人继续传授剑尊心法。   秦满月拿起手中的剑指着沈凌浪:“今日我就用剑尊心法的剑式来杀你,这也算对得起林如海没有白教我一场。”   第一剑他用的是剑尊心法第一式,直刺沈凌浪的左肩。   刺完后说:“这一剑是为我们决斗时刺的,我恨林如海,当初明明是我打赢了你,可他却赶我走,要你留下,为什么他要这么偏心,我哪点不比你优秀,哪点不比你强。”   沈凌浪没有开口,亦没有理会左肩上的疼痛。   第二剑他用的是剑尊心法第二式,直刺沈凌浪的右腿。   刺完后说:“这一剑是为我自己刺的,我哪点不比你好,哪点配不上林馨儿,为什么她不爱我?”   沈凌浪仍是沉默着,但这第二剑已让他站立不稳,跌落到地上。   第三剑秦满月用的是剑尊心法第三式,直刺沈凌浪的胸膛。刺完后说:“这一剑是为我死去的妹妹刺的,我好恨,她那般爱你,你却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在不停得伤害她,最后连她死也是为你!”这一次沈凌浪被刺的血喷涌而出,可他强忍着伤痛仍没有还手的意思。   无法动弹的无痕早已泪流满面,祝青离等人看着也是心痛焦急,无痕冲沈凌浪喊道:“少爷,你快还手啊!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沈凌浪闭上眼睛,还是在等待着他的下一剑。   秦满月却没有再刺他,冷冷的说道:“你就不怕你死后,我不遵守承诺杀了他们!”   “你不会的,你恨的只是我!”   “可我偏要让你死都要带着痛苦死去,你听着,你死后,我会让他们来陪你。”   沈凌浪脸色变得很难看,秦满月笑道:“现在很后悔吧!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我求你不要伤害她们。”他的语气完全是恳求。   “真没想到你还会有求我的一天,你不是很英雄吗?你的骨头不是江湖中最硬的吗?”他上前踩住沈凌浪的头更加得意的笑道:“沈凌浪,我很想跟你说,你现在跪着求我也没用,实话告诉你,我开始本不想杀他们,可你表现的这么重情重义,让我不得不杀了他们,否则你一个人上路我会于心不忍的。”   秦满月用尽全力对着沈凌浪的脑袋刺最后一剑时,手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火球给烫伤,而手中的剑也被几个算珠钉到洞墙,秦满月抬起头,发现自己已被夕影使者团团围住,花浅阳走了出来,他身后站着的是刚出手的火骄阳与朱算盘。   花浅阳冷冷一笑:“想不到曾经让蓝关四大堂主臣服的秦公子竟是个如此卑鄙的小人。”   秦满月后退两步,紧咬着牙:“夕影楼主想插手此事?”   花浅阳冷笑一声:“我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我平生最恨衣冠楚楚、内心却极龌蹉之人。”   秦满月回敬道:“夕影楼主是在说自己吧!将苏府与祝府那些手无缚肌之力的亲眷与家丁全部抓起来,为的只是逼苏暖玉就范。”   花浅阳没有动怒:“彼此彼此!我承认自己是个小人,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满月突然上前:“夕影楼主,现在祝青离就在这里,你大可以杀了她,不过你杀了她的后果可想而知,如果你不让我杀沈凌浪,他一定会找你报仇,何故给自己倒添麻烦。”   “杀祝青离对我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但我现在不是为她而来的,而是为秦公子来的。”   秦满月脸色微变,勉强一笑:“不知夕影楼主亲自来找我所为何事?”   “你应该知道的。”   秦满月的身体忽然不停抽搐着,他惊呼道:“那火球里面有夜留香,你居然对我下夜留香。”   花浅阳冷冷的盯着秦满月:“我之所以有夜留香这种天下第一阴毒,还拜秦公子所赐,现在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见秦满月没有回答,花浅阳阴笑道:“我很想让你也尝尝被别人踩的滋味。”话音刚落,两大护法向秦满月走来,此时他的头被朱算盘和火骄阳狠狠的踩着,看得紫菱泪水直流。   秦满月切齿道:“你最好今日就能把我弄死,否则他日我一定会让你双倍偿还。”   “你放心,我绝对会把你弄死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说着花浅阳已最快的速度捏住了紫菱的咽喉,秦满月心中满腔怒火,可他脸色惨变,他冲夕影楼主吼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本事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女子。”   花浅阳饶有意味的看着他:“看样子,你好像很在乎她,但我从来都不会怜香惜玉。”   紫菱的脖子被花浅阳捏得血红,她却没有发出任何疼痛的声音,只是很心痛的看着被两个护法踩在脚下的秦满月。   秦满月此时怒火攻心,吐出了一口血。   花浅阳得意一笑:“我最喜欢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尤其是你。”   紫菱噙着泪突然望向沈凌浪:“沈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秦满月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冲紫菱吼道:“你居然求他,我告诉你,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自杀。”紫菱被他吓住,再也不敢吱声。   花浅阳嘲讽的说:“他如果救你家公子,那他就是彻底的傻子。”   可令花浅阳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有一股强劲的内力朝他直逼过来,他被这股内力逼得喷出一口鲜血。   两大护法大惊,齐呼道:“剑尊心法最后一式。”   花浅阳用手捂着胸口,死死盯着沈凌浪怒道:“沈凌浪,你真不识还歹,居然聚集你最后的力量却是要打伤要救你的人,救要杀你的人。”   沈凌浪很虚弱的说:“我劝夕影楼主不要动怒,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马上回去,闭关休养几天,否则不出片刻便会有性命之忧。”   夕影楼主被他说得更气更急:“难怪你在江湖中几乎连一个朋友也没有,这么多人都想杀你,真是我瞎了眼。”   沈凌浪叹道:“我看不惯堂堂楼主去欺负一个弱女子,我虽然很恨秦满月,也不愿看见别人这么侮辱他。”   夕影楼主气结:“好,很好,非常好,沈凌浪,你给我听着,下次再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越说越激动,竟晕了过去,两个护法面如土灰,哪还顾得上这么多,匆匆带着自己的楼主离开山洞。   秦满月怒视着沈凌浪:“你成功的羞辱了我,你现在很开心吧!可你听着,我就是死也要化作厉鬼来找你。”说完拔出钉在墙上的剑准备自刎,可沈凌浪艰难的站了起来,他的手紧握住剑尖,手掌鲜血直流,仍不肯松开。   秦满月愤然道:“你还嫌侮辱我不够吗?”   沈凌浪摇摇头叹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因为如果你死了,小年她一定会很伤心。”   秦满月诧异的问:“你救我是为了她?”   沈凌浪没有再回答,解开众人的穴道,无痕本想冲向前去杀了秦满月,可被沈凌浪拦住,沈凌浪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走到半路却因失血过多,体力透支而倒在地上。   山洞中,紫菱忙将夜留香的解药递给秦满月,秦满月服过药后狠狠的推开紫菱。他已气得满脸紫胀,冲紫菱吼道:“滚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居然求沈凌浪,要他救我。”   紫菱抱着他哭道:“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不想看到公子死。”   秦满月猛得推开她道:“沈凌浪是真英雄,我是真小人,你现在就走,你做秦府的丫头实在太委屈你了。”   紫菱突然跪倒在秦满月面前含泪说道:“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公子不要赶奴婢走!”说着磕起头来,那一阵阵响声让秦满月心如刀割。   他扶起紫菱,将他拥入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紫菱脖子和额头上的血痕柔声道:“你真傻,你怎么只看到我的伤,却感觉不到自己的疼,当时你求沈凌浪的时候,夕影楼主只要手指稍微一动,你就会死,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紫菱没有说话,可眼泪不住的流。她被秦满月紧紧抱着,这一刻的她是无比幸福的。   没过多久,柳青青与欧阳夕等人匆匆赶来。   秦满月冲他们吼道:“我发求救信号发了这么久,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但看见他们个个伤痕累累,惊问道:“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柳青青切齿道:“没想到我一直都被南宫洛玩弄于股掌之间。”   欧阳夕也怒道:“好狡猾的秦王,是我们低估了他。”   飞雪晴对柳青青说:“柳姑娘,我到紫洲来只是为了杀沈凌浪,至于你们和秦王的争斗,我可不想参与其中。”   柳青青本是憋了一肚子火,见飞雪晴这么说,更是愤怒,冲她吼道:“你给我闭嘴。”   欧阳夕忙说:“要不要找南宫如月帮忙。”   柳青青没好气的说:“找她有什么用!”   突然听到洞门口传来冷冷的声音:“总比你有用。”   ☆、衣冠禽兽   在洞外的那个人正是南宫如月,她走了进来,她轻蔑的看着柳青青:“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彻底的废物,真不知道公子留你这么久干什么。”   柳青青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吗?脱光所有的衣服去勾-引男人!然后在从他们身上探得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南宫如月听此面容铁青,正准备给柳青青一巴掌,但她浮在半空中的手却被秦满月握住。   秦满月正色道:“都已什么时候了,我们还内部不和,现在我们只有齐心合力才能对付我们要对付的每个人。”   南宫如月见秦满月如此维护柳青青,立即抽出手冷哼一声。   欧阳夕忙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如砧板上的鱼肉,我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沈凌浪、楚吟歌,还要对付秦王和夕影楼主。”   南宫如月冷笑道:“其实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相反这是件好事。”   众人听此大惊,都纷纷望向南宫如月,只听她继续说:“南宫洛和夕影楼主都是生性多疑的人,要做一件事当然会深思熟虑一番,你们被他们发现,可以让他们更加放心的去对付沈凌浪等人,别忘了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剑无影和隐娘是不会白死的,你们被南宫洛围攻,公子的手下还埋伏在那里,公子之所以没有让他们选择去救你们,是公子想通过这件事让南宫洛得意忘形,人一旦自负就注定会失败。”   又对秦满月道:“其实你和夕影楼主交手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我之所以没有帮你,就是知道沈凌浪一定会出手,夕影楼主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与他为敌,可如今已成定局,而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夕影楼主已抓接近百人,都是苏府祝府无辜却毫不会武功的人,这早已引起民愤,再加上苏暖玉一直在紫洲行善,紫洲百姓对他感激万分,我们只须煽风点火,等夕影楼主杀了苏暖玉,江湖中人以为秦王大调兵马是来帮助夕影楼主复仇,对他的行为已产生不满,失民心者失天下,等紫洲之战爆发后我们公子便可攻打秦川,想必肯定是势如破竹。”   欧阳夕听完不由赞道:“高,真高!”突然洞口有两个壮汉纷纷跪倒在南宫如月面前。   他们结结巴巴的说:“小年姑娘不见了!”   南宫如月脸色骤变,勃然大怒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许卿年是个毫不会武功的女子,为什么连她,你们都看不住。”   那两个汉子都垂下头:“属下不知。”   南官如月一拂袖,两名汉子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众人看得心惊,连柳青青脸色也变了。   南宫如月紧咬着双唇,面容发紫,过了良久才说:“一定要尽快找到她,她是这场紫洲大战中最大的变数。”   小年和艾浅走进一片树林,却发现她们已迷失其中,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树林中时不时传来阵阵阴笑声,这让艾浅警觉起来,身体也止不住得颤抖。   小年问:“你是不是很怕?”   艾浅忙道:“我怎么会怕,我什么时候怕过啊!”   突然前方有响动,艾浅立即抱住小年:“我好冷,今天是什么鬼天气啊!”   小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不解的看着她:“今天天气还可以呀!”   艾浅仍是紧紧抱住她:“小年,我们好像已经进入司空笑笑管辖的死亡树林了,这里有喜欢吃生人的大司命鬼冥,有喜欢养毒蛇的少司命幽魂。”   小年一脸好奇:“难道你见过他们吗?”   艾浅身体仍是在不停的颤抖:“我听说过的,差不多见过他们的人都没活着走出这个死亡树林!”   正说着,一个面容十分狰狞的男子出现在她们面前,他的面容发青,肤色也是青色的,缠在他腰上的是正向她们吐着汁液的毒蛇,艾浅可以断定他就是少司命幽魂,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在想着如果和他打,自己能有几分胜算,突然看见他背后又走来一个男孩,那男孩有着非常恐怖的眼睛,他的牙齿比狼的牙齿还锋利,他看见她们的时候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茫,仿佛是一只狼找到自己的猎物一般。   艾浅此时心里已完全没底,她有种想认命的感觉,因为那个男孩就是很可怕的鬼冥。   小年吓得晕了过去,艾浅心中暗自叫苦:你怎么就晕了呢,你晕了我怎么办啊!瞬间她产生一个念头,也假装晕了过去。   艾浅却感觉到他们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此时的艾浅多么希望自己是真的晕过去啊。   只听那个男孩无比兴奋的说:“今天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他的口水都滴到她的脸上,艾浅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   她忙道:“我们的肉不好吃啊!”   那男孩见她醒来更是兴奋:“原来你没被吓死,我最喜欢生吃活人,吃死人一点意思也没有。”   艾浅听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衣的男子将她挡住,另一个青衣男子也随之赶来。   白衣男子对那男孩笑道:“哥哥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那男孩仔细打量着连眼睛都有着笑意的男子问:“你想请我吃什么?”   “保证你喜欢!”说完他将一直拽在手里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扔进那个男孩口中。   当男孩反应过来后,发现他的所有牙齿被白衣男子扔进自己口中的东西给击碎,纷纷掉落到地上。   原来白衣男子扔进去的是几个小石头,男孩无比愤怒的看着他。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小弟弟,别生气嘛!我可是用了很大的劲才放进你嘴里去的!”   失去牙齿的大司命就不能再攻击别人,只能瞪着少司命。少司命立刻放出毒蛇,毒蛇还没来得及朝白衣男子扑过来,就见白衣男子已来到少司命面前,轻轻转了一个圈。   大司命发现少司命被白衣男子用蛇绑在了树上,蛇仿佛就是他的绳子一样,少司命被绑得不能再动弹,男孩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白衣男子,结结巴巴的说:“你是楚吟歌。”   楚吟歌淡淡一笑:“我不会杀你们,不过如果你们继续为非作歹,那我绝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话应刚落,鬼冥与幽魂就已消失在他的面前。   艾浅对楚吟歌不由产生钦佩之情,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年会这般迷恋他,原来楚吟歌和白玉楼在老地方等苏暖玉与展月凤等了很久,却一直没有音讯。楚吟歌感觉事情不妙,意识到他们二人有危险,他便和白玉楼二人来到司空笑笑所管辖的领域死亡树林,希望能够找到他们,没想到刚一到就发现鬼冥和幽魂想要吃小年她们。   白玉楼已经盯了艾浅好半天,艾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只听白玉楼问:“你叫什么名字?”   “本姑娘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白玉楼冷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就在我刚进紫洲的时候,身上的银子都是被你给偷走的!能从我身上偷走银子的人除了天下第一女神偷艾浅还能有谁?”   艾浅笑意嫣然:“谢谢夸奖啊!不敢当,真的不敢当。”   白玉楼没好气的问:“那我的银子呢?”   艾浅耍起了无赖:“银子没有,命倒是有一条,你要不要啊?”   白玉楼突然抓住艾浅的手:“反正我现在也抓住了你,看你还往哪里跑!”   艾浅立即咬住他的手臂,让白玉楼痛得不由放开她的手。   艾浅瞪着他:“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你怎么能如此随便拉一个女孩子的手。”   白玉楼也瞪着她:“你是个女的吗?我还以为先咬我的是一只疯狗呢!”   艾浅气得牙齿直打颤:“你还不是个男人,是个衣冠禽兽呢!”   白玉楼眼睛气的发红:“好啊!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衣冠禽兽!”   说完就上前吻住艾浅的唇,艾浅被他突如其来的吻给吓住,等她反应过来,马上推开了他,也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白玉楼痛得咬牙:“你以为我不会打女人吗?”   艾浅语气完全充满挑衅:“你来啊,难道本姑娘还会怕你不成?”   白玉楼正欲动手被楚吟歌拦住:“瞧瞧,你的风度跑哪去了,堂堂七尺男儿为了银子与女人打架,说出来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穷鬼呢!”   白玉楼不服气的说:“如果有人不仅偷了你的银子,还将你打了一顿,你也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楚吟歌笑道:“如果你说对方是个女人的话,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要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和女人去计较!”   白玉楼冷哼道:“难怪有这么多女人会喜欢你!”   楚吟歌仍笑道:“如果你不想打光棍的话,就不应该把银子放在第一位。”   小年在昏迷之中感觉有一个人轻摇着自己,等她睁开眼视线仍是模糊,眼前一个清姿绝世的男子正焦急的看着她。他就是楚吟歌么?她感觉这一定是个梦,因为只有在梦中,她才能见到他,小年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那般的眷恋与不舍。   当她指尖触碰到楚吟歌的脸时,楚吟歌欣喜的低唤道:“小年!”随后紧紧握住摸他脸的手,再也不肯松开,小年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与炙热后,才有些反应,在看别处,艾浅正在一旁偷笑。   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手慌忙从他手掌里抽出,脸瞬间像涂了胭脂一样红。   艾浅对她甜甜一笑:“他可是真的楚吟歌啊!”   小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中却是十分不平静,所有情感在心中涌动着,但仍然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只听楚吟歌柔声说:“你们暂时跟着我们,这里离司空洞不远,随时都会有危险,等我们找到好友后一定把你们护送到很安全的地方。”   小年直点头,对她来说,只要能和楚吟歌在一起,哪怕仅仅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也很满足了。   ☆、欢喜冤家   他们四人穿过死亡树林后,就走进一个洞口,刚一进洞没走几步,就听见轰的一声,眼前一黑,都被关进一个铁门中,白玉楼试着用自己身上佩戴的宝剑来劈开铁门,只听“啪”的一声,宝剑变成了两半,而铁门依然完好无损。   白玉楼见此忙去敲击着铁门,他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当他看到楚吟歌悠然自在的坐在一处,神情懒懒的看着自己时,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有办法出去?”   楚吟歌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到!”   “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楚吟歌轻轻笑了一声:“我看你这么着急,好像还是出不去啊!”   白玉楼也没有再说话,倒是来到楚吟歌旁边坐下。   艾浅看着阴暗的四周也十分焦躁不安:“楚吟歌,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楚吟歌笑着点头:“艾姑娘的确是应该做点什么了!”   “你说,我马上去做!”   “请艾姑娘别再喊了!再怎么喊也是没人应的,还是过来坐着等吧!”   艾浅急道:“等什么啊!等死吗?”   白玉楼瞪了艾浅一眼:“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你看小年姑娘多安静啊!你在这又喊又叫,又蹦又跳的,哪里像个女人?”   艾浅怒视着白玉楼:“哟……先是谁比我喊的声音还大,比我蹦的还厉害的呀!有些混蛋真是善变的很啊!”   白玉楼也怒道:“你骂谁呢?”   艾浅道:“我骂的是混蛋,你是不是?”   白玉楼气结:“你……”   小年见此忙拉住艾浅:“平时你说话不是这样刻薄的。”   “我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又瞪了白玉楼一眼。   白玉楼更加来气:“你以为我想要见到你这样的女人吗?和你呆在一起我真的很想死。”   艾浅冷笑道:“我祝你早死早超生。”   白玉楼被艾浅说得满脸赤红:“我出去后宁可短命,也不要再遇见你这种泼妇。”   楚吟歌笑道:“现在出不出的去还是个问题呢!你们还是多省些力气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艾浅发现不仅仅是楚吟歌不急,在她一旁的小年也特别安静,她奇怪的望着小年:“你有些不对劲啊!”   小年一脸茫然:“我哪有什么不对劲的?”   艾浅故作深沉:“平时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早已又喊又叫,又蹦又跳了!今天居然比我还冷静。”   “因为有楚……。”小年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直视艾浅的眼睛。   白玉楼会意,在楚吟歌耳边小声说:“看来你艳福真的不浅,小年姑娘竟如此信任你。”   楚吟歌笑而不语,表情虽没多大变化,可心中有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欢喜。   就在这时,铁门外传来鬼魅般的笑声,突然有好多蜘蛛从外面涌了进来。   楚吟歌立即将小年护在身后,柔声问道:“怕吗?”   小年痴痴的看着他温柔的目光摇摇头,在她心中,只要有楚吟歌在,无论多么危险,她也不会觉得害怕。   虽说白玉楼武功是一流,他不怕毒蛇,却十分害怕毒蜘蛛,当他看到向自己爬来的那些体型很大的毒蜘蛛时忙后退几步,迅速躲在楚吟歌身后。   艾浅很不屑的看着白玉楼:“真不像个男人!”   白玉楼听此脸色煞白,咬着牙:“你有本事就把它们都给解决了啊!”   艾浅冷笑一声,手上已拿起流星飞镖,朝着那些体型很大的毒蜘蛛射-去,那些毒蜘蛛均被她的流星飞镖给射-中。此时的艾浅很欣赏的看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白玉楼。   楚吟歌盯着这些被她射-中的毒蜘蛛皱起眉头,因为他注意到那些被艾浅射-中的毒蜘蛛正在释放着毒气,楚吟歌忽然拿起白玉楼的扇子在她们周围旋转起来,他浮在半空中用扇子不停的在他们周围挥摆着,动作那般灵动飘逸,宛若仙人跳舞一般。   艾浅惊呼道:“哇,他这是在空中跳舞么!如果舞姬来跳这舞也不及他半分呢!难怪会有这么多女子被他深深吸引。”   白玉楼充满鄙视的眼神看着她:“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他可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收拾你的烂摊子,如果现在楚吟歌不用游乐第五式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毒气的话,你早已经一命呜呼,哪还有命在这尖叫。”   艾浅冷哼一声没理白玉楼,转过身看见小年嘴巴张的很大,痴痴看着楚吟歌,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艾浅拍了小年一下头:“现在空气中到处都是毒气,你居然还在这里犯花痴!嘴巴快给我合上。”   小年很听话的合上嘴巴,但眼神仍是盯着楚吟歌不肯再移目。   艾浅小声嘀咕道:“真没出息!”可她自己也忍不住朝楚吟歌看去。   楚吟歌感觉到周围的毒气都被驱散到洞外后才停止动作,回到他们身边。   只听洞外响起一个很娇媚的声音:“我还没见过一个男子能将招式化作这么美的一段舞,我猜你一定就是琴剑双绝的楚公子。”她的语气完全透着欣赏。   他们几乎看不到洞外说话女子的面容,可她在外面看他们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楚吟歌笑道:“姑娘过奖了,我猜姑娘一定就是司空洞主的女儿、江湖人号称毒蜘蛛的司空兰儿吧!”   司空兰儿娇笑道:“你可以叫我兰儿!”   艾浅听那女子娇嫩的声音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楚吟歌没有说话,他在等司空兰儿开口,果然没过多久,司空兰儿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说话?”   楚吟歌沉吟片刻:“我是在想如果现在我给姑娘弹一曲,姑娘会不会喜欢?”   司空兰儿吃吃笑道:“这是真的吗?小女子久闻楚公子大名,没想到今日就能听到楚公子的琴声!”显然她有点受宠若惊。   楚吟歌嘴角有着若隐若无的笑意:“你当真要听?”   “当然要听!”   “你不后悔?”   司空兰儿笑得更加甜蜜:“能在有生之年听到楚公子弹琴,我不会遗憾,怎么会后悔呢?”   楚吟歌遂取出背后的琴弹了起来,琴音悠扬悦耳,听得小年如痴如醉,艾浅也陶醉在这琴音中,但这么优美动听的琴声对司空兰儿却是一种折磨,只见她在外面痛苦的翻滚着,哀嚎声不断地传进洞来。   艾浅感觉十分奇怪:“她是不是听不懂音乐呀,这么好听的琴声,居然还在外面鬼哭狼嚎的!”   白玉楼斜了她一眼:“这是楚吟歌自己专研出来的琴谱,只要他一弹,寻常人听起来如同天籁之音,可对那些练毒功的人来说却是地狱之音,现在懂了吗?村姑!”   艾浅一脸不屑:“我问你了吗?谁要你开口的!”   白玉楼气结,只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在外面的司空兰儿浑身痛得实在受不住,冲里面喊道:“楚吟歌,你不要再弹了!”   楚吟歌仿佛没有听见,反而拨动琴弦的手指弹的更加快。   司空兰儿惨叫道:“求求你,不要再弹了!”   楚吟歌终于开口:“只要你肯放我们出洞,我保证你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声音。”   突然他们眼前一亮,铁门被打开,随着楚吟歌琴音的止住,司空兰儿凄厉的叫声也停住,   等他们去洞外的时候司空兰儿已经消失不见。   话说沈凌浪昏死在半路奄奄一息,无痕手无足措的时候,一个蓝衣女子带着她的丫头翠湖出现在他们面前,蓝衣女子美得像仙子一样,如空谷幽兰那般绝世,她就是剑尊林如海的亲生女儿林馨儿,也是秦满月一直爱而不得的女人。   她将他们都带回白云涧去治疗,这里的环境让人感觉好像远离凡尘一般,世俗的气息一点也找不到。   林馨儿此时正静静地注视着还在昏睡的沈凌浪,七年了,自己竟有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是他当着众人的面拒绝自己的心意,曾经多少江湖豪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为得她一笑,而沈凌浪凭什么拒绝她,她开始真的很恨他,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见到他,但他一直都会浮现在她的脑海,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沈凌浪睁开眼睛发现林馨儿正看着自己,而见他醒后的林馨儿连忙转移视线,眼睛望着门外说:“你已经昏睡一天多了!”   “是你救了我?”   “不然你还以为是谁?”   沈凌浪没有再说话,林馨儿却问:“小年是谁?”   沈凌浪一脸诧异:“你为什么要问她?”   林馨儿有些不甘心:“在你昏迷的时候,你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她究竟是谁?”   沈凌浪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馨儿站起身叹了一口气:“沈凌浪,我原以为在这个世上,在你的心里,你只喜欢你的剑,那么这辈子,我也没有输,可终究我还是败给了那个叫小年的女子。”   沈凌浪也站起身:“你专程来紫洲就是为了救我?”   林馨儿冷笑道:“沈凌浪,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还不值得!”   “那你……”   林馨儿接过他的话说:“找你和我一起拯救天下即将受苦的百姓,拯救马上要面临大难的江湖。”   沈凌浪问:“你说的可是紫洲之战吗?”   林馨儿摇摇头:“紫洲之战只是一个开端,真正的灾难还在后面。”   见沈凌浪不解林馨儿继续说道:“你知道是什么人会期待紫洲之战的爆发吗?”   沈凌浪沉吟了一会:“当然是那些会在这场大战中获益的人。”   林馨儿继续问:“那你认为什么人会在这场大战中获益?”   沈凌浪想了想:“南洛国当朝丞相,明莱岛的明辰公子,他一直和秦王南宫洛是死对头,紫洲之战本是个非正义的战争,秦王很可能因为这失去很多人的拥护与支持,明辰公子可借此来攻打秦川。”   林馨儿虽没否定他的意思,却说:“明辰公子也许能在紫洲之战得到利益,可是真正能得到的却并不是他。”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林馨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自从夕影楼主在紫洲抓了人后,就出现很多冒充是夕影使者的人纷纷去抄了一些富商的家,故意编织一些理由说他们与祝府、苏府两家有关系,这件事你可曾听说?”   沈凌浪点点头:“略有耳闻,江湖人都知道夕影楼主是秦王的心腹,这不就是想把秦王南宫洛推入风口浪尖吗?”   “其实幕后操纵者的真正目的是希望紫洲之战早点爆发,只要一爆发,一场真正的战争也会随之爆发,那就是明辰公子和南宫洛的战争,南洛国现在的实权是掌握在明辰公子手中,一旦南宫洛和明辰公子打起来,必定会是血流成河,而真正获益的绝不是明辰公子,而是缥缈洞洞主。”   沈凌浪惊道:“怎么会是缥缈洞洞主呢?在五年前缥缈洞不是已经销声匿迹了吗?”   林馨儿轻叹了一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都不会想到操纵着这一切的会是隐藏五年之久的人。”   沈凌浪问:“那到底他会获得什么好处?”   “他练得是天下最阴邪的武功,把死人可以练成尸人,然后让那些尸人效忠于他,以前他总是抓活人,把他们变成死人来练,就是因为这样,他受到江湖很多侠义之人的围攻,每次练到最高一层时他总会走火入魔,而现在如果战争爆发,就会死很多人,他也就可以轻松的去练他的尸人。”   沈凌浪十分震惊:“你是说他一直都在等,等着这场战争的来临。”   林馨儿点点头:“他只要看到哪里有争斗,就会派他的人从中作梗,而他练尸人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统一江湖,他派人冒充夕影使者抢钱,不仅可以把责任推到夕影楼主身上,加快这场战争的爆发,而且抢来的财宝也可以不断扩充他的实力。”   沈凌浪心一寒:“看来江湖真的很危险了,恐怕他也想通过这场战争爆发引起的动乱抓活人来练毒人,以此来扩充自己的实力。”   林馨儿叹道:“可惜家父,萧前辈已纷纷离世,我们现在只有尽量找到楚吟歌,将这件事情也告知于他,相信他定不会坐视不管。”      ☆、真情流露   楚吟歌带众人出洞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很熟悉的啜泣声。   他随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发现又一个被铁门关着的洞,那啜泣声是从洞里面传出的,白玉楼等人也随之赶来。   过了一会,洞里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微弱,可他们都能清楚的听到。   说话的男子正是他们的好友苏暖玉,而那哭泣的女子也是他们要找的展月凤。   “别哭了!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苏暖玉的语气极其温柔。   “你居然在我昏迷的时候把自己的血给我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不爱我吗?”展月凤的哭声越来越大。   苏暖玉沉默着,展月凤冲他吼道:“既然你不爱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一阵响动传出洞外,只听苏暖玉惊呼:“你要干什么?”过了良久,他缓缓说道:“月凤,如果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瞬间再也没听到展月凤的哭声。   展月凤急问:“苏暖玉,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苏暖玉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展月凤喜极而泣:“你为什么不早点承认你爱我呢?”   苏暖玉轻叹一声:“我现在的处境,你应该很清楚,你跟着我随时都会有危险,我给不了你幸福!”   展月凤忙道:“你真是个大傻瓜!你让我离开你,才会使我不幸福!”   “月凤,是我拖累了你,你本可以在洛河过安定的生活,却因为我被关进这阴冷的山洞,而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语气非常的愧疚与悲伤。   展月凤柔声道:“傻瓜,你听着,即便现在要我死在你的怀里,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只听洞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如果展姑娘能在洞房花烛夜时依偎在苏兄怀里,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苏暖玉听到他的声音又惊有喜,冲洞外喊道:“楚吟歌!”   只见他们眼前一亮,铁门被打开,原来楚吟歌一直都在找着开启铁门的机关。   展月凤已被关了两天,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突然看见外面的阳光不禁热泪盈眶。她一出来又看见小年,心中更是无比的欢喜,上前抱住小年,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年在洞外清清楚楚的听到展月凤和苏暖玉的对话,看着自己的好友终于能和自己心爱的男子在一起,由衷的替展月凤开心。   楚吟歌带着众人到一个村庄歇下,那村庄的老人们看见是楚吟歌,非常热情地去迎接他们,小年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楚吟歌曾经帮过他们,她的心里更是激动,自己心目中的那个英雄果真如传言所说,一点不假。   艾浅也不停地夸着楚吟歌,一时说漏了嘴:“难怪在蓝关冒充你偷富家千金的东西这么容易到手啊!”   楚吟歌还没开口,白玉楼就盯着艾浅:“居然是你!”   艾浅意识过来后脸一红,但见白玉楼像看着犯人一样盯着自己时,十分不满:“是你姑奶奶我,怎么样?”   楚吟歌故意板起面孔:“原来你就是那个在蓝关冒充我骗那些富家小姐银子的人。”   小年见此,忙上前解释道:“楚公子,你不要生气,艾浅她并没有恶意,她虽冒充你骗了很多富家千金的银子,可她把这些钱都用来救济给那些穷苦百姓了。”   艾浅将小年拉到自己身后,理直气壮的看着楚吟歌:“你想怎么样?本姑娘我可不是吓大的。”   楚吟歌见艾浅瞪着自己不由笑了一声,温和的说:“我还没生你的气,你倒生起我的气来了!”   开始盛气凌人的艾浅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听楚吟歌接着说:“艾姑娘,我将自己的名誉倒看得很淡然,你这样做虽是善心,可你却破坏了那些富家小姐们的正常生活,而你想帮助那些穷人,不只是给他们银子那么简单,这样做反而会适得其反,因为他们会产生依赖心理,继续等待你的施舍。”   艾浅听楚吟歌这么一说,脸变得通红,连耳根都在发烫,此时她都有一种想挖洞的冲动。   白玉楼看到她的窘样笑道:“我在蓝关可是大善人,可你已经偷了我好多银子了?”   艾浅没好气的说:“你还真好意思开口,损失那么点银子像要你命似的。”   此时白玉楼笑意全无,他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艾浅看着他这样子非常得意:“怎么,你不服气啊!要不我们出去打一架。”   白玉楼咬着牙:“我是不会和泼妇一般见识的!”   艾浅冷笑一声:“哟!打不赢就直说嘛!某人的记性可真差,是谁被我偷了银子还被我打了一顿的啊!”   白玉楼顿时热血沸腾,紧握双拳道:“我发誓今天非要把你打得知道我的姓不可!”   艾浅笑道:“我知道你姓白,是个大白痴。”   楚吟歌见势不妙,忙挡在他们中间,正色道:“不久紫洲之战就会爆发,你们还在这里胡闹!”   艾浅与白玉楼听完马上变得安静起来,两人都像犯错的孩子正听着兄长的训斥。   小年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楚吟歌,他的一言一行都让她无比的倾心,特别是看到他的笑容,小年就感觉自己像醉了一般。   楚吟歌仿佛感觉到自己被小年深情注视,也转过头含笑望着她,他望小年的眼神特别温柔,这让小年先是一惊,然后赶紧低下头去,这个场景正好被展月凤看到。   在众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展月凤突然对楚吟歌说:“小年可是个好姑娘,希望楚公子能好好待她。”   楚吟歌先是愣了一下,不过瞬间明白过来,嘴角的笑意特别深,小年本是吃得好好的,因展月凤的话吃饭吃得呛住,不停得咳嗽起来。   艾浅见此也对楚吟歌说道:“小年这丫头害羞,不善于表达,我替她说,她可是爱慕楚公子很久了,我也看得出楚公子对她的情义,既然两情相悦,何不在一起?”   本来小年脸色通红,又被艾浅这么说,更觉难为情,羞涩的跑了出去。见小年跑了,楚吟歌忙朝着小年离开的方向追去。   小年虽从小爱慕楚吟歌,却从未奢望过要和楚吟歌在一起,如今这样,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突然看见前面一个女子好像要投湖,小年一激动本是想救那女子的,却冲到她的前面,因脚根没站稳,自己落入湖中,那个女子反应过来后十分的诧异,大呼救命。   赶来的楚吟歌立即冲进水中,抱起小年飞到岸边。   楚吟歌看着已成落汤鸡的小年,用手轻轻点了她的额头,宠溺一笑:“你呀!”   小年不敢直视楚吟歌的眼睛,此时她的脸烧得通红。   小年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对想投湖的女子说:“姑娘,这天下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呢!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那女子觉得莫名其妙:“我只不过是心情烦闷出来走走,停顿片刻看了看湖中的水,你想成什么了?”楚吟歌忙拉着尴尬的小年离开了这里,但楚吟歌并不知道有两个女子在不远处已盯了他们好久,她们正是南宫如月和柳青青。   柳青青眼睛充满着忧虑:“没想到小年还是遇到了楚吟歌,并和他走到了一起。”   南宫如月冷哼道:“你千方百计杀楚吟歌也是想让许卿年见不到他,可如今我看你如何收场!”   见柳青青不语,“既然你毫无办法,那么现在一切就听我安排!”   柳青青叹了一口气:“难道你有既能让小年远离楚吟歌,又可以杀了楚吟歌的办法吗?”   南宫如月笑道:“当然有,只不过到时候你不要心疼那个死丫头就好。”   小年和楚吟歌回村庄的路上,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再喊救命。   楚吟歌连忙去看,只见一个相貌狰狞的女子狠狠掐住另一个女子雪白的脖子狠狠说:“要怪就怪你长得太美!”   突然丑陋女子感觉手指一痛,松开手向楚吟歌那边望去。   楚吟歌对她一笑:“姑娘,其实真正的美来自于心灵,而不是外表。”   丑陋女子冷笑道:“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得倒好听,更注重心灵的美,可还不是首先会看女人的容貌!”   楚吟歌轻松接住她发过来的暗器:“其实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   那丑陋女子见打不过他,冷哼一声匆匆离去。   被楚吟歌救下的女子用很感激的眼神看着他:“我叫如月,是一名富商买回的舞姬,可因富商破财,现在已经无家可归,刚才走到路上就遇到那个女人要杀我,多亏公子出手相救,请公子收留如月吧!如月愿终身服侍公子!”   说完她又向楚吟歌讲起自己以前的不幸遭遇,小年听得有些动容,见楚吟歌犹豫不决,她轻轻推了推他,楚吟歌明白小年的意思,虽然他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但又不忍拒绝小年,只能让她跟着他们,众人见楚吟歌带回一个女子,都非常诧异,听小年一番解释后才明白了过来。   就在夜晚小年昏昏睡着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等小年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人时大吃一惊,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是南宫如月。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年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南宫如月,哪怕她是自己哥哥亲近的人。   南宫如月忙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可是你要楚吟歌把我带回来的!”   小年咬咬牙:“你居然易容到我们身边,你究竟想干什么?”   南宫如月轻轻一笑:“干嘛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呢?我是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来这里早点揭开楚吟歌的真实面目,江湖人都说楚吟歌是一个极其风流的公子,我的卿年妹妹,你这么单纯,可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啊。”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么?”   南宫如月朝小年眨了眨眼睛:“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你总不会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吧,半个时辰以后,你可以去我住的房间好好看看,相信一定会很精彩。”      ☆、离间计谋   楚吟歌总感觉带回来的女子有些不对,当他刚站到她房门外的时候,就听到她十分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楚公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楚吟歌刚一进来,门就被她合上,而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楚吟歌看到她的脸时倍感震惊,因为她现在的容貌比原先的更加美艳,甚至还要美上十几倍。   南宫如月笑问:“我美吗?”   楚吟歌由衷说:“你很美!”   南宫如月笑的更加动人,那笑声充满着诱惑,她绕楚吟歌转了几圈,身上全部的衣服都纷纷落在地上。   楚吟歌见此皱紧眉头,十分的不悦的说:“姑娘,请你穿上衣服!”   南宫如月娇笑道:“你帮我穿嘛!”她离楚吟歌越来越近。   楚吟歌见她如此,突然用内力将门打开,笑着对她说:“如果姑娘出去追得上我,我就帮姑娘穿衣服。”   南宫如月忙道:“你把门关上,我立刻就穿上衣服。”   可门刚一关上,外面就听到小年的惨叫声,楚吟歌心中焦急,又将门打开,可刚一踏出,就被身后的南宫如月点住穴道。   只见她从背后抱住自己用特别轻柔的声音说:“你不用去找她,她马上就会来这里的!”   南宫如月知道楚吟歌对自己早有防范,根本就不好下手,可经过她这么一折腾,让楚吟歌的警惕性略松了一点,然后再让柳青青用口技模仿小年的声音,使楚吟歌急躁不安,也就在这个时候自己才能有机可乘。   当小年来到南宫如月的房间时,却看见南宫如月被楚吟歌紧紧抱住,两人极为暧昧。   楚吟歌被点住穴道,有苦说不出,只能任由南宫如月亲吻着他。   可不知情的小年已羞红了脸,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疼痛,她再也看不下去,含泪跑开了。   楚吟歌又气又急,调运气息冲破穴道猛然推开抱着自己的南宫如月,可小年早已跑远。   楚吟歌沉着脸问:“你到底想怎样?”   南宫如月笑的很甜:“你居然会对一个女人生气!还是对我这么美的一个人,许卿年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楚吟歌冷冷的看着她:“在我眼中她什么都比你好,我不会杀你,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南宫如月拉住他:“楚吟歌,你凭什么不爱我?”   楚吟歌反问:“那你就真的爱我吗?我从来都不喜欢虚情假意的女人!”   南宫如月再次上前搂住他:“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就把自己的心给你!”   楚吟歌推开了她,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正色道:“姑娘,请你自重一点,我也不会喜欢太过主动的女人。”   被楚吟歌推开的南宫如月冷笑道:“楚吟歌,既然你对我无情,也别怪我对你无义!我先抱你的时候已经对你放了夜留香,现在谁都救不了你。”   楚吟歌脸色大变,他立刻运用内力却发觉浑身再也使不上劲来,没过一会因全身酥软扑倒在地,南宫如月马上又在楚吟歌心脏处插-去一把刀,刀尖都已从他的背后穿过,刚进房间的柳青青见此也十分的心惊。   当南宫如月感觉到楚吟歌好像没了气息,得意的大笑起来:“我杀得了他,而你杀不了他,是因为我比你狠,成大事者就必须心狠!”   柳青青问道:“你打算把苏暖玉他们怎么办?”   “当然是等着夕影楼主来杀苏暖玉!”   柳青青皱眉道:“夕影楼主自从被沈凌浪打伤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   南宫如月突然甜美一笑:“你放心,马上就会有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联系那个人,让他把信送到夕影楼主手中。”   柳青青一脸关切:“那小年呢?”   南宫如月变得不耐烦起来:“她不会有事的!”   南宫如月和柳青青刚一走,一直潜伏在附近的冷若雪跑了出来,她背起已昏死的楚吟歌匆匆来到一个很隐蔽的山洞。   在夕影楼中,花浅阳收到一封用猪血写的信,读过之后脸色发青,将握紧的拳头打到桌案上,信中大致写道,许卿年在他手中,如若三天不取下苏暖玉首级,就要他来领许卿年的尸体。   此时的花浅阳是又急又气,急小年现在的处境,气自己还没被这么威胁过。   他对三大护法吼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三大护法都很茫然的摇了摇头,因为这信仿佛就是从天而降的。   花浅阳见他们不开口,怒道:“难不成真的会有鬼吗?”   说完心一惊,因为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情形下把信送到他经常来的暗阁,送信之人几乎和鬼魅无异,之后心又是一寒,许卿年此时在他手中,如果自己不照着他的话去做,许卿年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但秦王一直嘱咐他再等一段时间动手,如果现在动手岂又会对秦王不利。   正在纠结中,突然又有一封血信落入自己手中,而这信是从暗阁顶上飘下的,花浅阳脸色大变,暗阁上面俱是可怕的机关,人只要进去,那绝对是必死无疑,居然会有人专门在上面为他送信,花浅阳捏着信顿时冷汗涔涔,信中简短,但看得他心惊,上面写着:“你若再犹豫,三天后我会将许卿年的人头也送过来。   三大护法看着信从上面飘下,已吓得不由后退了几步。   花浅阳心中也是十分慌恐,他不相信这个世上还会有这么可怕的人,自己想的一切,好像他都了如指掌。但想到许卿年,花浅阳试着向上面喊道:“你说话可要算话,如果我杀了苏暖玉,你必须立即放了许卿年。”   在花浅阳预料之中,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只要你杀了苏暖玉,我可以保证许卿年相安无事。”   夕影楼主倒吸了一口冷气,对三大护法吩咐道:“你们现在就将抓来的苏府的所有人全部给我绑到紫洲天台上去,并向外称如果苏暖玉三天之内不自己来领死,就烧死他们。”   三大护法领命,纷纷退了出去。   沈凌浪见白云涧只有无痕和樱桃两人时有些奇怪。   林馨儿解释道:“我已经吩咐翠湖将杨绝艳送回南洛国,至于祝青离她选择了远离尘世,但我可以保证她的处境绝对是安全的,她也有话要我转告你和那个叫小年的姑娘,说谢谢你们,至于樱桃现在是无路可去,所以留在我这,正好和翠湖是一个伴。”   沈凌浪很敬佩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想得那般周到,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沈凌浪要求无痕暂时留在白云涧,自己和林馨儿一起动身去找楚吟歌。   可走在路上的沈凌浪听到江湖中最近的消息,一脸凝重与担忧,在他一旁的林馨儿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先在路上走的时候,我就听闻夕影楼主正派人四处打探小年的下落,小年居然会在夕影楼不见,我很担心她会有危险,你先回去,等我确定小年是否安全后,再去找楚吟歌,然后与他来找你。”   “这样也好!”林馨儿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等沈凌浪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后,这个高傲的女子忍不住落下泪来。   在一片树林中,秦满月一群人正等着沈凌浪的到来,可令他们感到很惊讶的是来的人并不是沈凌浪,而是南宫如月。   秦满月忙问:“南宫姑娘,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帮你们,你们已经打听清楚沈凌浪一定会路过这里吗?”   秦满月点点头:“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南宫姑娘尽管放心。”   南宫如月对秦满月身后的紫菱说道:“你擅于口技,和许卿年身形差不多,又极会易容,我现在就要你立即易容成她的模样,什么都听我来安排。”   紫菱虽然极不情愿按她说得做,但她见识过南宫如月的可怕,只能照做。   沈凌浪经过这片树林,就看见前面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女子正在踩着小年的头。   他见此十分愤怒的吼道:“你快放开她!”   南宫如月笑道:“你说放,我就放啊!凡事总要有条件的。”   沈凌浪紧咬牙关:“你想怎样?”   南宫如月很欣赏的看着他此时的表情,悠悠的说:“我想和你玩个游戏,从现在开始,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不许动,只要你稍微动一下,我就命自己手下立刻将她杀死。”   南宫如月身后的男子已经将锋利的剑对准小年纤弱的脖子。   南宫如月轻轻勾起红唇,笑靥如花,慢慢的靠近沈凌浪,沈凌浪果然没有动。   她伸出手轻轻的去摸着他的额头,而此刻的沈凌浪就像一个雕塑,丝毫不为所动。   南宫如月不服气,她马上褪去了自己的衣物,最完美的胴体出现在他的面前。   然而沈凌浪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只任由她抱住自己,不仅如此,沈凌浪的神情十分漠然,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脸上还挂着轻蔑的嘲笑。   南宫如月从没受过这样的打击,因为还没有男人像沈凌浪这样对她,虽然楚吟歌拒绝了她,却并没有羞辱她,她正气着,又被沈凌浪点住穴道,南宫如月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她本来是想试一下自己魅力的,可万万没想到受到这样的侮辱,对南宫如月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此时的沈凌浪已用内力震碎男子手中的剑,向小年跑去。   沈凌浪刚一走近小年,就被小年抱住,不停的喊着沈大哥,沈凌浪的心顿时变得柔软起来,可就在他沉浸在小年温柔中时,小年已经在他背后插-上一把刀,刀上涂着剧毒。   一直藏在附近的欧阳夕见此立即跳了出来,他用尽全力将自己的一拳打在沈凌浪结实的后背上,接下来就是飞雪晴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早就拽在手中的毒针直射沈凌浪流血的伤口。   那个持剑的男子与小年纷纷摘下面皮,他们正是秦满月和紫菱。   南宫如月本想亲手杀了沈凌浪,但又想到先十分丢人的情景只想快点走,就对秦满月说:“秦公子,我现在要去盯着夕影楼主,你把沈凌浪杀了之后一定要给我碎尸万段,然后拿去喂狗!”   秦满月点点头:“其实不用南宫姑娘提醒,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欧阳夕问:“你们公子难道不想要剑尊心法了吗?”   南宫如月忽然露出怨毒的目光:“你们尽管把他杀了,后果由我承担。”说完消失在树林中。   秦满月狠狠的盯着沈凌浪:“我等这一刻已等了好久,沈凌浪,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那天在山洞救我。”   沈凌浪没有说话,他突然想到江湖即将会有大难,这一次他决定和他们拼命到底。   可因自己深中剧毒,鲜血直流,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他们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天,都是用尽全力想置他于死地。   小年不分方向的到处乱跑着,她心中不停在提醒自己不应该对楚吟歌抱有幻想和奢望的,可她的眼泪仍是不争气的滚滚落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到底有多久,可当她跑进一片树林时却听见十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当秦满月正准备一剑将沈凌浪的头颅砍下来时,小年冲了过来,将沈凌浪挡在自己身后恳求道:“满月哥哥,求求你不要杀他!”   秦满月看到小年先是一惊,后见她挡住自己怒道:“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小年没有动,她伸出手紧紧抓住秦满月的衣服苦苦哀求着。   秦满月已沉下脸来,冷冷的说:“小年,你再不让开,我也对你不客气。”   小年低下头:“满月哥哥,如果你要杀他的话,那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秦满月无比愤怒的看着小年,被气的浑身发抖:“看来这三年我真的是白疼你了!”   小年忍不住哽咽:“满月哥哥,对不起。”   秦满月苦涩一笑:“难道在你心里沈凌浪比我还重要?”   小年摇摇头:“我一直将满月哥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如此维护他?你明明知道他是我最痛恨的人。”   “满月哥哥,你就当这是我生前最后的心愿吧,算我求你了。”   秦满月一怔,想到小年的血毒心痛了一下,她最多还有一年的寿命,念到此不由后退两步。   ☆、司空笑笑   飞雪晴见秦满月犹豫不决,忙上前掐住小年的脖子想要把她捏碎一般,秦满月与欧阳夕脸色大变。   秦满月怒道:“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了她!”   飞雪晴冷笑道:“就是她让你改变了主意,我定要杀了她。”说着掐得更紧。   欧阳夕也暴怒道:“飞雪晴,你不要忘了她真实的身份。”   飞雪晴很绝望的一笑:“如果沈凌浪一天不死,我就会生不如死!既然杀不了他,那就让她跟我一起死吧。”   秦满月与欧阳夕大惊失色,此时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住手!”沈凌浪微弱的喊道:“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只求你放了她!”   不仅是飞雪晴难以置信的望着沈凌浪,秦满月和欧阳夕也十分诧异的望着他。   飞雪晴阴冷的说:“沈凌浪,我以为你没有心,你的血也应该会是冷的,想不到你居然会为她死。”   沈凌浪望着飞雪晴满是恳求:“你恨得是我,要杀得也是我,与她无关,请你放了她。”   飞雪晴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咬着牙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今日一定要她死,这样你活着会比死更难受。”   就在此时,阵阵阴笑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司空笑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此时他已经点住飞雪晴和小年的穴道,开心的说道:“她们两个可真是我练毒人的好材料啊!”   秦满月顿时面无血色,他知道司空笑笑的厉害,如今在江湖中能打得过他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武功深不可测的明辰公子,琴剑双绝的楚吟歌,还有一个就是沈凌浪,可现在沈凌浪已深受重伤,不可能再是司空笑笑的对手。   秦满月拿起剑朝司空笑笑刺去,其实秦满月的武功在江湖中算是上乘。   可司空笑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真是不自量力。”   说着司空笑笑就一掌朝秦满月击去,谁都清楚司空笑笑这一掌是断命掌,如果这一掌真的打到他的身上,他定会丧命。   可令谁都没想到的是沈凌浪踉跄的从地上站起,用身体挡住秦满月替他接下了司空笑笑这一掌。   秦满月动容的喊道:“沈凌浪,你……”   沈凌浪被司空笑笑这一掌打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而司空笑笑已带着小年和飞雪晴消失在这片树林中。   林馨儿本想回白云涧,可眼皮直跳,心中非常的不安,于是她调头朝沈凌浪先离开的方向走去,刚一进树林,就发现沈凌浪又是满身伤痕,昏死在地上,并且他这次的伤好像比之前还要严重。   而令她万万都没想的是秦满月正拼命的摇着沈凌浪,对他喊道:“沈凌浪,你快醒来!你的命不是很硬吗?你不是怎么都死不了吗?你跟我快点醒来!”   欧阳夕见此忙说:“快将他带到司徒山庄让你舅舅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秦满月苦苦一笑:“这里离司徒山庄需要两天路程,恐怕到了那里,沈凌浪也会没气了。”   欧阳夕一阵叹息:“那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秦满月不甘心的喊道:“沈凌浪,你跟我快点醒来,只要你醒来,我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林馨儿走了出来:“你把他交给我吧!”   秦满月见是林馨儿,很震惊,因念及到小年安危,没来得及与她叙旧,带着欧阳夕等人朝司空洞的方向跑去。   沈凌浪在昏迷中一直喊着小年的名字,这让林馨儿既心疼又心痛,她心疼的是沈凌浪都己成这样,还想着她的安危,心痛的是她竟对他如此重要。   见沈凌浪醒来,林馨儿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你醒了!”林馨儿见他要起身离开急问:“你想去找她?”   沈凌浪十分心急的说:“小年被司空笑笑抓走,一定会有危险。”   林馨儿加重语气:“可你的伤还没好呢?”   “不碍事的。”   说完正准备冲出门外,却被林馨儿拦住,只见她叹息一声:“我和你一起去。”   在一个山洞中,楚吟歌慢慢睁开眼睛,冷若雪见他醒来,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可她怕楚吟歌看出立即别过脸去,心中暗忖道,上官如月下手可真狠,竟能让内力如此深厚的楚吟歌整整昏死一天一夜。   楚吟歌见冷若雪在他身旁,心中明白了几分,忙对她说:“多谢冷姑娘!”   冷若雪心中已是波澜起伏,可还是冷冷的对楚吟歌说:“你不用感谢我,我欠你的现在已还清,之后遇到你后还是会杀你的。”   冷若雪突然回过头,直视着楚吟歌:“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许卿年已被司空笑笑抓走。”   楚吟歌听完脸色大变,心急如焚,正想冲出洞去,就听到冷若雪在他背后说:“我和你一起去司空洞,因为我想亲手杀了司空笑笑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   此时司空笑笑己将小年和飞雪晴带进司空洞,飞雪晴狠狠瞪着他:“老匹夫,快放了我。”   司空笑笑冷哼一声:“你瞪老夫是没用的。”   飞雪晴怒道:“老匹夫,我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司空笑笑阴冷的说:“你骂老夫也没用,我现在就要将你练成毒人为我效命。”   飞雪晴冷冷一笑:“活该你儿子死的早。”飞雪晴好像刺到司空笑笑痛处,他大怒的掐着飞雪晴的脖子。   小年忙道:“你先来炼我吧!求求你放了她。”   飞雪晴冷冷的看着小年:“不用你假好心。”   司空笑笑转过身对小年笑道:“小姑娘,你也不用心急,我把她炼完后一定会来练你的。”   说完准备将飞雪晴放进充满着毒物和毒水混合的大缸中,飞雪晴看到那个大缸脸色惨变,她现在急想着求死,因为被练成毒人将会生不如死。   小年也急的直跺脚,冲司空笑笑喊道:“我身上的毒比她更适合炼毒人了!”   司空笑笑很不解的问:“小姑娘,你难道就不怕吗?”   小年被他问得怔了一下,她虽然怕,可也活不久了,而飞雪晴还有一大把的日子可以活下去,那自己为什么不成全她呢?于是低声说道:“我身上的毒性和天下第一阴毒夜留香差不多,你一定会很满意的,我只求你放她走,如果你不放的话,我会划破自己的皮肤,只要让我的血溅到你身上,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她的语气几乎没有什么威胁,多半是恳求。   司空笑笑和飞雪晴都十分诧异望着她,司空笑笑愣在原地,而飞雪晴已泪流满面,她知道小年是想牺牲自己让她能够逃出被练成毒人的噩运。   就在这时,司空兰儿来到司空笑笑身后,司空笑笑知道是她,淡淡的问她:“你今天抓了多少年轻女子和孩童回来?”   小年观察到司空兰儿是个极美的女子,但因修炼毒功她的另一半的脸竟己全部乌黑。   司空笑笑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刺骨的冰凉和疼痛,他转过身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原来司空兰儿在他背后己插-入一把长长的尖刀。   血不停的滴落到地上,令飞雪晴和小年倍感震惊的是司空笑笑的血竟是青绿色的。   司空兰儿见司空笑笑非常痛苦的表情十分开心,大笑了起来,飞雪晴和小年都听得十分心寒。   她对司空笑笑说:“我的好父亲,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对你的。”司空兰儿因兴奋而面容有些扭曲,她继续说:“我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这个尖刀上的剧毒可是我调制了十年之久啊!”   司空笑笑气结,指着她只吐出一个字,“你!”   司空兰儿又大笑起来:“我怎么了?在这个江湖中,最有资格杀你的就是我。”   司空笑笑瞬间仿佛老了好多岁,缓缓的问:“为什么?”   司空兰儿再也没有笑意,怨毒的看着司空笑笑冷冷的说:“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女儿,一直都是把我当成你的工具,在你的眼里,只有我的弟弟才是你的儿子,你好好看看我的脸,我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替你练毒功,是你亲手毁了我。”   司空笑笑沉默着,听完后他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司空兰儿得意的说道:“在你死之前,我很想告诉你一件事,十二年前我那个弟弟只是被花满天打伤,可花满天并没有杀他,真正杀死他的是我,哈哈……”   司空笑笑听完又气又怒,连续吐了几口鲜血,十一年前他费尽心思血洗花府,就是想替自己的儿子报仇,可真相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此时此刻想置他于死地的并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的亲人。   他不禁落下泪来,喃喃道:“报应啊!”   司空兰儿阴冷的看着他:“你哭也没有用,现在你就去阴曹地府见你的宝贝儿子去吧!”   她己拔出那个尖刀准备再刺时,被小年用尽全力拉住。   司空兰儿不耐烦的和小年夺着那把刀,尖刀己将小年的手划开一道口子,血立即滴到司空兰儿的手上,顿时司空兰儿脸色大变,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她手指着小年问:“你对我究竟下了什么毒?”说完倒在地上,十分惊恐的盯着小年。   小年顾不上解释,从袖中取出夜留香让她喝下,司空兰儿当然知道夜留香的毒性,狠狠的瞪着小年将装夜留香的瓶子扔得老远,冷冷的说:“我从出生就开始与毒物打交道,就凭你还想毒死我,真是笑话。”可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小年又将那个瓶子捡回,趁着司空兰儿昏迷的时候将夜留香放进她嘴里。   司空笑笑惊道:“你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毒性,难道十年前,在缥缈洞接过萧游子与我一人一掌的那个女孩就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小年没有开口,可她悲伤的神情证实了这一切。   司空笑笑颤颤的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救人从来是不需要理由的。”小年不想再多说,和飞雪晴离开了这里。   司空笑笑看着小年的背影羞愧难当:“你应该恨我的,救我的不应该是你,可为什么会是你。”      ☆、缥缈洞主   飞雪晴忍不住问小年:“我先要杀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小年认真的拉住她的手:“我时日无多,所以特别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每天能睁开眼睛就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我比我好很多,我真的好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做一个快乐的人。”   秦满月和欧阳夕等人正好在路上碰到小年和飞雪晴,小年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众人,他们听完后百感交集。   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想通的飞雪晴向小年告别道:“我来紫洲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沈凌浪,现在既然打算放下心中的仇恨,我决定离开这里。”   小年点点头,目送她离去,只见飞雪晴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对小年一笑,小年瞬间被她的笑容怔住。   小年随秦满月等人在路上走着,一路上听说夕影楼主在外扬言如果苏暖玉不来领死,就烧死苏府所有的人,她大惊失色,忙让他们将带她去紫洲天台。   沈凌浪和林馨儿来到司空洞时,正好碰到匆匆赶来的楚吟歌和冷若雪,他们来不及说话,都焦急的找着小年,可他们并没有发现小年的踪影,却看到很震惊很可怕的一幕。   司空笑笑和司空兰儿被人杀害,不仅如此司空笑笑的眼睛被人挖开,手被砍断,连心脏也被挖了出来,一向处事淡定的冷若雪和林馨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要呕吐起来,而沈凌浪和楚吟歌脸色惊-变。   他们上前仔细察看,沈凌浪指着司空笑笑的尸体分析道:“你们看他的后背仿佛被刀所刺伤,但以司空笑笑的内力,这伤不可能置他于死地,他的心脏好像是在他还有气息的时候给活生生挖出来的。”   楚吟歌点点头,也分析道:“害死司空笑笑的人似乎和他有深仇大恨,以他们的面部僵硬程度来看,司空兰儿好像是先死的,她虽死在司空笑笑之前,那个人却没有像对待司空笑笑一样对她。”   沈凌浪问楚吟歌:“你觉得司空笑笑是被谁害死的?”   楚吟歌想了一会:“这么阴毒的挖法,除了缥缈洞主的阴阳爪,还真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来。”   沈凌浪沉吟片刻:“你和我想到了一起,可我想不通司空笑笑是缥缈洞主的师弟,当年司空笑笑抓那么多小孩和年轻女子,就是为了他师兄修炼阴阳邪功,他怎么会杀了他呢?”   楚吟歌若有所思:“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林馨儿说:“也许他们有过深仇大恨,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但我敢断定这一定是阴阳爪,而会阴阳爪的人也只有缥缈洞主。”   一直沉默的冷若雪突然开口:“你们看,司空笑笑的眼睛去哪了?他的嘴巴也是张开的。”   沈凌浪仔细看着司空笑笑的嘴巴:“他死前好像看见了什么缥缈洞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东西,就挖去他的眼睛将其带走,但司空笑笑的嘴巴张的很开,这说明当时他看见漂缈洞主后是无比震惊和诧异的。”   冷若雪忍不住问:“缥缈洞主难道还有不想让人看到的秘密吗?”   楚吟歌点点头:“他也许是看到缥缈洞主真正的模样,司空笑笑肯定难以置信缥缈洞主会是他。”   林馨儿有些不解:“司空笑笑会不知道他师兄到底长什么模样吗?”   沈凌浪叹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用阴阳爪杀司空笑笑的不是他的师兄,却是现在的漂缈洞主,自五年前,漂缈洞主销声匿迹后,江湖中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相貌。”   林馨儿喃喃道:“那他究竟会是谁呢?”   她突然想起什么事,将漂缈洞主的阴谋给楚吟歌说了一遍。   一直在村庄呆着的展月凤此时己哭成了泪人,哽咽的问白玉楼:“楚公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白玉楼叹道:“我也不知道,我都找了他快两天,还是没见到他的人影,可偏偏这时候夕影楼主又来逼苏兄。”   展月凤急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白玉楼摇摇头:“恐怕你我很难改变苏兄的决定。”   正说着,苏暖玉走了进来,他来到展月凤身边轻轻擦拭她的眼泪,温柔的对她说道:“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回来,我一定娶你为妻,可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你一定要把我忘了。”   展月凤听完后嚎啕大哭起来,却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看着苏暖玉的背影逐渐消失,她的心也沉入谷底,可没过多久,展月凤还是跑了出去,艾浅和白玉楼担心她会出事,紧紧的跟在她后面,就在路上他们遇到小年一行人。   此时的苏暖玉来到紫洲天台上,而花浅阳早己在天台上面等着他。   苏暖玉虽然面容很苍白,但他的神情却十分淡然,仿佛他将要面对的并不是死亡。   花浅阳立即下令将苏暖玉绑到一根木柱上,然后让夕影使者在他周围堆起柴草,准备用火烧死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紫洲天台附近涌上了好多人,大骂花浅阳,那些人差不多都是不会武功的紫洲百姓,这让三大护法倍感为难,毕竟他们并不想滥杀无辜。   突然冲出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她手持着长剑直刺花浅阳。   虽然那黑衣女子武功一流,剑气凌厉,可却终究不是花浅阳的对手。大战三十回合后,黑衣女子被打倒在地。   可她似乎不想放弃,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捡起剑又向他刺去。   花浅阳虽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但见她如此忍不住问:“苏暖玉是你什么人?”   蒙面女子平静的回答:“仇人的儿子。”   花浅阳吃了一惊:“你也是来杀他的?”   她摇摇头:“我是来阻止你杀他的。”   花浅阳感觉被耍,冷眼看着她怒道:“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蒙面女子没有任何惧意:“他的确是我仇人的儿子,我曾也想杀他,可我几次杀他却被他所救,他是个好人,当年的错也是在于他的父亲,与他无关。”   花浅阳已沉下脸:“现在他必须死,你若再拦我,休怪我手下无情。”   蒙面女子没打算与他继续说下去,持剑挥去,此时的花浅阳己没耐性,也拿起手中的剑又和她打了起来。   蒙面女子不仅被他刺伤,扑倒在地,连蒙面的纱巾也被他的剑气裂开,一个丑陋而狰狞的面容出现在花浅阳面前。   花浅阳本想一剑刺死她,可看到她那双冷漠孤傲的眼睛时却怔在原地,拿在手里的剑缓缓落下。   三大护法都十分不解他们的楼主竟盯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看了半天。   良久,花浅阳用颤颤的声音问:“你是不是花府的人?”   那女子本是狠狠的瞪着他,见他如此问,脸色缓和了许多,十分诧异的问:“你怎么会知道?”   花浅阳不禁后退两步,眼睛仍是看着她却很痛苦的说:“我还知道有一个人曾对你许下承诺,说要好好保护你,不要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他食言了。”   那女子睁大眼睛,她己红了眼:“你是浅阳!”她的语气充满着惊讶和欣喜,还有种不能言喻的悲伤。   花浅阳虽也是带着面具的,但她却能看到花浅阳的眼泪在不停落下,他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紧紧抱住她,轻轻的唤道:“素素。”   任素素也抱住他大哭起来,哭过之后,她苦涩一笑:“想不到我还能再见到你,可惜我的容貌在十一年前就被毁了。”   花浅阳立即摘下面具,他的面容也是那般狰狞和丑陋。   他抚摸着她的脸柔声说道:“我们是一样的。”任素素也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脸没有再说话。   花浅阳安慰道:“老天待我真的不薄,至少它让我们能再次重逢,素素,相貌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任素素突然想到苏暖玉,马上说道:“浅阳,苏公子真的是好人,你别杀他好吗?”   花浅阳为难的看着她:“其实我也不想,可是如果不杀他,卿年就会丧命。”   任素素惊道:“你是说卿年妹妹?”   花浅阳点点头:“一个极厉害可怕的人抓走了许卿年,并威胁我如果三天之内不杀苏暖玉,就杀掉卿年。”   正说着秦满月带着小年匆匆赶到紫洲天台。   花浅阳见是她又惊又喜:“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年顾不上回答这个问题,焦急的拉着花浅阳的衣袖恳求道:“浅阳哥哥,求求你不要杀苏公子好吗?”   花浅阳见小年己安然无恙,自己又与深爱的女子重逢,心中再无恨意,立即吩咐手下:“快给苏暖玉及苏府所有人松绑,立即放了他们,另外也放了祝府所有的人。”   三大护法及夕影使者正准备领命而去,却突然听到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传来:“慢着,都给本王站住。”南宫洛带着自己的部队骑着马出现在紫洲天台。      ☆、做我的秦王妃   花浅阳见是秦王立即上前去迎,南宫洛看了他一眼:“本王专门带兵来就是替你报仇,你岂有不报仇的道理?”   花浅阳为难的说道:“我真的很感激秦王多年来对我的帮助,我现在才明白其实报仇只会让自己的内心痛苦,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而且这么多百姓愿誓死保护苏暖玉,我杀了他只会引起民愤,如果他们要为苏暖玉拼命,受苦的只能是百姓。”   南宫洛听完后很不悦:“本王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是来看你报仇的!”   小年见此急道:“南宫洛,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话能够决定多少人的生死。”   南宫洛没好气的说:“那又如何?”   小年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我最不愿看到血腥的场面,你曾对我说过,如果我有什么愿望,只要对你说出来,你都会做到,这个东西为证!”小年说着取出玉佩给他看。   南宫洛盯着她手中的玉佩,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柔软,他问,“你一直都将它带在你的身边?”   小年点点头,“你对我说过,这是你娘留给你最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会好好放着,你看这玉佩,我擦得有多亮,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放了所有人吧!”   南宫洛缓缓说道:“想让我退兵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小年忙问,“什么条件?”   “做我的秦王妃!”   “南宫洛,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你明明知道……”他知道她一直喜欢的是楚吟歌,他知道她最多还有一年的活头。   “小年,我是认真的,三年了,我与你分别了三年,我想了你三年,我不想再与你错过,无论以后会遇到什么,我都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南宫洛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她流下泪来。   他在小年耳边轻微的说着,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这三年来,我找遍了医治你血毒的方法,甚至将整个江湖翻遍,只为找花蔻来治你的病,可是我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花蔻也只不过是个骗人的传说,小年,我好害怕,这个世上我只相信你,可如果你走了,我该怎么办?现在我什么也不求了,只想好好陪着你走完最后一段时光。”   小年听到这些话,又感动又心疼。她心想,她已见到了楚吟歌,也听到了楚吟歌的琴声,虽不是为她而弹,但也该知足了,看到昔日好友一个接着一个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看着浅阳哥哥和满月哥哥已放下当年的仇怨,心中好像再无牵挂,小年不想与他们告别,她怕自己会难过的流泪,也许今日一别,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她轻轻推开南国洛说,“你把他们都放了吧,我随你回秦川。”   南宫洛转过身对自己部下命令道:“立即撤兵。”秦王的部队全部动了起来,南宫洛抱起小年,与她同乘一马,扬长而去。   一直隐藏在人群中的南官如月看到这一幕是咬牙切齿,她的手指都将自己雪白的皮肤弄出鲜红的血来,在一旁的柳青青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暗自得意:南宫如月,以前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恐怕哭都哭不出来了吧!活该。   突然背后有人拍她们,南宫如月转过身看那人时倒没什么表情,只见柳青青怒道:“你这么多天死哪去了?”   拍她们的那人是冷若雪,冷若雪迎上柳青青愤怒的目光淡淡说道:“公子飞鸽传信要我叫你们回去。”   楚吟歌和沈凌浪等人匆匆赶到紫洲天台时,发现周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象,他们在路上听说秦王己退兵,也命令夕影楼主及他的手下一起回到秦川,而秦王之所以选择撤兵是因为一个叫小年的女子改变了他的决定,而那个小年即将要嫁给秦王,成为秦王妃了,江湖中人传得沸沸扬扬,小年成为他们余后谈论的对象。   苏暖玉等人看见他们的到来更是欣喜万分,白玉楼见其中有楚吟歌忙问他道:“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楚吟歌苦涩一笑:“一言难尽。”他环顾四周没看到小年急问:“小年她人呢?”   艾浅忙道:“被威风八面、器宇轩昂的秦王带走了!”   白玉楼冷哼一声:“他只不过是个小白脸。”   艾浅瞪着白玉楼:“你这叫嫉妒。”   楚吟歌急了:“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小年要嫁给秦王了,她是不是因为那晚的事恼我气我,所以才……”那语气前所未有的沮丧和懊恼。   苏暖玉忙宽慰他道,“不是这样的,小年姑娘是为了救我们,才答应秦王的条件!”   沈凌浪也忍不住问,“什么条件?”   “答应做他的秦王妃。”   楚吟歌更是心急:“她是一个人吗?你们就放心她被南宫洛带走?忍心她一个弱女子羊入虎口?”   秦满月上前道:“楚公子,请放心,小年是南洛国如月夫人的侄女,在她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十三岁的南宫洛,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果没有南宫洛三年前的逼宫,恐怕如月夫人早就将小年许配给他了。”   楚吟歌顿时心中一阵酸楚,他宁可听到小年是被迫答应南宫洛条件跟他走的,也不愿意听到她与南宫洛还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她是自愿做他的秦王妃的。楚吟歌啊楚吟歌,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嫉妒,嫉妒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白玉楼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说,“你现在在这里纠结也没用,我要是你,就找到小年当面问个清清楚楚,她若真的愿意嫁给南宫洛,你就大大方方的放手,如果她不愿意嫁给南宫洛,你就从南宫洛手中把她抢回来。”   紫菱也道,“对啊,楚公子,虽然我不清楚小年和南宫洛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情感,但作为她的姐妹,小年是真的爱慕你很久了。”   展月凤也想说什么,楚吟歌就已经不见了。   林馨儿见沈凌浪也要走,忙问,“你也要去找小年么?”   “我想知道她是真心想嫁给南宫洛,还是被逼的?”   “若小年真心想嫁,她喜欢的就是南宫洛,若小年是被逼的,那么她喜欢的就是楚吟歌,可无论她喜欢谁,好像都不关你的事!”   沈凌浪叹息一声,“这个我知道,可如果小年真的不愿意,我也好帮楚吟歌把她救出来!”      ☆、落花有意   小年在秦川待得几天,南宫洛根本就没有提及两人成亲的事情,只是为她不停的试药。   小年忍不住问:“原来你是骗我的?”   南宫洛不禁一笑:“难道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小年脸一红:“才不是呢!”随后微微叹了一声:“你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喜欢捉弄我?”   “你也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相信我说的话。”   小年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说:“南宫洛,其实这十年来,我哥哥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治好我的血毒,你也不必再为我浪费精力了,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南宫洛听得心一疼,立即道:“别胡说,你哥哥是你哥哥,我是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治你的毒的,我的小丫头这么善良,一定会活到长命百岁的。”   小年顿时红了眼睛:“南宫洛,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是如月夫人的亲侄女,明辰公子的亲妹妹,他们都那样害你,你该恨我的。”   “小年,这并不是你的错,以前在南洛国,连下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只觉得我就是一个傀儡,任由如月夫人和明辰公子所驱使,只有你一人真心待我,我的身边也再也没有如你这般亲近的人,我以前一心想要从如月夫人和明辰公子手中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一心想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可现在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只求你快点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愿意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如果你死了,谁还陪我在草地上放风筝?谁还陪我在雪地里堆雪人?又有谁在我难过的时候唱歌给我听?”   小年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南宫洛,会有的,总会有人陪你的。”   南宫洛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可是小年,我想要那个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啊。”   小年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正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她睁开眼睛一看,却是真的惊住了。   “楚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吟歌见小年醒来忙道:“小年,我是来带你走的。”   小年摇摇头,“楚公子,我在这里很好。”   楚吟歌真的急了:“小年,你难道真的愿意嫁给秦王么?”   小年还是摇摇头:“南宫洛没有逼我嫁给他。”   “既然是这样,那你随我一同离开。”   “我暂时还不想走。”   “小年,你是气我在村庄的那一晚么?我对天发誓,那晚我只是被人点住了穴道,如果当时我能动弹,我一定会推开她,一定会去找你的。”   小年倍感惊讶的看着楚吟歌,她没有想到楚吟歌会向自己解释这个事情,接下来的话更让她瞠目结舌。   “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不想再错过你,小年,我想我爱上你了。”楚吟歌一脸柔情。   “什么?”她几乎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着他   “小年,嫁给我吧,做我的妻子。”   “楚公子,你别开这种玩笑!”她似乎没有什么惊喜,倒有些惊吓。   “小年,我没有开玩笑,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轻浮的男人,外界怎么传我不在乎,可我在乎你的感受,我年少的时候是有点放荡不羁,可现在,我向你保证,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江湖盛传你不是最怕的就是成亲么?”   楚吟歌没有否认,很坦诚的说:“以前是这样的,但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改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小年再次瞪大眼睛。   “小年,我对你是真心的。”   “楚公子,我……”她有些难以启齿,过了半响才说:“楚公子,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楚吟歌几乎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我把楚公子一直当成英雄一样仰慕,至于其他情感,我没有想过。”   “只是仰慕?难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也没有?”楚吟歌似乎不相信   小年点点头:“我真的从来没有对楚公子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楚吟歌瞬间愣住了,他此时此刻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反正很难受,比嫉妒南宫洛还要难受。   “竟是我会错了意,我以为你喜欢我,可我是真的喜欢你,就凭这个,小年,难道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么?”   小年低下头良久才说:“可我喜欢的人是南宫洛。”   楚吟歌听此如五雷轰顶,颤颤的准备离开这里,可是他走了几步却又跑了回来。   “你为什么还不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来,她发现自己有些想哭。   楚吟歌深吸一口气:“你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可是我不相信,小年,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第一次抛开了以前所有的温柔与矜持,冲他吼道: “楚公子,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这里?”   楚吟歌忽然像一个孩子那样无助:“小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我有种感觉,如果这次我走了,我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   小年挣扎着控制住呼吸还有即将要喷薄而出的眼泪。   南宫洛的声音已传来:“子雅公子何必要强人所难?刚才的那一番话,连本王都已听清,她说只是仰慕你而已,真正喜欢的人是本王。”   楚吟歌脸色一白,看了看小年,又看了看南宫洛,只好忍痛离开了。   白玉楼看着回来后的楚吟歌意志消沉,一直喝着酒,忍不住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就为了一个女人,整日借酒消愁,自从你遇到这个小年姑娘,你就变得越来越不像你了。”   楚吟歌喃喃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遇到她该有多好,现在的我还是能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潇洒自如,但如果没有遇见她,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相思为何物,我更不会体会到爱一个人是多么美好的事情,虽然小年心里没有我,我真的很痛苦,甚至有些绝望,但想想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却也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回忆,唯一遗憾的是我和她相处的时光真的太少了。”   “可你总不能抱着回忆活一辈子吧,我知道小年姑娘对你真的很重要,可是她现在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你既然已经选择成全,那为什么不选择放下呢?”   楚吟歌苦涩一笑:“如果我真能放下,就没有这么多苦恼了!”   白玉楼叹息道:“没想到你是这么痴情的一个人,以前总觉得你是个情场高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你虽对每一个爱慕你的女子好,却是无心于男女情爱,原来是没有真正遇上让你倾心的女子,只是没想到你好不容易倾心了,落花有意,流水却无情啊!”   ☆、明辰公子   楚吟歌自走后,小年就一直郁郁寡欢,南宫洛一直想法子逗她开心,都没有用,南宫洛忍不住叹息道:“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他向你表明心意的时候,你要拒绝他,还拿我当挡箭牌?”   小年望着天际难过的说:“他说他爱上了我,要娶我,今生今世,他只爱我一人,听到这些话,我开心的不得了,可是即便我千般万般想和他在一起,我的病也不允许了。”   南宫洛竟哽咽不成声,只是心痛的看着小年。   沈凌浪一直潜伏在秦王宫内,目睹到这一幕,连忙找到现在日夜买醉的楚吟歌,将一切告诉了楚吟歌,楚吟歌听完又悲又喜,悲的是小年便是自己要找的那个深中血毒的女孩,可找花蔻却如捕风捉影,一点头绪也没有,喜的是小年的确深爱着自己。   沈凌浪问楚吟歌:“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要找小年说清楚,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愿意与她共同承担。”   “好,我陪你一起去!”   可两人一同去秦王宫时,却意外发现小年已被明辰公子接回了明莱岛。   小年在睡梦中只觉得腑脏灼烧剧痛难忍,四肢被周围的空气拉扯着像要断裂。周围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片又一片耀眼刺目的红色和热浪席卷而来,巨大的压力挤压着她几乎不能呼吸,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撕裂,似要被压成粉碎。   她突然感觉到一双温暖而熟悉的臂膀将她拉扯到怀中,那个人紧紧的抱住她,他的脸庞苍白得异常吓人。   小年惊醒后,看见外面有一个人影正匆匆离去,她立即冲了出去嘶哑的喊道:“哥哥,是你吗?哥哥,你既然来看我,为什么还要走?”说着己是泪流满面。   那个人影转过身靠近她轻轻说道:“小年,是我!”   小年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喊了一声:“柳姐姐。”但柳青青听得出她的语气有些失望。   小年突然抬起头问:“柳姐姐,请你告诉我,今夜我哥哥来过没?”   柳青青一怔,半响回道:“没有!”   她看着小年那双像星光般的大眼睛瞬间黯了下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突然看见小年苦涩的说:“一定是我又做梦了!哥哥怎么会来看我呢?他那么讨厌我,我是个没用的人,什么也不会做,只会生病,只会给哥哥添麻烦,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自己不再是哥哥的负担,而是让哥哥能以我为傲。”她的眼睛通红。   柳青青怜惜的看着她心疼的说:“小年,你不要这么想,你哥哥一点都不讨厌你,相反他是爱你的,他不来看你只是因为他很忙。”   小年凄凉一笑:“柳姐姐,你别安慰我了,如果哥哥爱我,他再忙也会来看我的。”   柳青青竟再也说不出一句安慰小年的话来,只是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给她一丝温暖。   寒冷的北风吹在许夜城的脸上,像是刀子在割人,此时的他双拳紧握着,泪眼婆娑的问着苍天:“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妹妹到底做错了什么,什么惩罚我都可以承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的妹妹?”语气如天塌地陷般的悲痛欲绝。   楚弈河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你要当渭城城主?”   楚吟歌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爹听完又惊又喜,忍不住说:“以前无论我怎么逼你,还是怎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现在怎么忽然想通了。”   楚吟歌道:“因为我想成亲。”   楚弈河听完更是大惊大喜,“你不是一直都不想成亲吗?你不是一直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吗?是哪家的女子竟如此有魅力,居然让我儿子心甘情愿放弃自由与追逐梦想?”   “明辰公子的亲妹妹。”   “也是南洛国如月夫人的亲侄女?”楚弈河一听到这个名字直摇头“这个恐怕不可以。”   楚吟歌语气不容置疑:“我非她不娶。”   楚弈河更加为难:“儿子啊,你娶谁,你爹我都可以答应,只是明辰公子的妹妹,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楚吟歌语气还是异常的坚定:“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迎娶,那我就只能抢了。”   “什么?”楚弈河震惊得胡子都飘起来了,自己的儿子这是怎么了,以前处事那么冷静的他居然现在为了一个女子变得如此疯狂。   “明辰公子到……”众人起身。   明辰仿佛是踏着清风,那气势恰似从天而降,众人无不臣服而恭敬的向他弯下身子。   明辰穿着素白的袍子,襟摆上绣着银色的流动的花纹,巧夺天工,精美绝伦。剑上华丽的白色流苏直垂下地,明辰略有些单薄的唇比常人少了些血色,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   明辰冷冷的开口:“今日请大家来,就是想宣布一件事情,我己决定五日后将舍妹许配给秦川的秦王南宫洛。”   楚吟歌霎时一脸诧异地望向明辰公子,他已想到明辰不可能仅仅邀请他来明莱岛吃个饭那么简单,可明辰却趁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要把小年许配给南宫洛。   楚吟歌的心里还是会有震惊,震惊的同时又是一痛,真的要放手吗?不能,这份感情已经放得太沉,沉得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害怕,他也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本性中,原来还有着那么强烈的偏挚绝决,如烈火般地焚烧着自己。   可明辰的态度那么决绝,他对自己一直都有很深的偏见和连他都不会明白的恨意,而现在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楚吟歌突然站了起来,上前两步,他步履稳健,毫不犹豫地走到小年面前,深情的望着她。   在小年还来不及反应的错愕中,一把牵起她的手,牵着她走到同样一脸愕然的明辰公子面前,在满室的震惊中,拉着小年的手,毕恭毕敬地施了个隆重的求亲礼,很认真的说道:“我楚吟歌想娶许卿年为妻,我发誓今生今世只会爱她一人。”来明莱岛的江湖豪杰还有富家公子惊得哗然起来。   就在周围空气凝固的同时,明辰公子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剑直刺楚吟歌,这一剑是明辰公子用尽全力刺出,而快如闪电的一剑,剑势凌厉,气势如虹。   小年当然明白这一剑的威力,她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一剑,明辰已经发现对面的小年,忙用最快的速度撤了剑上的内力,可是已不可能完全收手。   就在这危急时刻,刚刚才倒掠三尺躲过了这一剑的楚吟歌,连忙顿住自己后退的身形,脚尖一点地,用比刚才倒掠时还要疾快的速度又迎了上去。   他伸手揽住小年纤细的腰身,将她安全地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带着她往一边闪去。   “嗤”的一声,尽管明辰公子已经努力收住剑势,逼人的剑气和锋利的剑尖还是划破了一心护着小年的楚吟歌的背,鲜血立时顺着伤口留了下来,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惊住。   周围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明辰公子疾飞而来,犹若一条龙腾越九天之上,剑气逼人。周围武功较差的人,都被迎面袭来的惊人剑气逼得不由自主连连踉跄而退,好半天才定住身形。楚吟歌没有防备,只觉得寒风扑面,被明辰公子的剑气震得胸口血气翻涌,连连后退。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楚吟歌苦笑一下,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小年忙扑上前紧紧抱住楚吟歌对着明辰公子恳求道:“哥哥,求求你,不要杀他。”   明辰仍是一脸阴沉,他冷冷斥道:“快让开!”   小年已是泪流满面,她啜泣着:“哥哥,如果……如果楚大哥死了,小年也绝不独活,哥哥是想逼死小年么?”   明辰听完,脸上的青筋顿时凸起,愤怒的逼视着小年:“你在威胁我?”见小年只是流泪,没有开口,忽然冷冷一笑:“你以为我在乎你的生死?你以为你对我很重要?你真以为我当你是我的妹妹?”   小年笑了,可是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她颤颤的说道:“哥哥,小年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哥哥而言很重要,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如果楚大哥死了,小年便和他一起去。”   小年说完,却因身子太过虚弱晕了过去,接二连三的变故已将她折磨的身心疲惫。   明辰脸色一变,忙对侍从吩咐道:“快带小姐回房。”   吩咐完后,明辰才冷冷的看着楚吟歌说道:“想要娶我妹妹,你要么杀了我或者要么杀了沈凌浪,你自己选吧!”   ☆、情深缘浅   洛河森林景色秀美,林木繁茂,尤其是这个时节,更是让人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若是在平时,楚吟歌会十分惬意的来欣赏这些美景,可是现在他必须和沈凌浪决一死战,他和沈凌浪的心情都非常痛苦。   不远处传来琴曲缠绵而悠远,有着孤寂与凄寒,又如忧郁寡欢的愁绪,明灭出无尽冷清,竟是连这春光暖阳都无法使其变热。   楚吟歌掠下,身法轻盈而绝妙,如同落天之雁,沈凌浪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一棵树干。   楚吟歌的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沈凌浪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楚吟歌冲天飞起,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沈凌浪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落,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他静静地望着楚吟歌,楚吟歌也静静地望着他。   沈凌浪淡淡道:“我输了。”   楚吟歌苦涩一笑:“你为什么要让我?”   “好好照顾小年。”这场打斗不能用壮烈来形容,却可以用沉重来形容。   这并不是仇敌之间的战斗,它有着很深刻的感情,还有着很矛盾的心里,这是朋友与朋友的争斗,还是知己与知己的争斗。   楚吟歌紧咬着牙没有开口,沈凌浪一脸认真:“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我死能换取你和小年的幸福,我即便是死一万次都无怨无悔。”   楚吟歌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喊道:“你不能死……”   沈凌浪也喊道:“难道你不想带小年走,难道你真要小年嫁给南宫洛!”   楚吟歌激动的摇摇头:“我当然不想……”   “除了你杀了我,你别无选择,既然你不忍动手,就让我自己来动手吧!”   楚吟歌动容的说:“你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我和小年的幸福吗?你错了,即使你这样做,我和小年能够在一起,也不会幸福,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我,而我更不会原谅我自己。”   “当年薛孟飞也在这里为你付出了生命,你己尝尽了悔恨的苦楚和内疚的折磨,难道你想让我和小年像你当年一样这辈子都受尽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吗?”沈凌浪听完不由热泪盈眶。   就在这时,南宫洛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南宫洛俊美的脸庞异常苍白,他直视着楚吟歌说:“其实沈凌浪不用死,你也可以娶到小年。”   当他对楚吟歌说完整个计划之后,他看到楚吟歌眼中的感激之色。   南宫洛苦苦一笑:“你不是在帮你,我心里明白小年爱的人是你,我是她的朋友,自然要帮她,也是在帮我自己,因为我再也不愿看着小年爱的这般苦了。”   南宫洛看着楚吟歌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只要看着小年能够幸福,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很好很好……”至少,在南宫洛的生命中,小年是他见过最好的,可他说到一半便哽咽住了,在他黯淡的双眸中竟隐隐含着泪光。   ****************************************************************************   番外   秦满月在许夜城的对面坐下,恭谨的问:“不知明辰公子叫我来,是为了何事?”   许夜城盯了他片刻:“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秦满月注意到许夜城这次的语气不是命令,而是请求,不过这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只听许夜城道:“请帮我照顾我的妹妹。”   秦满月舒缓一口气:“既然明辰公子开口,我当然不会拒绝,请明辰公子放心,我会将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的。”   许夜城见他答应,淡淡的交代着:“她很爱哭,也很怕疼,你别宠她,否则她会对你产生依赖心理,还有……如果哪一天她死了,记得通知我一声。”秦满月顿时僵住。   秦满月见许夜城走后,忍不住问柳青青:“你们公子到底爱不爱自己的妹妹?”   柳青青叹息道:“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自己的妹妹,每次小年因血毒发作而很痛苦的时候,他就会自我折磨,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替小年承受这一切,因为看到她痛,他就比她还要痛十倍,甚至是百倍。”   秦满月奇道:“既然他这么爱他的妹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冷漠,冷漠的接近残酷,他明明知道小年活不长,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让小年感受到他的爱。”   柳青青摇摇头:“谁也不知道我们公子在想什么,他的心思总是令人无法捉摸,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公子是带着仇恨活到现在,他残忍无情,唯一的弱点却是他的妹妹。”   外表巍峨壮丽的秦王殿,里面的气氛,却是如此阴森威严。   帷幕之后,一个人高高在上俯视着夜雪,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其欲霸天下的威势却充斥着整个殿堂。   夜雪单薄的身躯在雄伟的殿堂上显得如此渺小,周围的空气森冷入骨,夜雪低垂着头,面无表情。   秦王的目光冷若刀锋,直盯着夜雪,良久,才开口道:“你就是那个要刺杀本王的女人,抬起头来!”   夜雪抬起头,美艳绝伦的脸庞冷若冰霜,目光直直迎上大殿正中座椅上射-下的目光。   她的目光如水,如水般寒冷,一双乌黑闪亮的明眸,死死盯住秦王,毫无胆怯之意。   秦王突然一笑:“你为什么要杀我?谁派你来的?”   夜雪冷笑道:“要杀便杀,何故说这些废话!”   秦王没有动怒,相反很欣赏的望着她:“真是个有趣的女人,而且胆子还挺大。”   夜雪不语,只是倔强而冰冷的望着他。   秦王已暗下决心,定要将她征服,那是一个王的本性,更是一个男人的本能。   秦王微笑道:“本王尚未娶妻,你做本王的侧王妃如何?”   夜雪突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她以为接下来他会对手下人吩咐将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可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秦王继续笑道:“怎么?连死都不怕,还怕做我的侧王妃?”   夜雪顿了顿:“南宫洛,我可是来杀你的!”她将杀字的发音加重,仿佛是在提醒他。   秦王仍是一脸笑意的望着她:“这个我知道,其实杀人有很多种杀法,而你却选择了一种最笨的法子,其实要你做我的侧王妃,你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接近我,然后在趁我不备杀掉我,不是更好,更方便吗?”   夜雪惊道:“你难道不怕死?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杀了你!”   秦王自信一笑:“我只是告诉了你杀我的方法,接下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就这样夜雪做了南宫洛的侧王妃,可是过了几个月还是未能杀了他。   在秦王大殿,南宫洛轻轻地挥了挥手,夕影楼主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堂上,顷刻间恢复一片静默,仅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声,那是一个王的呼吸,却和一个凡人差别无几,秦王真是很疲倦了,一名女子走至殿上,只见秦王紧锁着眉头,似乎很是难受的模样,夜雪忍不住伸出一双青葱般的玉手,轻抚秦王宽厚却孤独的肩膀,她仿佛听见秦王隐隐啜泣的声音。“小年……小年”他在喊一个女子的名字。   夜雪记得即使是在梦中,秦王也未曾放声哭泣过,她知道那样的滋味一定不好受,顿时,她清澈的眼眸中也盈满泪水,竟是那般毫无由来。   那个叫小年的女人竟时时刻刻占据着这个强大的男人内心处,和秦王同眠共枕的夜里,她时常会被他隐隐啜泣的声音扰醒,但她却从不曾开口问他梦见了什么,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听见了他哭泣的声音,看见了他脆弱的模样,他是一个王,是不能轻易被人发现弱点的。   对,她是明辰公子派来的细作,本该绝情绝爱,她却爱上了这个人,因为爱,她每次都虚报情况,帮秦王摆脱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难,这个能够在众人面前叱咤风云的人,在面对着她的时候总是那么柔情爱抚,背对着她的时候却又很孤独脆弱。小年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竟让你如此难以忘怀?   后来夜雪终于见到了小年,她看到南宫洛在小年面前孩子般的笑了,后来又孩子般的哭了。   他说:“如果你死了,谁还陪我在草地上放风筝?谁还陪我在雪地里堆雪人?又有谁在我难过的时候唱歌给我听?”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香书门】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